飄天文學 > 清妾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當然,她所說的茉雅琦曾鬧出過的頑劣舉動,多是順口胡謅出來的。

    因爲爾芙從入府到現在,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茉雅琦獨處過,而且茉雅琦鬧出的那些亂子都比較大,真要是說出一星半點真相來,估計馬佳氏這會兒就該掀桌子了,爾芙又不是傻瓜,再說富泰和其福晉馬佳氏主動求娶茉雅琦進門,本就是衝着茉雅琦的家世背景而來,所以她在欺騙馬佳氏的時候,那真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不過騙人,總歸是一種不好的行爲。

    再說茉雅琦在出閣時就已經是個不清白的姑娘了,放在這個時代,對阿興阿這位丈夫是不公平的,爾芙這纔會主動請馬佳氏來,偷偷地先給馬佳氏透透口風,免得過三過五的茉雅琦原形畢露,這富泰闔府上下都有種驚掉眼球的詫然感覺。

    爾芙順利地將她早前就準備好的這些說詞說完,便將牡丹臺讓給了大李氏。

    她是個很懂得眼力見的人,她是茉雅琦的嫡母不假,但是到底不是茉雅琦的生母,而大李氏作爲茉雅琦的生母,必然會有些私房體己話是不願意當着她的面拜託馬佳氏轉告茉雅琦的,與其等到她這邊兒將馬佳氏送出門,再讓大李氏半路攔客,還不如她早早退場地將牡丹臺讓給大李氏和馬佳氏說話呢。

    再說,她也不覺得她和馬佳氏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正因爲如此,所以早在馬佳氏過府前,爾芙就安排了詩情做自個兒的僚機。只要她這邊給出暗示,詩情就會以管事嬤嬤那裏有事求福晉做主的藉口來請,而爾芙也就可以趁機脫身了。

    此時,爾芙覺得時機到了。

    她輕咳兩聲,有些心虛地對着馬佳氏笑笑,端起了手邊的茶盞。

    而一直守在門口候差的詩情見狀,則配合默契地假跑幾步,裝出氣喘吁吁的模樣,跑進來恭聲稟告道:“主子,秦嬤嬤跟前兒的小宮女來說,說是秦嬤嬤那邊有點事需要您過去給拿主意,您看奴婢該如何答她呢?”

    爾芙聞言,面露爲難地看看馬佳氏,又看看詩情,最終好似放心不下地決定離開去處理管事嬤嬤那邊的庶務。

    她稍顯歉意的說道:“昨個兒匆忙送嫁,明個兒又是茉雅琦那孩子歸寧的日子,我這邊要張羅的事兒還真是挺不少的,左右馬佳福晉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和你客套啦,你先和李側福晉聊一會兒,等我那邊的事兒安排好,我再過來給你賠罪。”

    說完,爾芙又對着馬佳氏頷首一禮,便隨着詩情退場了。

    馬佳氏和大李氏見狀,忙起身屈膝相送,絲毫不曾表現出任何不滿之色。

    不過也對,她們這心裏頭高興都來不及呢,畢竟於她們而言,爾芙這位嫡福晉是外人,反倒是她們纔是正兒八經的親家關係,有爾芙在場,讓她們想說些體己話都難,便是爾芙不提出離開,她們還得尋個合適的機會私下接觸下呢……

    爾芙有事要離開了,對她們來說,那是正適合。

    當然,爾芙也是因爲知道這點,纔會如此識趣地離開牡丹臺。

    她腳步匆匆地隨詩情走出了牡丹臺,但是剛剛走出牡丹臺的範圍,便放慢了腳步。

    別看現在已經是秋日裏,但是這頭頂上明晃晃的大太陽,還是很毒辣的。

    左右沒有急事,爾芙可不願意在陽光下走得香汗淋漓。

    只是她纔剛剛放緩腳步,還沒來得及和詩情說說要去哪裏躲懶偷閒呢,身後就響起了讓她忍不住眉頭緊蹙、心底生厭的聲音。

    聲音是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瑞溪的。

    爾芙明知她底細,自是明白她就是和自個兒有弒子之仇的先福晉烏拉那拉氏。

    如果不是烏拉那拉氏好命地又投身到烏拉那拉氏族中,成爲烏拉那拉氏族的希望,爾芙和四爺也必須要顧忌烏拉那拉氏族在朝的勢力,她早就學一代女帝武則天將烏拉那拉氏這個前世今生的冤家對頭塞進甕裏做人彘了,哪裏還會這樣假惺惺地配合烏拉那拉氏演什麼和平共處的狗血劇。

    當然,在這時代生活十餘年,她也練就了一手皮笑肉不笑的面具絕技。

    雖然她心裏恨烏拉那拉氏恨得要死,恨不能食肉寢皮,但是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臉上、眼底的怨毒都已經收斂一空,反而是滿臉堆笑如見到至交好友那般地熱情招呼道:“原來是烏拉那拉妹妹,今個兒怎麼這麼得閒,這會兒還在園子裏閒逛呢?”

    說着,她也已經站在了原地,好似要等烏拉那拉氏上前和自個兒攜手遊園的樣子。

    演戲麼,簡單至極。

    而烏拉那拉氏也從未想過自個兒已經暴露了真實身份,畢竟冤魂附體重生這種事,本就是誌異雜文裏的情節,現實裏誰會相信呢,如果真有什麼冤魂鬼怪,那紫禁城還不早就被冤魂鬼怪佔據爲根據地了,只是她沒想到爾芙的來歷更古怪,因爲爾芙曾有過那般詭異莫測的經歷,很快就從烏拉那拉氏的一些小動作裏,發現了烏拉那拉氏的真實身份。

    在烏拉那拉氏看來,她這個身份太好用了。

    她既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自個兒原本在府裏各處的安排,因爲她是烏拉那拉氏族的新希望,接手先福晉烏拉那拉氏留下的人脈,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她又可以躲在暗處對付爾芙這個死小三。

    直至今日,烏拉那拉氏仍堅信,若沒有爾芙從中作梗,四爺不會不顧舊情下狠手,她卻渾然忘記了,她所除去的那些孩子,全部都是四爺的血脈,便是四爺對那些妾室無情絕義,卻也不可能不在意自個兒的血脈子嗣,什麼樣的夫妻情深,才能讓四爺對這些血仇置若罔聞呢……

    爾芙每每想到這裏,也是挺無語烏拉那拉氏的腦回路的。

    但凡這烏拉那拉氏能夠聰明些,從根上動手腳,也不會讓四爺恨她入骨了,竟然等不得她病到油盡燈枯就使用

    祕藥催她上路。

    不過作爲仇人,爾芙自是希望烏拉那拉氏越蠢笨越好。

    她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等着烏拉那拉氏走到跟前兒,擡手扶住了要屈膝見禮的烏拉那拉氏,柔聲說道:“你就是太在意這些虛禮了,快免禮吧!”

    烏拉那拉氏也是順坡下驢地站起身來。

    讓她給爾芙屈膝見禮,她也是深感委屈呢。

    “姐姐體恤,妹妹卻不能不遵着禮法。”她就這樣得便宜賣乖地說道。

    爾芙聞言,微微挑眉,臉上笑意卻是不減分毫,似是並不在意地擺擺手,笑着道:“那些虛禮就是講究給外人看的,咱們私下裏就是最好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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