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涼博川的感情,早在很久之前就暗生了,只是我一直不願承認,生怕自己受到傷害。
我就像是一隻刺蝟,時時刻刻的豎起尖刺保護着自己看似堅硬的內心。
“顧念,我回來時候,告訴我,我在你的眼裏到底算是什麼?”
說完話,他掛斷了電話。
我不懂涼博川是哪根神經抽筋了突然問我這種問題,難道是我最近很明顯的表現出了,對他動了感情嗎?
或者,他煩了我,想要踹了我,生怕我對他動了情纏着他?
亦或是……
無數種可能性,充斥在我的腦中,我凌亂了,失眠了一整個晚上。
亢奮了好幾天,直到接到了薛媚威脅的電話,我才如夢初醒,敷衍了她幾句話後,我掛斷了電話。我儘量的將時間往後拖延,至少拖延到涼博川回來,我將事情都交代明白了,才能與薛媚撕破臉皮。
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的發展,計劃趕不上變化!
涼博川臨走前和法院的人通了氣,劉峯的開庭時間竟然是在我參加同學聚會的那一天,未通知家屬的情況下,就判.決了,有期徒刑十年。這對他強.奸未遂的罪名確實是重了點,但有涼博川在上頭壓着,公安收集了他不少罪名,比如公司透漏稅,非法集資等數項罪名疊加下,判了十年。
薛媚自然不會放過我,收到判.決通知書的下午,就敲開了我家的門。
怒氣衝衝的給了我一巴掌,將我的臉都扇麻了,若不是蘇夢在旁攔着,說不準我直接被她從輪椅上掀翻了。
她一臉猙獰的表情,撕扯着蘇夢的頭髮:“你們這兩個賤人,竟然敢使陰損招!”
很快,蘇夢和薛媚扭打到了一起,我推着輪椅,幫不上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乾着急。
要不是房東太太剛巧路過報了警,事情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薛媚臨走前,陰毒的目光盯着我,讓我坐着輪椅都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不用想,她絕對不會放過我!
好在是,如今涼博川還在國外,暫且她還見不到他,所以我還有時間……
我給涼博川打了電話,響了許久後接通。
可還沒等我將事情說一遍,他就冷冷地說:“等我回國見面再說!掛了……”
然後,我再打他電話不是佔線就是關機……
我像是隻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推着輪椅在屋子裏一遍遍來回。蘇夢見我沒出息的樣子,鄙夷的道:“顧念,涼博川要是因爲這件事踹了你,只能說明他沒眼光,被薛媚那個賤人三言兩語蠱惑了。既然沒有信任,分了就分了,他還能娶你不成?”
“夢夢,我……”我不知道說什麼,的確在感情裏,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在涼博川與我這兩個月的糾纏裏,我不知不覺的陷入他對我溫柔的漩渦裏,我迷戀他對我的霸道,貪戀他對我的放縱。
“顧念,放過你自己吧,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受傷的不會是男人!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涼博川一個機會!若是他相信了薛媚,那麼你就離開他,再也不要這個男人了……”
蘇夢好說歹說的,將自己的見解分析給我聽。
我聽她說的頭頭是道,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夢夢,前幾天我記得說過一樣的話勸慰你,如今反過來了,真是世事無常!一個月前,你警告我,千萬別對涼博川動感情,這才過了一個月,我就心力憔悴的應對和他之間的糾葛。”
“顧念,日久生情聽說過沒有?我都能在劉峯的虛假的溫柔裏不可自拔,更別說是你對涼博川。天天啪啪啪都能啪出感情來,至於男人,薄情的可以提上褲子不認人。”
“……”
這世上意外的事情太多,多到你還沒有心裏準備的時候,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了……
無獨有偶,涼博川本來的行期至少還有一個星期纔會回國,可意外的是,他提前了好幾天,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薛媚那賤人見縫插針,與他見了面。
等涼博川打電話給我約我見一面時,我以爲他是剛回到國內。
我迫不及待的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打了一輛出租車,往他的別墅趕去……
直到過了許多年,我偶然記起這一天,從希望到絕望的心路歷程,從一顆滿滿的心到被涼博川挖的空空的!
