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妾 >第六百零四章 好尷尬呀
    第六百零四章

    如以前所有的新人進府的時候一樣,當最後一絲陽光緩緩消失,一頂水紅色的四人擡喜轎從側門被擡進了碧池苑中,隨之而來的陣陣絲竹聲,也在花廳裏響了起來。

    爲了給新格格做臉,也爲了給烏拉那拉家一個面子,喜宴的來賓出了四爺府裏的一衆女人,還有幾位已經出宮開府的皇子們,也紛紛過來祝賀了。

    作爲格格身份進府的珍珠,喜宴規格比之爾芙進府的時候,高了不是一星半點,看着一個個穿着光鮮,面帶假笑的女人,暗覺無趣的爾芙,藉着身體不適的由頭,又一次率先離開了這種宴會,餓着肚子回到了西小院裏。

    早就料到爾芙會有如此反應的烏拉那拉氏,笑着與一貫有妒婦之名的七福晉說了兩句酸話,便也學着她不喜歡的爾芙,藉口身子不爽利,提前離開了喜宴,將招呼來府中參加喜宴的各皇子福晉的重任,交託到了同樣是側福晉的李氏身上。

    別看李氏是親王側福晉,但是嫡庶尊卑是傳承上千年的老理,又有七福晉這位自命不凡的郭絡羅氏存在,可以說四爺費心爲烏拉那拉家做的臉面,徹底被烏拉那拉氏毀了個精光。

    只是這一切,不論是在前院與兄弟們飲酒的四爺,還是在碧池苑等待着四爺到來的珍珠都是半點不知。

    夜色漸濃,爾芙用過小生子爲她準備的佳餚,沿着院子裏的迴廊繞了幾圈,消食過後就吩咐人將院門落鎖,直接洗漱過後,進了臥室裏準備休息,雖說這間臥室沒有房門,也沒有淨室,前後又都是糊了煙羅紗的菱花形格柵窗,隔音有些差,顯得並不如在上房時住着舒適,但是卻有着無比清涼的夜風和最佳觀景角度。

    沒有污染的古代夜空就好似被點綴了無數璀璨奪目的鑽石一般,一眨一眨的讓人難以升起任何負面情緒,坐在美人榻上的爾芙就這樣和負責在房間裏上夜的瑤琴,一人拿着一個繡花棚子,有說有笑地坐着繡活。

    一直到窗外響起了陣陣蟲鳴,越來越猛烈的睏意來襲,爾芙才放下了繡花棚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一邊活動着有些發僵的脖子,往千工拔步牀走去,一邊接過瑤琴遞上的漱口水和擰溼的帕子,打算趁着這困勁就直接睡下。

    只是她高估了瞌睡蟲的抵抗力,隨着溼帕子往臉上一放,她就面露尷尬地扭過頭,對着已經困得雙眼迷離的瑤琴,低聲說道:“我好像又折騰精神了。”

    瑤琴笑着接過爾芙用過的帕子,放回到銅盆中泡上,又轉身細心地替爾芙整理好了牀鋪,邊扶着爾芙走上了拔步牀外間擺着的腳踏,邊緩聲說道:“夜已經深了,就算是房間裏多點了幾盞蠟燭,再熬夜做繡活,怕是也會傷了眼睛的。

    主子還是躺下吧,奴婢就在這裏陪主子說會兒話,說着困了,您就直接睡下,也免得明日早起去福晉院子請安的時候,李側福晉瞧着您氣色不好,又說些難聽的酸話。”

    “行吧,就聽你的,不過不用你陪着我說話啦,我躺一會兒就能睡着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院子裏的事情那麼多,又有鈴蘭那麼個不知道根底的人在,你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別再陪着我熬着了。”說着話,爾芙就讓瑤琴放下了牀幔,裹好了被子,往拔步牀的最內側滾了過去,只有她一個人睡的夜裏,她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剛剛整理好枕頭,徹底躺好,她就不禁想到了碧池苑那邊。

    其實,她也並不是有多麼的嫉妒,或者說是容不下人,只是想起那邊的紅浪翻滾,又對比了下自己的形單影隻,略微有那麼一絲酸酸的感覺,眼底也越是發澀。

    不過考慮到瑤琴就在屏風的另一側上夜,爲了不讓跟着她過日子的人太擔心,她連輾轉反側都做不到,就這樣保持着一個姿勢,雙手有些僵硬地攥着被角,貝齒緊咬着下脣,倔強地不讓眼底的淚水涌出,忍耐着心底越發兇猛的小酸澀,在這種酸酸澀澀的感覺中,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睡熟的爾芙,並不知道她所惦記着的碧池苑,此時正發生着萬分尷尬的一幕,已然在前院喝得有些頭暈眼花的四爺,由四爺攙扶着,踩着細碎的月光,一步一搖晃地到了碧池苑的上房中,體貼地和有些小激動、小緊張的珍珠說了會兒話,便於珍珠各自去洗漱了,這開始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那麼的平常,可是當他褪去珍珠身上水紅色的褻褲時,尷尬就那麼華麗麗的發生了。

    手下略有些泥濘的觸感,讓暗覺不好的四爺撩開了牀幔。

    昏黃的燭光下,一雙有些清瘦的手上,點點暗紅色的污跡是那麼的慈母,再看珍珠身下,那張用來驗證貞潔的雪白色元帕上,已然盛開了猩紅色的梅花。

    這是多麼的富有戲劇化的一幕。

    牀上,春光乍泄的珍珠,先是不解地瞥了一眼四爺,隨即也意識到了小腹處的微微脹痛,忙捂着胸口鬆鬆垮垮掛着的小衣,翻身坐了起來,一張臉漲紅得如充了血似的,磕磕巴巴的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並不完整的話,“四爺,妾身……妾身……失儀了。”

    “不論是哪個男人在什麼樣的時代,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有任何衝動了,何況是對女/色並不太過看重的四爺,他強忍着心頭涌起的不適感,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算了,你讓人伺候你去淨室裏收拾一下吧,爺也要去洗洗。”

    說完,他就落荒而逃了,連腳步都顯得有些踉蹌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本來暈乎乎的酒意,已然隨着那有些刺目的紅色,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重新洗漱過的二人,再次躺在清理過的牀鋪上,尷尬的氣氛,在一點點地充斥着牀幔內的一小方天地,總是覺得鼻尖上縈繞着一絲血腥味的四爺,睡得並不好,彷彿一直都不曾真正的睡着一般,次日一早,四爺就拖着疲憊、且僵硬的身體,在珍珠睜開眼睛之前,早早地離開了碧池苑去上朝了。

    當珍珠被小腹的刺痛疼醒的時候,身側的位置都已經涼了。

    “四爺什麼時候走的?”忙去淨室裏整理過的珍珠,有些頹廢

    、失落地坐在牀邊,摩挲着四爺睡過的枕頭,略帶哭腔地問着隨她一塊進府的近身侍婢——綠意。

    那眼巴巴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心疼。

    可這也着實怪不到四爺身上,只能怪她進府的日子,選得實在是不大恰當。

    正在準備珍珠早起要穿戴的衣飾的綠意聞言,笑着回眸,眼中滿是溫暖的低聲說道:“主子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主子爺心疼格格,臨出門的時候,還特地交代奴婢們不要吵醒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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