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我心底已經是很肯定了裏面有貓膩,孩子很有可能根本沒死,被他們送人了,亦或是賣掉了!
想到此,我心底怒火燒了上來,怒氣衝衝的望着舅舅:“這些出院入院的病歷我會去好好查一查真假,孩子的死亡證明也一樣。舅舅,我不相信孩子已經死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說法,若是我查出來的話,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不了了之……”
這麼多年,我對舅舅一向是尊敬的,就算是心底再痛恨許鈺,對舅舅依然是恭敬有加,把他當成自己僅剩不多的幾個親人。
我信任他纔會冒着風險將孩子交託給他撫養,可想不到的是不過四年的時間,物是人非!
“舅舅,僞造文件是犯罪,拐賣小孩也是犯罪,我在牢裏待了那麼多年,裏面的日子可不好受,你確定要和許鈺進去嘗試一遍?”我凝視着他,一字一句開口問道。
終於,在我攻勢下,舅舅鬆了口,他哀嘆了一口氣:“念念,舅舅對不起你,孩子的確沒有了!舅舅願意對這件事情付全部的責任,你要怪就怪我吧……”
舅舅剛想着開口將事情全盤托出,許鈺突然像是瘋了一樣,張牙舞爪的去堵舅舅的嘴:“你瘋了嗎?這件事情怎麼能說出來……”
舅舅反手一巴掌扇到了許鈺的臉上,惡狠狠的瞪着她:“你還有臉說什麼,許鈺我告訴你,今天我回來就是爲了和你離婚的,已經分居兩年了,這婚你願意離也好,不願意也好,必須跟我去民政局!”
我在一旁認真的聽着,從舅舅和許鈺的爭執情況和話語裏的意思,我心底隱隱約約預感,孩子或許真出了什麼問題?
抽完了許鈺以後,舅舅轉過臉來,慢慢地將三年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我認真的聽着,當年發生事情的經過……
當聽完舅舅將孩子的事情完整的講了一遍後,我要瘋了,整個人瘋狂的盯着許鈺,血紅的眸子恨不得將面前的女人大卸八塊。
沒想到這個女人心腸歹毒到這個地步……
三年多前,舅舅從監獄將顧涼笙帶回家以後,許鈺雖然不高興孩子的到來,但一開始並沒有發難。因爲二姨跟着舅舅一起住在家裏照顧孩子,礙於二姨在,許鈺只能擺擺臉色。事情應該從二姨離開涼城回南城鎮上那一個月說起!
那個時候,孩子六個月大,正巧那個月孩子一直處於生病期間。咳嗽肺炎,發燒接連不斷,爲了照顧好孩子,舅舅也算是殫精竭慮了,日夜守着。雖然沒花家裏多少錢,但許鈺還是不高興了,提議讓舅舅將孩子送養算了!
舅舅哪會肯,爲此和許鈺大吵一架,差一點動手將家裏掀翻了。吵架以後,許鈺將所有的恨意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心底更是執着的要將我生出來的孩子處理掉。
暗波洶涌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個月,孩子的情況好了不少。出院回家以後,許鈺趁着舅舅出去給孩子買奶粉的時候,將孩子丟到了孤兒院的門口。
晚上,舅舅回家沒見到孩子,和許鈺爭執了起來,爲了逼許鈺說出孩子的下落,一個晚上二人都處於幹仗的狀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舅舅狠下心決定和許鈺離婚的時候,這個女人才知道害怕……
舅舅得知孩子的下落以後,連忙趕到孤兒院去,想把孩子接回來,可接下來的一件事情,讓我和孩子徹底的天人永隔。
那就是,在許鈺將孩子送去孤兒院的那天晚上,孤兒院起了一場大火,燒死了院裏五十多個孤兒,以及照顧這些孩子的義工和孤兒院院長。
而我的孩子,顧涼笙就是這五十個孩子之一……
聽着舅舅將事情完整的敘述了一遍,我的眼前似乎望到了那一場熊熊的大火,望到了院裏無數孩子悽慘的哭喊聲。
我的心碎了,在得知孩子已經死亡的那一刻心徹底的碎了。原本已經消失的眼淚在這一刻又洶涌的流了出來。腦海裏,小傢伙肉嘟嘟的可愛模樣,吸允着手指怯生生望着我的模樣,在那一刻,我終於忍不住的徹底爆發了……
“你給我去死……”我猛地推了一下許鈺,她趔趄了幾步跌倒在地以後,我快步的衝了上前,戰鬥力爆棚的抓住她的頭髮,手掌不知疲倦的扇着她巴掌。
許鈺躲閃着,慘叫着,想要還手,可一個快五十歲的
“我要你給我的孩子陪葬,你該死,你該死。”我用力的將菸灰缸敲到了她的腦袋頂上,惡狠狠的。
許鈺又驚又俱,痛的慘叫聲連連,很快,那個女人額頭上已經流滿了鮮血,滲出來的血逐漸的浸溼了我們兩個人的衣服。
舅舅看情況快要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衝到我的面前,奪過我手裏的菸灰缸:“念念,你別這樣,你打死了她,你難道還想坐牢替她賠命嗎?你剛從監獄裏出來,難道還想再被關進去?”