到了涼博川的別墅後,我付了車錢,瘸着腿,一點點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門前。
用鑰匙直接開了門後,我輕悄
悄的走了進去,看玄關口並沒有他的鞋子,我以爲他還在回來的路上。
我在他的房子裏等了許久,都不見他的身影,一直從上午等到下午,直到晚上,我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這才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笑眯眯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擡着腿,跳到他的身邊:“博川,你回來了?”
我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刺鼻的讓我瞬間想要吐。我看着他,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深黑西裝,白領襯衫打着領帶,一身正式的套裝顯得深沉又儒雅。
我帶着懷疑的目色審視着他,不是剛下飛機?
爲什麼穿的如此正式,還喝了酒?
可我的懷疑很快就被內心的興奮給沖淡了,擡起手臂,走上前就這麼抱着涼博川,雙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獨有的體溫和味道。
我想着和他好好溫存一會兒,再去提起陸啓明那些令人煩心的事兒!
氤氳的燈光下,我收緊着手臂,臉上露出一絲小女人的嬌羞。
可下一刻,涼博川就將我的雙手拉開了,將我推開了一米遠。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神色似乎有一點的不對勁,看着我的眼神似乎隱忍着蓬勃的怒氣!
“涼博川,你……!”
我話沒說完,就看見了他將手裏的黑色信封撕爛,將裏面一疊照片甩到了我的腦袋頂上。
瞬間,漫天讓我心驚膽戰的照片像是天女散花般落到了沙發上,地上,茶几上,以及我的手上!
這是……
我驚懼的看着滿地的照片,甚至裏面還有幾張身材和我極像的ps裸照,摻雜在裏頭!我快速的將那些裸照撿了起來,對着涼博川:“這是誰給你的?”
薛媚,這賤人,連我和陸啓明的牀照都ps出來了,手段真是高明!
“顧念,你真是讓我噁心。”他臉色陰沉的看着我,額上青筋暴露,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
我將照片一張張的撿了起來,丟到了涼博川的身上:“涼博川,你他麼的質問我之前,給我機會解釋了嘛?”
他將照片攥在手裏,眼神越來越危險,就像是毒蛇看中獵物時,那麼一眨不眨的緊緊地,密不透風的逼視着我。
我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心跳像是失了速度。
“顧念……”他擡起手臂,狠狠地,重重地在我的右臉扇了一巴掌。他的力氣很大,我被他一記耳光打的蹣跚了幾步後,跌坐在地上。
我被很多人抽過耳光,薛媚也好,許鈺也好,我都沒有心痛,甚至隔天就忘了臉上的痛。
可如今,我被涼博川一巴掌打的,甚至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涼博川,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手捂着發燙的右臉,趔趔趄趄的站了起來:“既然你選擇相信薛媚那賤人,那你還找我幹什麼?”
他冷笑一聲,一把揪起我的衣領:“我只是想看看,你被戳破真面目的臉有多麼虛僞!”
他又從公文包裏拿了一疊類似於醫院病例的東西,丟到了我腳跟。
我湊過去一看,眼一黑差點暈倒。
之前,我和徐麗娟隨便胡扯的那家醫院,竟然有我兩年前的病例,什麼處女膜修補手術,無痛人流以及我看診的尋常病例!
要陷害人,手段的確是一招套着一招,招招無懈可擊!
我苦笑一聲,事到如今,說再多都沒有用了。
我站了起來,拄着柺杖想走,涼博川突然發瘋似得衝了過來,將我推到在沙發上,惡狠狠的質問我:“顧念,你他媽的說實話,到底和多少男人搞過,你和陸啓明是不是揹着我,天天開.房間上.牀?”
就因爲那些照片,他就斷定了我私生活混亂,是個人人可以上的公交車!我心涼了,對他唯一的一點幻想都被他無情的質問打散了!
或許,蘇夢說的沒錯,男人薄情起來,真的可以提上褲子不認人。
他自私的將我歸爲他的所屬物,要我全心全意,可又不願意給我相對應的平等。他可以娶涼小柔不受到譴責,而我卻不能和陸啓明扯上一點點關係。
我突然很想譏嘲他,很想讓他嘗受一下,與我一樣的痛,於是:“我睡過的男人多了,我自己都數不清了,涼博川,你算個毛。你既然能在要和厲暮秋訂婚的情況下,揹着她和我亂搞,我爲什麼不能和陸啓明牽扯不清?涼博川我都沒有嫌棄你髒,你還有臉來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