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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7章

    “婢妾是八旗秀女出身,您竟然說婢妾和那些娼妓一般無二,實在是太荒唐了”玉湖聞言,噌地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冷聲喝道。

    說完,她就一扭頭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玉湖一邊往柱子旁飛奔,一邊如泣血般的吼道:“如此欺辱,婢妾寧願去死”

    隨着她話音落地,腦門也撞到了不遠處的柱子上,登時就腦袋一歪地暈厥過去了。

    血花飛濺

    玉湖如同沒了氣息一般地躺在柱子旁,外面守着的詩蘭忙衝進來檢查,同時也不忘吩咐門外伺候的宮婢去前院請太醫過來。

    此時此刻,烏拉那拉氏也坐不住了,忙圍了過來。

    詩蘭擡手試探着玉湖的鼻息,感覺到玉湖雖然細微,卻還算平緩的呼吸,長舒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還有氣息呢。”

    說完,她忙扶起躺在地上的玉湖,用帕子堵住了玉湖頭上的傷口。

    而同時,她又隔着門,吩咐門邊留守伺候的宮婢去後面給偷聽的爾芙報信。

    不過爲了保證自家主子的面子,她並沒有點破自家主子就在穿堂裏偷聽的真相,而是讓宮婢去後面正房報信,這樣也就留出足夠的時間給爾芙轉移位置了。

    少時片刻,爾芙隨着來寶信的宮女,假模假樣地來到了穿堂裏。

    她先是瞧瞧玉湖,又扭頭悄悄烏拉那拉氏,最後纔將目光落在弘暉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氣,搖頭道:“你太糊塗了,你明知道她性格莽撞,你實在不該如此刺激她,你這樣不單單是將自個兒坑了,更是要害得你阿瑪、甚至是你已經過世的額娘一塊倒黴”

    說完,她就讓剛剛過來給自個兒報信的宮婢去前院請四爺了。

    事情鬧到這一步,實在是有些超出她的預料範圍了。

    此時此刻,她也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思,反而有些後悔自個兒太仔細、太狹隘,如果因爲她的那點小心眼兒就害了玉湖這條性命的話,她怕是以後都要難以安寢了。

    而一旁同樣站起身來的弘暉,雖然沒有如烏拉那拉氏那般圍過來,卻也能夠看出他同樣在緊張着,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湖,差點就快要長在玉湖的身上了,也沒有去管爾芙在說什麼,整個人不安地搓着手,遲遲沒有言語。

    再說前院,已經得到消息的四爺,先是沒將此事當回事,隨即又收到正院宮婢的傳信,這就怎麼都安心不下來了,他知道爾芙不是那般不懂事的女人,不會無緣無故派人來打擾他和衆兄弟飲酒,而且還接連派人過來傳信,顯然是後院出了大事。

    他端起酒盅,對着老十三使了個眼色,一口飲盡,便裝作不勝酒力的模樣,扶着蘇培盛的胳膊往外走去,邊走,還邊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麼話,但是好似酒意上頭一般,含含糊糊,任是誰都沒能聽得清楚。

    四爺就這樣裝醉離開了前院,一出院門就大步流星地往後院走去。

    那模樣,哪裏還能看出剛剛他還步履蹣跚、一副不分南北的醉酒狀態呢

    只不過還不等他走到垂花門附近,他就和揹着藥箱往後院趕的太醫碰到了。

    雖然被詩蘭安排去請太醫的宮女有些眼生,但是四爺還是認出了她是正院伺候的宮婢,他又扭頭瞧瞧揹着藥箱的太醫,心裏登時就是一沉,忙問道:“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詩蘭姐姐讓奴婢過來請太醫的。”小宮女有些忐忑的答道。

    她在撒謊

    玉湖格格撞柱子的時候,她就伺候在穿堂廊下,穿堂門戶大開,玉湖格格的聲音,又是那麼大,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請太醫的緣由,但是這種有損主子們聲望的事情,她一個小奴婢怎麼敢說,天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一個小宮女想要好好地活到出府的年頭,嘴緊是最重要的。

    詩蘭派來請太醫的小宮女,顯然是深諳此道

    只是她這一句不清楚,嚇壞了四爺,他也顧不上繼續問了,抓着梁太醫就快步往正院趕去,小宮女忙連跑帶顛地跟着,不過即便是她小跑跟着,仍然被四爺甩出去好遠,等到她氣喘吁吁地跑到正院的院門外時,四爺和太醫都已經在穿堂裏了。

    玉湖撞柱子了

    四爺一進門,爾芙就已經簡單地說明了下情況。

    他聞言,也顧不上去怪責誰,也顧不上問清楚原委,趕忙讓爾芙安排人將玉湖送到廂房,又催着太醫跟過去診治,目送着太醫走遠,他這才邁步走到穿堂深處,臉色陰沉地坐在上首位置上,開始問起事情的原因。

    這次,便是爾芙都沒能撈到一個座位,和烏拉那拉氏等人一樣戳在原地。

    如此就能看出四爺是如何震怒了。

    四爺在弘暉心目中的威嚴,那絕對是史詩級的,他一問,弘暉根本不敢隱瞞,忙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詳述一遍。

    雖然有些地方被他故意含糊帶過,雖然他努力減弱自個兒在這事裏的過錯,但是玉湖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撞柱子的,爾芙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將他、將烏拉那拉氏、將四爺請到這裏,所以

    結果不言而喻了。

    四爺冷冷地瞧着弘暉,怒極反笑:“好啊,好啊,弘暉,你真是爺的好兒子啊”

    “阿瑪,此時就算是弘暉的錯,但是也該怪新進府的格格不懂規矩”弘暉被嚇得不輕,卻也沒有被嚇傻,他知道自個兒這會兒再不解釋幾句,怕是又要去宗人府裏和那些黑臉的宗親長輩學規矩了,忙辯解道。

    只可惜他這種推諉的做法,並不能讓四爺消氣熄火,反而更多了幾分失望。

    四爺邁步走到弘暉和烏拉那拉氏等人跟前兒,咬牙道:“好一個新格格不懂規矩,你真是能言善辯啊,我就問你一句話,新格格姓什麼,難道在你心目中,烏拉那拉氏出來的格格,便如同那兩個被商人當做貨物販賣的西洋女人一樣”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

    其實弘暉也就是故意貶損玉湖這個新格格,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甄妮和戴斯的出身卑微如草芥,他又怎麼可能連自個兒額孃的母家都貶損呢,真真就是氣話一句,只是他沒想到新格格會撞柱子,如果不是將這件事鬧大,誰有能揪着隨口所說的氣話不放呢,便是四爺這般較真的性格,亦是不會如此。

    可惜說出口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來的。

    四爺滿臉失望地瞧着弘暉,摸出衣襟內兜裏的懷錶瞧瞧時間,冷喝道:“你就給爺跪在這裏,好好想想你到底錯在哪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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