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謹的話並不是假的,因爲他們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個活着的周泰,對他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最上層的東西,他並不知道,也沒有資格去知道這些。
但一旦周泰招供了,就他個人而言,起碼能供出不下二十個人,而且還都是與他級別相差不大的。
而這二十個人,又能供出來多少
這就跟雪球效應似的,要不了多久,他們這個組織就會被連根拔起,徹底的失去那根本不切實際的希望。
於謹更沒有心思去跟他說那麼多,反正現在誘餌是有了,周泰若是願意配合,那就直接把人說出來,然後他這邊抓人,繼續審訊,逐步的去破案。
如果他不願意,那就不說唄,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讓那些人出來。
周泰合作與否,對於於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也懶的去理會。
一個周泰,只要能運作好,對於於謹來說,就算他什麼也不說,也足夠用了。
當天晚上,滿滿一桌子的大餐被悄悄的送往了關押周泰的地方。
這個事情做的很隱蔽,但是消息還是被傳了出去。
而傳出去的源頭,則是從伙伕的一個助手那裏傳出來的。
這個人似是在發牢騷,埋怨他們自己喫的都不如周泰一個人喫的好,而且還不是一次性的,幾乎是天天都有。
有人不信邪,偷偷的跑去伙房看了下,發現果然有少量的菜品在那裏準備着,這些都是接下來幾日的伙食。
數量不夠,肯定不會是給大家喫的,內閣的三位大佬又是跟着大家一起喫的,根本沒可能開小竈,而且身邊那麼多人,他們也不好意思,更無法掩人耳目。
有些事情,只要稍稍的傳出去一丟丟的風聲,就會馬上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很快,這件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營地。
“等等,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黑夜中,一個人伸手攔下了身邊人的動作,低聲的說着。
“有什麼蹊蹺老四,我說你腦子被燒壞了吧”被攔下那人有些不滿。
“這裏駐紮的可都是第三軍,第三軍的精銳程度這些天我們也都見到了,他們的守備情況怎麼會這麼弱漏洞怎麼可能會這麼大”被稱爲老四的男子低聲的質疑道。
“大蟲也有打盹的時候,況且他們在這裏這麼多人,這又不是戰場,查了這麼久也只查出個周泰,有所鬆懈也是必然的。”男子迴應了句,似是有些等不及了,繼續說道:“我說老四,你什麼時候膽子變的這麼小了”
“大哥,不是我的膽子小,而是這事到處都顯示着異常。”老四搖了搖頭。
話畢,老四又仔細的看了下對面的情況,之前是怎麼樣的,他不知道。
因爲那個時候還沒有人暴露,也就沒有人會來幹這事,萬一被發現了,那不是自投羅網
但是現在周泰被抓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招供了,第三軍那邊雖然沒有動,但好像也在做着準備。
但是不管怎樣,這個結果好像都是朝着不利於他們的這一面在發展的。
所以,當消息透漏出去之後,而且還是通過這種極其隱蔽的渠道,可以說這件消息之所以會透漏出去,完全就是因爲一個意外,一個微不足道的意外。
正是因爲如此,纔會引起他們的高度緊張。
“大哥,周泰不認識我們幾個,我覺得與其就這麼上去送死,還不如趁早跑掉,現在這樣,至少我們還有一夜的時間可以安全的逃跑。”老四繼續建議着。
“跑又能跑到哪裏去跑的掉嗎”老大搖了搖頭,繼續道:“現在什麼話也別說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現在不是我們要怎樣,而是我們還能怎樣認識我們的人多的是,一旦這些人招供,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又能怎樣”
老大說的沒錯,這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死的可能永遠大於生的希望。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不可能成功,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甚至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而現在又爲何不願意跳下這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翻的列車
不是不想下車,而是下不來這趟車。
先是把他們忽悠上車,然後讓他們留下一些罪惡,這個時候再告訴他們,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現在,要麼繼續,要麼就去死。
