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聞之,臉色驟變,紛紛的搖頭揮袖,指責議論起來。
人口不離一個,“成何體統”
顧卿雲拍了拍莊耀宇的肩膀,試意他把自己放下來,然後,三五人聚集在一起的百官面前,眼角始終吟着笑意,大方的揮手給百官打招呼:“各位大人,早上好,早上好啊。”
長公主主動開口打招呼,百官自然以爲,她是想要拉攏衆人,以此示好,衆人不屑,仍是作揖躬身道:“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見過丞相大人。”
後面一句話,是轉身公儀灝說的。
公儀灝輕輕的“嗯”了一聲,回着看向顧卿雲,“時辰差不多了,皇是也該來了,進殿吧。”
說着,牽着顧卿雲的手,朝仁和殿內走去。
顧卿雲四下環顧,沒有看見司馬睿,心下疑了一瞬間。
就在這個時候,洛風匆忙來報:“長公主……”
顧卿雲看了眼他的身後,問:“你家王爺呢?”
洛風立刻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嘀咕了幾聲。
顧卿雲一聽,眼底閃過一絲瞭然,揮了揮手,示意洛風退了下去。
顧卿雲和公儀灝,莊耀宇前腳進殿入坐,百官們也跟着紛紛入殿,幾位公主也相繼到來,看到龍椅下首的顧卿雲時和公儀灝幾人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而後的嫉妒。
詫異的是,顧卿雲今兒竟然沒有穿長公主的正裝。
嫉妒的是,她一身淺碧色衣袍坐在那裏,竟豔壓全場,宛如不小心遺塵世間的仙子,給人一種敬而遠之,不可褻瀆的感覺,和她們幾個頭戴華麗沉重的金釵,身着華麗繁複的宮裝的公主相比,她更顯的清麗空靈,美的出塵不染,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給長姐請安。見過丞相大人。”和三公主,五公主相比,七公主顧鳶看到顧卿雲,到顯的很興奮,牽着顧以澈上前請安。
顧以澈扭開頭,不去看顧卿雲,也不說話,擺明是不理顧卿雲的節奏。
顧卿雲和顧鳶客套後,朝顧以澈招手,“小鬼,過來。”
顧以澈看了她一眼,仍然不理會她,拉着顧鳶朝下首的位子走去。
顧卿雲見他如此,也猜想這小鬼還在因爲之前念澤一事在生她的氣。
想了想,這小鬼也確實是擔心她,纔會不惜手沾鮮血,心下嘆了口氣,想着等會兒,找個時間哄哄這個小鬼。
“澈兒,還在生長姐的氣,怪長姐這些天都沒有來哄你?”顧鳶眯着雙眼,瞅着顧以澈問。顧以澈放開她的手,獨走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瞟了一眼顧卿雲,賭氣道:“哼,本皇子不需。”
嘴上嘴硬說不需要,可偷偷瞟向顧卿雲的眼神,卻還是透露着幽怨:“她整天就知道,陪她那幾個夫君作樂。本皇子才稀罕她哄。”
顧鳶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頭道:“長姐要爲諸君考試做準備,自然要與幾位夫君親近些多學習。纔沒空來看你。”
顧以澈抿了抿嘴,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寫滿擔憂的望着顧鳶,“七皇姐,長姐若是輸了二皇姐,真的會被逐出帝京,遠嫁他國嗎?”
