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救我?”
“因爲,有人不希望你死。”坐在顧莜莜身旁不遠處的男人,緩緩應答道。
藉着明亮的燈光,男人精緻的五官,臉上的金絲邊眼鏡格外透亮。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把顧莜莜害成了瞎子,促使了新聞大學畢業典禮成葬禮的罪魁禍首,倪子陽。
“誰不希望我死?”顧莜莜自嘲的笑了笑。
在這個世界上,她認識的人少之又少,原本以爲可以把心交給的人,卻把她虐的狗血淋頭。
一路上已經哭夠的她,現在心底充滿的都是迷茫。
如果連愛情都能是假的,如果連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那是不是整個人生都是假的?
倪子陽看到面前那張露出慘笑的小臉,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冷夜爵,他不希望你死。”
冷夜爵?
呵。
顧莜莜心中此時毫無波瀾,總覺得這個名字是多麼的可笑。
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懂。
冷夜爵是什麼人?
至少曾經她以爲是一個冷酷,一手遮天的總裁。
如今,她覺得這個人似乎和自己沒什麼關係最好。
“如果他希望我能活着,就不會選擇救另外一個女人。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他的名字,我也不想聽到。”
顧莜莜把手中的玻璃杯,摸索着想要放下,結果卻落了一個空。
呯!
玻璃碎了一地都是,就好像她現在的心,支離破碎。
忽然推門聲,從一頭傳來。
顧莜莜感覺到似乎有人進來了,誰,是誰來了?
“我來接你了。”冷夜爵快步走到了沙發邊,看到窩在沙發上的顧莜莜,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了。
“你?你是誰?”
明知道面前的聲音,自己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可是,顧莜莜還是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冷夜爵看着那張冷漠的臉蛋,轉眼望向了一旁的倪子陽:“你既然帶走了她,就該說一聲。”
“不說,你不也知道了?”倪子陽聳了聳肩,兩眼淡淡一笑。
原來他們是認識的。
她要離開這裏,她不要聽到任何冷夜爵說的話。
呯!
一陣重重的摔倒,引起了一羣人的注意,冷夜爵眉頭一皺,三兩步走到了顧莜莜身前。
“你怎麼總是那麼不小心?”
“小不小心,與你無關。”
手掌傳來的疼痛,讓顧莜莜疼得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冷夜爵把她扶起來時,發現她的身上全部都是碎玻璃渣。
“秦默!過來給她處理傷口!”
“哎,好……”
站在門口的秦默看着屋子裏的三人,雖然不知道倪子陽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可是直覺告訴他,準沒什麼好事。
“我不要!你走,你給我走,冷夜爵,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們完了,我們之間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顧莜莜不顧手上傳來的疼痛,直接推開了面前的冷夜爵,摸着黑的她一個身子踉蹌,直接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你在生氣?”冷夜爵冷冷的望着面前,神色不安的小妞兒。
“我沒有生氣。我好的很!冷夜爵,既然在你心中還有別的女人,那我們一拍倆散好了,反正最初,你娶我也不過是一紙契約。”
顧莜莜穩了穩情緒,壓抑着心中的煩躁。
如果在一起要經歷這麼多感情的挫折,那她寧可不要什麼感情。
“你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冷夜爵不理會顧莜莜的嘶吼,繼續冷冷的問。
被冷夜爵這麼一而再的詢問,顧莜莜咬了咬下嘴脣,她確實很生氣。
看不見,並不代表聽不見。
她能夠感覺到,就在前一秒自己差點就和死神見面了。
“我是生氣,而且非常生氣。你既然忘不掉你的前女友,那我們何必在一起?我不是替代品,我只是我,顧莜莜!”
“什麼亂七八糟的,誰告訴你,你是替代品了?”
“沒人告訴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冷夜爵,我累了,算我求你,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再和你繼續玩下去,我受不了這樣的感情,受不了這麼多的挫折。”
噗通一聲,顧莜莜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她也不管看不看得到,胡亂的往地上磕着頭。
曾經,她想過一生一世,不斷的想要離開冷夜爵,只因爲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
年齡的差距也好,社會的經驗也罷,她承認自己高攀不起。
因爲冷夜爵的一次次溫柔,她才心軟選擇留下。
此時此刻,才發現,留下不過是彼此折磨,爲什麼不放手,放手了,她和他也就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冷夜爵被面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複雜的望着那雙淚水層層的雙眼,心宛如刀割。
她不相信自己,自始至終做了那麼多,還是不相信他。
顫抖的手,讓冷夜爵想要拉起顧莜莜,可是卻在空氣中僵硬住了。
是不是這樣放手,就會讓她開心一點?
是不是這樣放手,她就會更好一點。
一次次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他忽然覺得,把面前的小人兒留在這裏是一種錯誤的選擇。
“明天,我就讓人把契約送來,是不是沒了契約,你就能更開心一點?”
“謝謝,冷夜爵,謝謝你。”
沒有了契約,她和他的關係也就到此結束。
可是,明明如願以償了,卻心痛到了極點。
呵……算了,長痛不如短痛,過了現在,以後,就好了。
冷夜爵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在房間裏的另外兩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秦默自然是回到車裏取來了醫藥箱,而倪子陽心中非常的複雜。
剛纔,他清楚的看到冷夜爵紅了雙眼。
男人有淚不輕彈,明明捨不得,卻爲什麼又要放棄。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的命是我救的,不管以後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聽我的。”
耳畔傳來清冷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淚人兒渾身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