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愛有餘毒,唯情可解 >第三百零五章 血糖偏低惹昏迷
    原以爲再撐一下,等這股飢餓勁兒過去了就好了。但我眼前突然一黑,原本靠牆而站的我突然栽了下去。

    倒地時我勉強有些意識,知道不能讓頭先落地,掙扎了一下,便從側邊摔了下去。

    是右手的胳膊肘先落地的,接着整個身子像灘爛泥似的,重重落在地上。

    上海春天的溫度雖然比不了夏天,但正當正午,水泥地還是被曬得很燙。倒地後我有幾分鐘的時間陷入意識迷離的地步,好在後來又慢慢清醒了過來,我撐着地面想坐起來,但四肢卻使不上力來。

    我本來想打電話求助的,但電話在我的鏈條包裏,而包則被我壓在了身下,我根本扯不動它。

    我心底漫過一層絕望,難道我今天得死在這兒都不會被人發現,那我的孩子們怎麼辦……?

    那一刻我真的很迷惘彷徨,好在我沒有置身於這種絕望中太久。我聽到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迷糊間,我感覺我被人擡了起來。我雖然想睜開眼,但眼睛卻情不自禁的會合上。

    在尚有一絲意識殘存的時候,我好像還聽到有人叫我,有些像蘇嶸生的聲音。我想再聽得清楚些,但卻徹底失去了意識。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我才醒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置身於陌生的房間裏,手上還打着點滴,但從傢俱的擺放和風格來看,並不是在醫院。

    “有人嗎?”我輕輕的叫了一聲,但並沒有人應答。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說:“她應該是營養不良導致的低血糖,應該有24小時沒有進食了,加之情緒上的波動也大了些,纔會暈倒的。”

    “那治療方案呢?”聽到這個聲音時,我渾身一顫。哪怕我現在精神不濟,我也能確信這是蘇嶸生的聲音。

    “把這幾瓶葡萄糖打完就行了,可以常備一點甜食和糖果在包裏,餓時喫一點,最重要是還是按時喫三餐。”

    隔了幾秒後蘇嶸生說:“恩,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陳阿姨,你送送吳醫生吧。”

    我以爲送走醫生後,蘇嶸生會進來看望我,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便乾脆閉上眼睛裝昏睡。

    可過了很久,蘇嶸生都沒進來,我的心底特別失望。

    他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了吧,若是以前,他肯定會寸步不離的守在牀邊的。想到這裏,心便痛如刀絞。

    但沒想到,正當我的眼淚肆意流竄時,蘇嶸生會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端着一個碗,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我已經來不及裝睡了,只能慌亂的拉起被子把臉上的淚水擦乾。

    他把碗放在牀邊的櫃子上,眉頭微擰:“是餓哭的嗎?甜粥就在桌子上,自己吃了吧。”

    他說完就想往外走,我立馬叫住了他:“等等……我一隻手輸着液,另一隻手摔傷了,你讓我怎麼喫?”

    他的語氣頗爲冷漠,帶着一絲指責的意味:“這都是你自找的,你既然有能耐跟着醫生找到這裏,那爲什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若是陳阿姨完幾分鐘發現你,還真不知道你會出什麼事!”

    我本來就痛,又被他這樣教訓,脾氣也就上來了:“那你別救我啊,讓我死在你家門口不就行了。”

    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我則繼續說:“不過你救都救了,也沒辦法後悔了。不如這樣吧,你既然這麼討厭我,那應該也很介意我睡了你的牀。你乾脆連牀帶人的把我扔出去,讓我飽受風吹雨打不就能解恨了。”

    他盯着我看了許久,半天后才憋出三個字來:“小瘋子!”

    “那也是被你所賜,被你所逼。”

    他似乎被我氣得氣火攻心了,整張臉由黑變紅了。“你既然這麼伶牙俐齒,看來根本就不餓,粥我端走了,我覺得喂流浪狗比餵你有意義多了,至少它們不會頂嘴。”

    我見他要動真格了,當即捂着肚子裝可憐:“好餓,我感覺我的肚子都快餓破了。”

    我瞪了我幾眼,然後端着碗坐到牀邊:“要真是想喫,那就乖乖閉嘴。等喫飽和輸完液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

    他掄起眼睛瞪了我一眼,我怕真惹怒了他,便把那些話都嚥進了肚子裏。

    他開始餵我粥,但卻很沒耐性的樣子,大勺大勺的塞進我嘴裏,我還沒嚥下去他就又伸了過來。

    我喫得太急了,在吞嚥一口粥時卻被嗆到了,噴得到處都是。在我咳嗽時他則用紙巾清理噴濺到他身上的米粒,一臉不耐煩之色。“真是磨人精,我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還要被你浪費掉。”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我還是聽到了。

    若是以前,我打個噴嚏他都要心疼很久,可現在我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他面對我卻那麼的不耐煩。

    原來同一個人對你的態度會有這麼大的差別,他愛你時恨不得把你捧進手心裏,不愛你時彷彿你連呼吸都是錯的。

    我的眼眶又溼潤了,我也覺得我今天來錯了,不該自討沒趣的來找他。剛想拔掉手上的針時,他卻一把按住我的手。

    “你要做什麼?”

