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爾芙無比感慨。
這也就是她貴爲嫡福晉、一府之女主人,不然要是有人來搜自個兒的院子,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栽贓陷害,便直接能栽給她個不修婦德、荒唐肆意的罪名。
想到這裏,她無語地砸了砸嘴兒,虧得這些人還好意思找自個兒告刁狀、訴委屈……越想越氣的爾芙揮手示意小太監將這些髒東西拿遠些,冷笑兩聲:“看來是本福晉的好性子,讓你們忘了規矩二字怎麼寫,也忘了何爲禮義廉恥了。
瞧瞧,瞧瞧,好好瞧瞧,瞧瞧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你們也別訴委屈了,該是誰的東西就自個兒出來認認吧,還非要放在這裏給本福晉添堵麼!”說完,爾芙就直接一招手,將還跪在地上的詩蘭等人招呼到了跟前兒,爲了這些個沒臉沒皮的刁奴惡僕折騰自個兒的近身婢僕,她還沒有那麼糊塗。
她也沒有忘記觀察那些玩意兒的主人都是誰。
--這些個連規矩都不放在眼裏的人,她可不敢用了。
少時片刻,幾個婢僕就遮遮掩掩地湊上前來,磨磨蹭蹭地挪着小碎步,越走越慢,伸手撿拾東西的動作,倒是敏捷,然後又齊齊都退回到人羣裏,一副圍觀羣衆的做派,看得爾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是一羣掩耳盜鈴的蠢貨。
“本福晉丟的金幣找到了麼?”爾芙不忍再看這些老臉羞紅的人,扭頭問道。
詩蘭忙上前,恭聲答道:“奴婢無能,未曾找到。”
“左右也是鬧出這麼大動靜了,也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本福晉丟了東西,你去旁邊偏院找管事嬤嬤多要些人手,先搜咱們院裏,找不到就去園子裏找,園子裏要是還沒有,那就挨個空院子搜,搜完空院子,還是找不到,那東西跨院、靜思居、聽風樓、聽雨齋這些地方就挨着個的找,本福晉就不信這上千金幣能消失得這麼徹底了!”爾芙聞言,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她笑着搖搖頭,冷聲吩咐道。
她本意是不想爲了這點小東西就鬧得沸沸揚揚,但是現在麼……也就不在乎了。
事實證明,這偷東西的小賊真聰明。
爾芙丟失的這些金幣就藏在後花園的池塘裏,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皮包着,用細麻線吊在池塘裏,要不是搜查的人仔細,還真發現不了藏在池塘邊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石縫裏的細麻線。
泛着細霧的蓮池旁,溼漉漉的包袱裏,被池水泡得冰涼的金幣……
得到信兒就直接領着詩蘭等人過來的爾芙瞧着這些金幣,咧着嘴兒笑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讓管事嬤嬤查查咱們院裏的進出記檔,我就不信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金幣藏到這後花園裏來。”
說完,爾芙就讓詩蘭抱着這些溼漉漉的金幣,回到了正院。
她這前腳回到正院,還沒來得及喝口茶、順順氣兒,後院其他得到消息的女眷就一副關心不已的樣子湊了過來,爾芙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應付這些幸災樂禍的情敵,她瞧着這些打着關心旗號過來看好戲的情敵,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悶。
安排好這些,爾芙再也顧不上其他了,擡手取下鬢邊簪戴着的兩支花簪,滿臉疲憊地搖搖手,連洗漱都沒有洗漱,便這樣披頭散髮地直接躺到炕上休息去了。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吃了些點心,問問詩蘭昨個兒晚上的事兒查得怎麼樣了,交代玉潔將那些違規逾制、私藏禁物的宮婢僕從交到管事嬤嬤那裏處置,就領着早早來府裏候着的廖神醫和毓秀姑姑進宮去見德妃娘娘了。
時隔兩天,再次進宮的爾芙滿臉堆笑地站在德妃娘娘跟前兒,替廖神醫做着引薦:“廖大夫是濟世堂的坐館大夫,最善婦科,且人品可靠,還請娘娘放心。”
說完,她就對着廖神醫招招手,示意廖神醫上前給德妃娘娘請安。
德妃娘娘的臉上瞧不出喜怒,但是熟悉德妃娘娘的毓秀姑姑還是從一些微不可查的細節裏發現了些問題,她不動聲色地挪動着步子,往爾芙跟前兒湊了湊,偷偷扯了扯爾芙的袖擺。
爾芙也不是傻瓜,她開始還有些犯懵,不過見德妃娘娘遲遲不提看診問脈之事,便也就反應了過來,對着廖神醫使完眼色,找個由頭,說是要去佟佳貴妃那裏坐坐,領着在殿外候着的詩蘭就直接出了永和宮,她望着身後徐徐關起的宮門,渾身顫抖地扶住了詩蘭的肩膀,嘆氣道:“我好似辦錯事了!”
“主子,您這是何意?”詩蘭並沒有跟進殿裏伺候,滿臉不解的輕聲問道。
爾芙將之前宮裏來的傳話太監所傳之事和詩蘭簡單說說,搖頭嘆道:“娘娘看似和煦,實則是個要強到骨子裏的人,她許是從未想過這事要我摻和一手,連毓秀姑姑都不想麻煩,不然那天我進宮的時候就會告訴我了,但是傳話太監是直接找到我頭上的,我也就沒有多想,領着廖神醫就進了宮,剛剛娘娘卻遲遲不肯讓廖神醫替她看診,怕是在防備我。”
說完,她就慢慢踱着步子,往景仁宮的方向走去。
這宮裏人多眼雜,她可不敢在永和宮門口多作停留,不然不等她出宮,怕是就不知道要傳出什麼樣荒腔走板的閒話來,但是她不將心裏的擔心說出來,這渾身的顫抖就止不住,好在詩蘭機靈,半攙半扶地做着爾芙的柺棍,倒是沒有讓爾芙在宮道上出醜,一直等到爾芙將心裏話說完、恢復平靜,這纔不動聲色地退到旁邊兒,輕聲勸道:“依奴婢看,其實主子也不必太擔心,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