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笙馬上要放學了,你注意點時間,我先眯一會兒。”打了個哈欠,我閉上眼睛,不消一會兒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我睡的不沉,大概能感覺到,男人從牀上爬起來去浴室洗澡,然後吹乾頭髮,拿起牀頭櫃上嗡嗡震動的手機接電話。
打電話來的應該是顧婉蓉,涼博川喊了一聲‘媽’然後就安靜的聽對方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博川,你都快一個月沒回老宅了,過兩天是你爸的生日,你回來喫個晚飯吧。”
我擡了擡眼皮,屏息靜氣的聽着。自己這個婆婆,在外人面前架勢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於頂的很!可回過頭來,對待自己兒子時候,反倒是小心翼翼的。
“嗯!”男人答應了下來。
顧婉蓉聽着自己兒子生疏的語氣,心緒萬千:“博川,你還在生你爸的氣嗎?怪他當初阻攔了監獄裏的消息,這件事,爸媽承認是自己錯了。那個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那個女人也已經出獄了。博川,算是媽求你了,放下吧,找個女人結婚好不好?媽不要求別的了,只要品行端正就行了……”
房間裏,亮着一盞昏黃的燈,氤氳的燈光下,男人表情沉靜如水。
“媽,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好,媽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了。”顧婉蓉應承下來後,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博川,媽之前有個老同學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年紀比你小五歲,你看要不要見見。”
相親!
我立馬睜開了眼睛,擡起下巴看着男人的反應。他似笑非笑的摸了摸我的腦袋:“媽,之前不說和你說過,別再整這些了。”
顧婉蓉聲音沙啞了起來,帶着哭音道:“博川,你都三十五歲了,你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哥都會打醬油了。你看看你呢,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顧婉蓉邊說邊抽泣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悲情愈切。涼博川哀嘆了一口氣,語氣軟了軟:“媽,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聽到兒子答應去見,顧婉蓉這才收了收眼淚:“那個女孩你見了,肯定會喜歡的。就這樣,媽幫你約時間,你可別放人鴿子。”
顧婉蓉掛了電話後,我睡意一下子全沒了。
支着身子,打量着身邊的男人。他要去相親,大抵對方見了他模樣絕對是會滿意的吧。有時想,男人就算是沒有事業地位,僅憑着他這副皮相,出去也絕對是混得開的。
一想到自己的老公要去和其他女人相親,我心裏滿不是滋味的,可又不能使小性子的攔着他不讓他去。
反正就是走個過場,愛去就去好了……
“一大把年紀的老男人了,還好意思去相親!”我噘着嘴,輕聲地低語了一句。
男人一下子就聽見了,淺笑着,將我往他懷裏撈了撈,一手擱在我的肩膀處
我愣怔了幾秒,重複他的話:“我一起去?”
“嗯,怕你醋罈子打翻了又折騰起來,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鬧騰。”男人揶揄道。
我臉一下子紅了,想到這幾日和男人鬧騰的,害的他出差都沒心思,趕着把工作完成了就回來安撫我。
這會兒突然想到,顧安姐說的,成熟的男人喜歡的必定是那種體貼不鬧騰知輕重的小女人。而不是我這種,動不動就使小性子的。
“我纔不要去呢,從國外回來的知性美女,肯定是樣樣出色,我去了,丟臉面。”
自從進監獄後,我一直就挺自卑的,甚至在涼倩倩面前,我都感覺自己低了一頭。有的時候照鏡子發現,自己老了,不是24歲而是42歲!以前站在涼博川面前時,不能說能配上,但最起碼自己是乾乾淨淨的。可如今,在我身上的標籤太多了,卻沒一樣能擺的上臺面的。
我一臉落寞的神情,男人蹙着眉,將我從被子裏拎了出來:“顧念,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在我的眼底,你都是最好的。”
最動聽的情話,莫過於此!
涼博川說完話後,我立刻從一臉愁苦變成喜笑顏開。嬌柔的靠在他的懷裏,蔥白的指尖在他的胸前畫着圈圈:“那一會我去燙個頭髮,做個臉美美容?”
其實,嫁給有錢人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成天想着法打扮自己,不是折騰頭髮,就是折騰妝容。穿金戴銀,出門一身名牌,豪車代步。
哪像是我,一身地攤貨也就算了,身上沒一樣拿得出手的首飾。平日裏怎麼舒適怎麼來,但有些重要場合,這樣出門就丟男人臉面了……
“不是給你銀行卡了,以後想買什麼就去買什麼。”涼博川靠在牀頭,深邃的視線停在我的胸口,輾轉流連了一番後,又淡淡地移開了。
“土豪!晚上我就去刷爆你的銀行卡……”想到一會兒去逛街,可以肆意的消費,不必擔憂價錢,我就來了精神。
下午,是涼博川去接的涼笙,而我找了一家檔次相對來說比較高端的美容店,豪氣的在裏面一擲千金,體驗了好幾個價格昂貴的項目。
做完了臉,我仔細的對着鏡子打量自己嫩白的皮膚,果然,花了錢就是不一般!
刷卡後,我看着賬單,沒出息的又心痛起了花出去的錢。
“顧小姐,這是我們美容院的會員卡,還有免費贈送了你一套美容套裝。”
我微笑着頷首,拎着贈品推門離去。
等我做完了頭髮,逛完街,打道回府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拎着大包小包心滿意足的開車回家。
一次性花出去數十萬,我心底搗鼓着,晚上該怎麼和男人交代。
進門,涼笙正在客廳搗鼓他新買的玩具,見到我,小傢伙一臉呆滯的表情:“媽咪,你剛從外星球回來嗎?”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傢伙的幽默細胞也不知道是遺傳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