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妾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簾幽夢
    爾芙很明顯將這個與她同來一個時代的宋氏當成了心頭大患,甚至不惜動用張保交到她手上的暗探,只爲了堅持宋氏的一舉一動。

    大嬤嬤勸說幾次,卻都得到了爾芙肯定的答案,也就將往日手裏頭的探子都調動了起來。

    畢竟主子的命令就是第一準則。

    雖然已經有了人去盯着宋氏,但是爾芙就是覺得心裏頭不安穩,整日喫不下睡不安的,漸漸人就消瘦了下來。

    不但如此,連剛剛開始留頭的小七和弘軒都瘦了一大圈,原本惹人愛的嫩白色小圓臉都變成了瓜子臉,若只是如此,爾芙定然會以爲是她嚇到了兩個小娃子,可是聽說正院烏拉那拉氏和鈕祜祿氏等人都是如此的時候,她慌張了起來。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裏阿!”玉華剛去小廚房取了食盒過來,便看見爾芙正扶着牀圍板滿頭是汗掙扎起身的模樣,忙上前兩步,將食盒放在了牀腳,扶着爾芙坐穩了身子,輕聲問道。

    爾芙身子虛弱的厲害,這會兒猛然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嘴裏更滿是腥苦的怪味道,連連喘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對着玉華擺了擺手,虛掩着口鼻,低聲說道:“給我準備漱口的東西,我這嘴裏苦得難受!”

    “是,主子!”玉華不敢怠慢,左右如今天氣熱得不行,飯菜一時半會也不會涼掉,快步走到了屏風後頭,取了裝滿青鹽的小瓷罐和毛刷等物件,又將一杯山泉水送到爾芙脣邊,這才捧着鎏金的銅盂伺候爾芙漱口。

    略帶着薄荷香氣的青鹽。算得上是爾芙最愛的東西,和後世某牌子的竹鹽牙膏味道很是相似,而竹子做的小牙刷,便有些差強人意了,不過這會兒她都感覺到死亡的降臨了,她也沒心情去抱怨這種種不如意了。

    淑過口的爾芙,覺得嘴裏仍然滿是苦澀。但是一時也無計可施。只好連連抿茶,遮掩那股子來自腹腔的怪味道。

    “外頭現在怎麼樣了?”緩過了一絲力氣的爾芙,略帶喘息的擡眸問道。

    大嬤嬤有些爲難的捏了捏袖擺。到底沒有想要欺騙盯着她瞧的爾芙,隨手屏退了爾芙房中伺候的玉華等人,坐在爾芙指着的小杌子上,翻開了剛剛隨手記下的各種消息。

    距離爾芙病倒不過區區五天。可是這莊子上就好似被瘟疫降臨了一般,病倒的人成幾何數往上翻着。

    最先倒下的烏拉那拉氏已經徹底陷入了昏睡。而像鈕祜祿氏這樣子年歲和體力都正旺的人,也不過就是勉強掙扎罷了。

    至於那些個不起眼的小丫鬟等人,張保領着一羣小太監發現一個就挪出去一個,倒是並不太起眼。可是也已經有些人手不濟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好似自打三天前,下人裏就無人在昏厥、發熱了。

    原本烏拉那拉氏還醒着的時候,只有她一人發病。她擔心府裏突然出現大動作會影響到在江南辦差的四爺,所以一直硬撐着。府裏養着的兩個大夫雖然也瞧了,但是卻拿不出個主意來。

    後來幾個主子都倒下了,烏拉那拉氏卻已經陷入了昏睡,空拿着能進宮的腰牌,卻已經不能指揮人進宮求援了,這才弄得府裏的人都倒下了。

    爾芙捏了捏有些發麻的雙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半靠在了牀頭的圍板上,身後塞着柔軟的蕎麥枕頭,默默地思索着這件事的起源。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就在大嬤嬤以爲爾芙已經睡着的時候,爾芙睜開了一雙渾濁有神的雙眸。

    “那些丫鬟都是在哪裏伺候的?”爾芙的聲音很低,卻如炸雷般在大嬤嬤的耳邊炸響。

    是了,因爲各院主子都突然倒下了,所以那些丫鬟們的事情就無人注意了,可是這會兒被爾芙問起,大嬤嬤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妥,那些丫鬟並不只是哪個院子裏伺候的人,而是漿洗房上伺候的粗使丫鬟,即便有幾個各院的三等丫鬟混在其中,也都是曾經去過漿洗房的。

    “主子稍安勿躁,老奴這便去找張保商量!”大嬤嬤忙合上了膝頭擺着的小冊子,起身俯身一禮,輕聲說道。

    “這事不急,我聽玉華她們說,如今這莊子上未曾病着的只有董鄂氏、宋庶福晉、李側福晉了,讓人好好盯着她們,我不相信這是一場瘟疫,我更覺得是有人瞧着我們這些人礙眼了!”爾芙很是勉強的說道。

    “老奴明白!”大嬤嬤點了點頭就走出了內室,臨走時交代玉華等人好好伺候爾芙。

    原本沒有注意到是因爲燈下黑,而這會兒有了爾芙這個霧裏看花人的提醒,張保和大嬤嬤很快就將病倒的丫鬟來歷歸納清楚了。

    一共有二十一個丫鬟病倒被挪到了旁邊的院子裏,其中十六個是漿洗房負責洗衣裳的粗使丫鬟,而餘下五個丫鬟都是各院主子派去取衣裳的,很明顯這事的源頭就在漿洗上了。

    好在府裏的各處都有張保安排的探子,很快就定下了懷疑的目標——雲嬤嬤。

    雲嬤嬤是跟着四爺從宮裏出來的老人,原本是四爺身邊的二等宮女,後來自梳頭成爲了四爺身邊一個管着茶葉等貴重東西的嬤嬤,這些年因爲身子的緣故,被烏拉那拉氏安排到了漿洗上榮養,最近和李氏所出的二格格茉雅琦走的很近。

    有了懷疑目標,張保自然就不會任由府裏的主子們病着了,讓人請了雲嬤嬤進前院說話,叫了兩個審問的好手問話,卻發現雲嬤嬤已經老的糊塗了。

    前言不搭後語,顧左右而言他。

    初始時,張保也曾懷疑過雲嬤嬤在故意裝傻,但是經過府醫的檢查後,發現雲嬤嬤經脈堵塞。生機漸弱,怕是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另外去漿洗上探聽雲嬤嬤消息的人也帶回了準確的消息,雲嬤嬤自打年初就開始渾渾噩噩的拎不清了。

    烏拉那拉氏礙於雲嬤嬤身份特殊,這才又安排了一個尤嬤嬤去幫手,讓雲嬤嬤安心養着就是,所以如今雲嬤嬤不過就是掛個漿洗上管事嬤嬤的名頭罷了。

    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張保突然覺得眼前似是被人遮上了一層黑霧一般。完全抽不出那絲線頭,解不開如今的困局。

    雲嬤嬤老的傻了,房間裏又被人刻意清理過。完全沒有可用的線索。

    眼瞧着府裏的幾個主子病得不行了,張保真正是走到了末路。

    直郡王胤禔數次拉攏四爺,卻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自然不會搭理張保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

    太子胤礽整日窩在毓慶宮中。並不是他這個小太監能見到的。

    三貝勒胤祉忙活着修書,對於外頭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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