顧鳶搖了搖頭:“父皇那般疼愛長姐。定然是不捨得。”
顧以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偷瞟顧卿雲的眼神,也帶着擔憂。
“看來八弟是希望長姐能夠當選諸君之位。”坐在一旁的三公主,顧如鳳望着一臉凝重的顧以澈調侃道。
可她的聲音卻不小,足以,讓大殿的衆人都聽見。
衆人的眸光,一瞬間,都落在顧以澈的身上。
顧以澈氣的臉頰一片漲紅,瞪着顧如鳳,氣乎乎道:“皇弟到是希望三皇姐能夠贏,但看樣子,機會很渺茫。”
顧如鳳被嗆的臉色鐵青,把目落在顧鳶的身上,色厲內苒道:“七皇妹把八皇弟教的可真好。”
顧鳶抿着脣,拉着顧以澈,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顧鳶和顧以澈,雖然深得皇太后的喜歡。
可終究是皇太后身邊的丫鬟所生,身份自是比不上幾位公主。
幾位公子雖是看不起顧鳶和顧以澈,但又因爲顧以澈是隋帝唯一的皇子,沒有人敢動他們。
屆時,大殿外傳來孝仁公公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聞聲,入坐的衆位公主和百官,立刻從席位上站了起來迎駕。
只見隋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頭帶龍冠,從跨過在仁和殿的殿門走了進來,一身帝王之氣展開,令人不敢直視。
帝走上大殿的龍椅前坐了下來,孝仁公公手揮佛塵,揚着嗓子喊道:“起,朝拜。”
諸位公主和文武百官,離位站排列有序的站在大殿下方,跑拜在地,聲如洪鐘,恭敬臣服的喊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隋帝微微眯起的龍眸,掃視了一眼跪在大殿的衆人,一眼看到自家的大閨女,一身格格不入且又是特立獨行亮點的穿着打扮,眼前一亮,有瞬間的怔然。
她這翻打扮和她母后太像了。
“皇上。”見隋帝盯着顧卿雲出神,孝仁公公立刻俯身在耳邊輕喚。
隋帝這才如夢初醒,“衆卿平身。落坐。”
聞聲,百官們才紛紛起身,才跪坐在身旁的蒲團上。
只要顧卿雲和幾位公主等人,依舊跪在大殿之下。
隋帝掃了衆人一眼,不怒自威道:“今天,是幾位公主和皇子大考的第一天文考。朕決定,由在場的諸位百官,出試題,幾位公主和皇子答題”
此言一落,大殿之下一片譁然。
百官愕然唏噓,委實沒有料到,考諸位公主的試題,由諸位大臣來出。
這讓衆人始料未及。
公儀灝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掃一眼諸位議論紛紛的百官,下達命令道:“來人,給幾位公主,擺臺,上文房四寶。諸位大人,不必驚慌,皇上將文孝交給大人們,是相信大人們。諸位大人儘管出題。”
百官聽聞,面面相覷。
內閣大學士,站起身子,朝隋帝作揖,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下官定當服從。”
說罷,內閣大學士,轉向落坐於位的顧卿雲和幾位公主道:“下官先來,敢問各位公主,皇子,何爲四書五經?何爲大經,中經,小經。帝王聖訓?大學衍義,出何人之手?”
內閣大學士的話音一落,立刻有書童,給顧卿雲和幾位公主,上文房四寶。
一旁的孝仁,點起了香。
公儀灝宣佈:“答題時間,半柱香。”
顧雲卿回頭一掃,顧如沁和其他幾位公主,已經開始提筆作答,手中筆尖如游龍一般,可見個個都很熟知。
顧卿雲微微眯起眸子,朝那半柱香瞧去,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她從自己的袖子裏面拿出一支筆,埋頭在面前的宣紙上面快速寫了起來,筆尖寫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在寂靜的大殿,猶爲引人側目。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把眸光投向顧卿雲和她手裏那隻,細小的黑色東西上。
就連作答的幾位公子和皇子,也都不由的停了下來,把視線投向顧卿雲,不解,她手裏拿的是什麼,爲何還會發出聲響。
………………
隋帝和孝仁公公也一臉懵逼,顧卿雲這是鬧哪樣?不拿毛筆答題,手裏拿着什麼東西在寫字?那種拿筆的手法,怎麼怪異。
顯然,所有人此刻想法和隋帝一樣,完全不明白,顧卿雲在做什麼,一副等着她回覆的表情。
只有公儀灝,莊耀宇面色依舊,沒有半分的詫異,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是含笑的看着顧卿雲。
顧卿雲擡也不擡的自回道:“筆啊。”
“筆?”顧鳶詫異:“什麼筆,怎會如此的小?從未見過。”
顧卿雲一邊答應,一邊道:“鋼筆。你確們確實沒有見過。天上地下,只此一支。”
經她這麼一說,衆人更是好奇了。
甚至,有官員探上頭去打探。
顧卿雲也毫不在意,自然而然的忽視掉四周圍上來的目光,筆尖飛速的在宣紙上游走着。
她的毛筆字,醜的不能見人不說。
更主要的是,她以前從沒有寫過毛筆字,就是再給她一柱香的時間,她可能也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答題。
手裏這支鋼筆,是她無意間在醫療包裏面發現的,是一支專門用來記錄醫學史和病例的智能錄音筆。
爲了便於答題,節約她的時間,她纔拿出來用的。
“長公主,你,你寫的這是什麼字?”
一個官員趴在顧卿雲的身邊,看了半天顧卿雲寫的字,龍飛鳳舞的隸書是沒錯。
只是,有大部份的字他都不認識,不像是正統的隸書。
“夫子,這是草隸。”顧卿雲瞟了一眼湊上來陳夫子,一道:“楷書,草書,隸書,篆書,行書乃有六種書寫形式,即“六體”之稱,撰寫成書,遂,古真草隸篆行。夫子,你身爲翰林院資深的夫子,二皇妹的老師,難不成,連古真草隸篆行六體,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