我癱倒在地上,推開想要攙扶我的舅舅,指着他顫抖着聲音開口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孩子死了,你在哪兒?爲什麼要讓孩子出事,許鈺想要送掉他,舅舅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嗎?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都是你的疏忽,才造成了孩子的死。你們用什麼來陪,我用命換來的孩子,你們用什麼來陪。”
我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嗜血的眼神恨不得立馬宰了許鈺。
“孩子沒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和兇手同歸於盡,許鈺你給我去死,我要你跟我給涼笙陪葬。”
說完話後,我又想着衝到前面和毆打許鈺。
舅舅見狀,立馬攔住了衝動的我:“念念,你冷靜一點,孩子沒有了,許多事情不能再回頭了,沒有了孩子你難道就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活不下去,孩子就是我的命!舅舅……你難道不知道,孩子就是我的命嗎?當時,你抱走他的時候,明明……明明答應過我的,照顧他,保護他,等我出獄來接他回家。可是你的承諾呢?”我撕心裂肺的拽着舅舅的衣領,心裏抽搐着,連質問都快要沒有了力氣。
舅舅蒼老的臉上老淚縱.橫,他愧疚痛恨各種神情沾滿臉上:“念念,舅舅的錯,都是舅舅的錯,舅舅對不起你……”
在舅舅在我的身邊痛苦的道錯的時候,許鈺沒有懺悔,甚至連一點後悔都沒有。她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紙巾擦乾淨臉上的血跡後,踉蹌的往門外跑。
“顧念,你活該,你那個孽種死了更是活該!”
聽到許鈺的話語,我瘋了一樣從舅舅手裏掙脫出來,就想去攬許鈺。可那個女人逃命起來,速度也是快,一眨眼就從我的眼前溜走了……
看着她開車門口的小毛驢消失在馬路上,我除了無力之外,就算滿心的痠痛!
孩子死了,我竟然連給孩子報仇都做不到。
舅舅還想說些什麼,我苦笑了一聲:“以後,你不再是我的舅舅,我們決裂吧,關於許鈺遺棄我孩子的罪名,我一定會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
說完話後,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起房間裏給孩子準備的禮物,往門外走去……
“顧涼笙,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原諒媽媽!”
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馬路上走着,看着燈火絢麗的城市,我感覺到的只有孤寂以及滿心的悔恨!
恨舅舅一家,恨他們心狠的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我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啃其骨,寢其皮,挫骨揚灰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可除了恨之外,更對的是對自己的悔。若是當初沒有衝動傷害涼博川,孩子就不會死,若是當初忘記了仇恨,好好地珍惜幸福,如今孩子應該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吧!也不會波折人生,甚至還沒等長大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死在一場大火中……
我痛苦的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六神無主的在路上走着,身後,車子的喇叭聲,嘈雜聲,我視若無睹,這一刻,我真想就這麼死了算了,下黃泉去找我那才六個月大的孩子。
漫無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路上行人慢慢地少了。由於是寒冬臘月,天氣寒冷,晚上的道路更是顯得陰深恐怖了起來。
可如今,外界的情況已經影響不到我了,就算是如今身處十八層地獄又能如何?
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如行屍走肉的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突然前面一道強光射了過來,我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用手臂去擋。
由於冰天雪地,地很滑,那輛車子急剎車以後,還向着前面滑行出一段距離……
恐怖的剎車聲音響徹了整條街,在夜晚冷清的街上,顯得格外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