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觸目驚心,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該如何去找冷夜爵解釋。
要不這樣……
顧莜莜覺得,既然冷夜爵幫她澄清了事情,那她就該表示感謝。
至少,爲了保證在現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自己堅決不能被冷夜爵趕出門。
萬一真的變成乞丐,她找誰哭去!
尤其是蒼蠅環身的場面,慘不忍睹。
“天啊!究竟要怎麼辦,才能不被趕出家門!”顧莜莜仰天長嘆。
天上的白雲隨風而飄,頭頂的豔陽高高當空掛着。
顧莜莜的一句哀嚎,引得天台的鳥兒成羣結隊,嘩的一下飛走了。
“在這裏饒人清夢,你不被趕出家門,也要被我趕出這裏。”
一句冷凝的聲音,充斥着慵懶的氣息,夾雜着點點的憤怒。
顧莜莜被突然的低沉男音,嚇了一跳。
手一抖,飯盒差點就被她給丟出去了。
轉頭朝聲音發出的那頭看去,只見一張妖孽般的桃花眼,正冷冷的望過來。
額……
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不過,剛纔他說什麼?要把自己丟出天台?!
憑什麼。
“天台不是你家,自然不是你說了算。你要趕我走,那也要看看場地。”顧莜莜本來就心煩意亂,被這麼一聲威脅,毫不畏懼男人剛纔的一語,直接懟了回去。
伶牙俐齒,句句帶刺。
洛星宇擡起了修長的手掌遮住紅脣,打了一個哈欠,白嫩的肌·膚保養有加,讓人看了都有些嫉妒。
慵懶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焦點,彷彿在他面前的顧莜莜不曾存在。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請你明白,公共場合,保持安靜。”
說完,坐直的身板,兩胳膊隨意搭在後腦勺,又緩緩倒在了天台。
顧莜莜看了看豔陽高照的天空,又看了看那消失在頂層的男人。
本以爲自己說出的話,能夠被反駁,結果,就這麼不疼不癢的一句,直接讓她啞口無言。
還能說什麼?
這人說的話,讓她都覺得很有道理的感覺。
既然這樣,顧莜莜只能拿着自己還剩着半碗飯菜的盒飯,轉身離開了天台。
人不和她爭,她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
隨意在走廊上扒了幾口飯後,顧莜莜轉身就回到了演播室。
再次回到演播室的時候,顧莜莜發現周圍的目光稍稍友善了不少。
也是,既然有冷夜爵出馬,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些人都會對她禮讓三分。
可是,重點來了,這份情,她該如何還,還有,該如何解釋自己和沐晨去餐廳的事情……
好煩!
顧莜莜兩手猛地抓了抓頭髮,一時間原本就不怎麼整齊的秀髮,一時間化作了雞窩。
“顧導怎麼了?”
“不知道。該不會是因爲早上的事情弄的不開心了?”
“唔,不知道顧導會不會記仇,要是記仇,恐怕要有一大批人遭殃。”
竊竊私語,讓本來就已經很煩躁的顧莜莜,心裏更加凌亂。
呵……
前一秒,對她就像是對一個破話別人家庭的小三一般指指點點,後一秒,就是這種樣子。
人啊,該說什麼纔好!
顧莜莜揉了揉眼角兩側,把精力重新放回到劇本上。
等到下班時間,顧莜莜收拾着東西,結果站在窗邊往樓下看的時候,愣了愣。
新人演播室的窗子正好能夠看到電視臺的大門口。
門口站着一個人,兩手插在褲包裏,站在陰涼處等人。
顧莜莜眯着眼,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後,手裏收拾好的東西,立馬又被她放回到了桌上。
沐晨,晨哥哥,居然會來電視臺!
要是現在下去,肯定要惹上麻煩。
手輕輕附上了自己的左臉,紗布包着的地方,腫痛消減了不少,可是心頭上的煩躁一分不減。
顧莜莜拖了一個塑料板凳,到了落地窗邊,兩眼就一眨不眨的望向大門口。
沐晨什麼時候走,她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恨自己心軟,耳根軟,所以纔會被打。
可是,恨不能解決一切。
顧莜莜等了幾分鐘,手中緊緊捏着的電話,響起了鈴聲。
上面的來電,是沐晨。
一閃一閃的那張頭像,讓顧莜莜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冷笑。
是來看她笑話的,還是看她受傷不夠多,想要再來點辣的。
猶豫了許久,手中響了很久的電話,忽然不出聲了。
顧莜莜見樓下的男人左右望了望,
轉身便離開了。
呼……終於走了。
顧莜莜緩緩吐了一口氣,心底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不斷在糾結。
就在她放鬆的時候,手裏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突然響起的鈴聲,把顧莜莜給嚇了一跳,失手按下了接通鍵。
再一看來電顯示,上面仍舊是那兩個字的名字:沐晨。
“莜莜……”透過電話,那頭傳來了溫柔倍加,而又充滿擔憂的男音。
一個如陽光一般,溫暖他人的男人,不論是性格,還是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鄰家大哥哥的男人。
明明過去,讓她充滿了心動,可是……
顧莜莜動了動嘴脣,聲音微弱的說:“晨哥哥,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想也不想,顧莜莜說完話後,手直接附上了紅色掛斷鍵。
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只是鄰家的大哥哥,不管是感覺,還是認知。
顧莜莜自嘲的笑了笑,當初,當初自己怎麼會錯想嫁給他,做他的新娘。
時間原來是最好的見證,自己也不是沒有給過彼此一個機會。
那時的她,除了單純,還是單純。
閉了閉眼,顧莜莜的腦海中閃現的是顧雨薇那得意的臉龐。
白蓮花般的微笑,讓人感到噁心。
就如同她那可恨的母親一樣,奪走了自己的家庭,奪走了自己的那些無知。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太陽把蔚藍的天加上了一層層七彩霓裳。
拖着沉重的步伐,顧莜莜一步一挪動,終於在半個小時後,到達了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