那時候他們非但無罪,反而還是功臣。
可這功臣又哪是那麼容易當的
風,有些孤獨的颳着,微風。
月光似是知道了今夜必然有一場戰鬥,所以也悄悄的躲藏了起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羸弱的火光微微泛着光芒,昏暗的亮光,使人昏昏欲睡。
一行五人,身着黑色的夜行衣,頭戴黑巾,臉蒙黑布,渾身上下,只剩一雙眼睛以及雙手裸露在外。
五人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關押周泰的那頂帳篷附近,這一路上可以說是心驚膽戰,但好歹是有驚無險,數次險些被巡邏的士兵發現。
但對方好像精神疲憊,即便在巡邏的時候,也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即便是當值的軍官在憤怒的訓斥着,可士兵似乎依舊無法打起精神,似乎,是因爲最近真的太勞累了
而且對於周泰的看管,顯然也沒有以前那麼緊密了,帳篷四周,除了門口以外,到處都是可以鑽的漏洞。
老大掏出匕首,輕輕的在帳篷上劃了一道口子,悄悄的打量了下里面的情況,一個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行軍牀上睡着,帳篷內擺放着大堆剩下的美食佳餚,還有散落的美酒,透過劃開的口子,能夠清晰的聞到那令人陶醉的美酒的香味。
這一刻,他們甚至有些羨慕了。
同時,也對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了些質疑。
周泰是什麼人雖然級別不高,但這個人卻直接參與了此次的刺殺行動,而且,他還親手殺掉了兩個他的下屬。
原因並不是因爲他的兩個下屬叛變了,而是周泰爲了保全自己,殺掉下屬,是爲了在關鍵時刻將罪名推給他們兩個。
對於這樣一個毒蠍心腸的人來說,沒有人願意跟他交往,但是現在,這樣的人卻可以在這裏享受這種他們嚮往的生活。
而他們這些罪惡不如周泰深重的人,現如今卻只能如同那地老鼠一樣的到處躲藏,還要拼上性命來幹這事。
但是不公平歸不公平,老大還是強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一個閃身,輕輕的進入了帳篷內。
不管怎樣,他都要殺掉周泰。
雖然,派自己來執行這個任務的人別有用心,但就像他之前跟兄弟們說的那樣,他別無選擇,他們都別無選擇。
昏暗的火光,隱隱的照射着帳篷內的情況,只覺告訴他,這件事好像真的如同老四說的那樣,不一般。
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進入帳篷內之後,老大並未急着動手,而是靜靜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同時等後面的幾個弟兄進來,到時候幾人合力做掉周泰。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悄無聲息的幹掉他,趁着第三軍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繼續利用他們的漏洞,悄無聲息的離開。
從之前他們的防禦力度來看,做到這一點,似乎並非不可能的。
前提是,接下來他們的動作,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否則的話,這個時候只要周泰喊一聲,他們就要葬身此處。
五個人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帳篷內,老大朝着他們點了點頭,幾人開始舉起手中的小匕首,腳下步伐輕盈,速度緩慢的朝着行軍牀圍去,五個人,合圍,一擊必殺。
他們沒有選擇刀劍,他們只帶了匕首這種看似雞肋的武器,但是在這個時候,匕首卻是最好用的。
而且,匕首上也被塗抹了劇毒,只要能在周泰的身上劃道口子,他們的任務基本也就完成了。
“終於來了”
原本在牀上躺着的周泰,忽然間坐了起來,一雙眼睛凌厲的看着五人,臉上悄悄的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大半夜的時間了,甚至數次都險些睡着。
現在,終於等來了他的獵物。
看着牀上的目標忽然間坐了起來,五人也是爲之一愣,而且這聲音,對方的面貌,顯然不是周泰的模樣。
周泰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卻在暗中見過周泰,他們見過大多數人,而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又是怎麼回事
帳篷外,整齊中帶着一絲凌亂的腳步忽然響起,帳篷被人掀開,三個先前守在帳篷門口的將士接連而入,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威嚴的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