    我推開他:“既然我的到來讓你這麼討厭,那我離開便是。”

    我說着又去拔針,他再次按住我的手:“我確實不歡迎你,也很討厭看到你,但你也得等鹽水輸完後再離開。”

    他的話語那麼無情刻薄,卻又狠狠的按住我的手,我哭着向他吼道:“蘇嶸生,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虛僞,你都這麼討厭我了,又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眼淚順着我的臉頰流下,又順着下巴掉到了被子上,我微擡着頭瞪着他:“對了,你不希望我死,因爲我是你孩子們的媽媽,我死後就沒人替你照顧他們了。”

    我說着用盡力氣的甩開他,而他想來抱我,在掙扎間他手裏的碗一下子就打翻了,稀飯全灑在了牀上。

    我們倆都不說話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後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站起身就往外走了。

    沒多久,一個50多歲的女人又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一臉慈祥的說:“小姐,蘇先生說剛纔的粥都灑了,又讓我盛了一碗來餵你。”

    “你怎麼稱呼?”

    “我是蘇先生聘請的保姆,你可以隨着他叫我陳阿姨。”

    “陳阿姨,謝謝你,但我不餓了。”

    陳阿姨把碗放在一旁,動作麻利的把灑了粥的被子抱走,又從衣櫃裏拿了新被子幫我蓋好。她邊做事邊說:“我剛纔出去丟垃圾時就發現你睡在門口,嚇得我立馬跑進去求救。蘇先生看到你後,立馬讓吳醫生把你擡進屋裏,又聯絡了其他醫生過來幫你看病。醫生說你是低血糖,所以你得多喫點纔好。”

    她鋪好新被子後又端起碗:“你手不方便,我餵你吧。”

    我有些難爲情,推辭着說:“我怎麼讓好意思讓陳阿姨喂呢,還是我自己來吧。”

    “那不行,”陳阿姨堅持舉着勺子:“是蘇總讓我來餵你的。”

    我這才張開嘴,邊喫邊說:“我的確得多喫些,喫飽了纔有離開。”

    “你要走啊?”陳阿姨似乎很驚訝。

    “恩,你們家蘇先生剛纔便趕我走了。”

    陳阿姨搖頭,一臉不信:“蘇先生剛纔還讓我把冰箱裏的牛裏脊拿出來解凍,讓我晚餐做燉牛肉給你喫的。”

    我苦笑了一下:“肯定是你聽錯了。”

    “那不可能的,我親耳聽到他說的,他還讓我多煮一些米飯。”

    陳阿姨說得這麼篤定,我的心裏又有些竊喜了,覺得蘇嶸生既然會留我喫晚餐,那是不是證明他還是愛我的?

    可我又不願多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便說:“但他很討厭我,剛纔還對我發脾氣了。”

    陳阿姨想了想說:“會不會是你和蘇先生有什麼誤會?我在這裏幫傭了快半年,從未見過蘇先生緊張到發火的樣子。平時的他總是冷着一張臉,也不和我多說話,但今天你暈倒後他卻很着急的讓吳醫生聯繫急救科的醫生趕過來。”

    “是嗎?”

    “對,所以我覺得,小姐應該是蘇先生比較重要的朋友。畢竟這半年多來,這個家除了我和吳醫生外,再也沒有別人踏入過了,你是第一個。”

    我掌握到一個重要的訊息,這麼說來,陳阿姨是除了吳醫生外,最瞭解蘇嶸生的人了?!

    想到這兒,我便覺得應該可以從她這裏打聽些什麼,我便說:“陳阿姨說得沒錯,我和他確實有些交情,只是半年前發生了些事情後分開了而已。”

    “那看來小姐是蘇先生的女朋友啊!”

    我覺得說我是他的前妻會嚇到她,便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小姐很漂亮,和蘇先生倒是挺配的。”

    我笑着謝了謝她,然後說:“陳阿姨,其實我今天會來這兒,也是想打聽他的近況。你說吳醫生經常來家裏,是他那裏不舒服嗎?”

    剛纔還一臉笑意的陳阿姨,在聽到我這樣問時卻一下子從牀上站了起來,一臉的避諱莫深:“小姐,你休息吧,我去把弄髒的被子洗乾淨晾曬後,得準備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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