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與她們的相處,讓我們幾乎成了朋友,再加上有何菲這層關照,她們對我也更好一些。
我嘆了口氣,“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
“歐洛,相反我覺得這正是考驗你老公的時候”戒毒警卻對我說了這樣一句。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一條新聞,內容是一個患了紅斑狼瘡的女人才四十四歲,卻因病老的像是六七十歲,老公因無法接受她那樣子,跟她提出了她離婚。
“如果一個男人愛你,他不會因爲你的容貌改變而對你情變,”戒毒警親暱的爲了擼了下短髮,“歐洛,你說呢”
我沒有說話,眼前閃過與祈向潮的相識,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臉,那樣優秀的他,應該不會多看我一眼吧。
“歐洛,你是個漂亮的連女人都心動的女人,你老公當初追你,也是因爲你的容貌吧,現在你變了,正好可以考驗一下他,”戒毒警這話說的其實很含蓄,因爲通過這次事,我變的何止是外表,還有我的靈魂。
雖然我戒毒成功了,但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抹去,我曾經是個毒君的印跡。
這樣的事,沒有哪個男人會不介意,雖然我知道我和祈向潮經歷了這麼多,他應該不會,但誰又知道呢
而且就算不爲了考驗他,我也要面對他的,不是嗎
逃避,不是我歐洛人生的態度。
我衝着戒毒警點了下頭,然後伸手擁抱她,對她說出了我的感謝。
戒毒警將我親自送了出去,大門打開,在我的腳邁出大門,看向外面的剎那,我卻愣住了。
因爲外面站着接我的人,並不是祈向潮。
他竟然沒來,他是不想來
想到何菲對我說他不止一次的在這高牆之外看我,我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那就是他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個,我的心立即慌了,“小池......”
我叫他,剛想問祈向潮怎麼沒來,小池卻兩個大步過來,一把將我擁進了懷裏,“姐”
只有一聲,卻是飽含着哽咽,他緊緊的抱着我,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我已經感覺到了他對我心疼的眼淚。
面對他如此的深情,我想問祈向潮怎麼沒來的話強嚥了下去,而是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這樣問,一方面是驚訝他會知道我在這裏,要知道我染毒這事是瞞着他的,另一方面我還是想從側面打聽祈向潮怎麼沒來
“我當然是來接你回家啊”小池說這話時,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被他看着的剎那,我想到鏡中如同骷髏般的自己,有些彆扭的想低頭,他卻說道:“姐,你現在不用美顏就是標準的錐子臉了。”
“是不是很醜”我苦澀的問。
“沒有,姐是胖也好看,瘦也美,你不知道嗎,現在都流行蛇精美,就是你這種美,”小池如個孩子般討好的哄我。
可是他越這樣,我心就越難受,剛纔在裏面的時候,我怕祈向潮來看到我這副樣子,可是現在他不來,我更難受了。
“祈向潮呢他怎麼沒來”我終是憋不住直接問了。
聽到我的話,小池歪頭看向我,“怎麼,我來接你不高興麼”
“不是”我搖頭,然後抓住他,“小池,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池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直直看着我,那眼神有幾分落寞,不過最終還是笑了,“他能出什麼事”
“那沒出事,怎麼不來”最後四個字,我說的很低,不自覺的竟帶了幾分委屈的味道。
口口聲聲說想我,可是現在能見我了,卻不來接我。
騙子
說什麼想我,都是騙人的鬼話。
我心裏憤憤的,隨着小池上了車,本來我還怕見祈向潮,現在他不來,倒是讓我的那些恐懼心理都消失了。
在小池提議要不要帶我去泡個澡,去買身新衣服時,我直接拒絕了,說道:“怎麼,怕我這副樣子嚇到他,那我還就真要給他看看我這副樣子了。”
小池聽到我的話,只是抿了下脣,並沒有說什麼。
“祈向潮在哪”這時我卻問了他。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公寓的,但現在我突然改了主意,他不想見我,我還非要見見他呢。
其實生氣有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我是想看看他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在戒毒的一個多月裏,我最擔心的就是他的傷,雖然何菲告訴我說,他的傷恢復的不錯,但我還是擔心。
要知道那是槍傷,差一點就打在了心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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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老宅”
“確定要去嗎”小池問我。
“怎麼我這個前任去不得了嗎”我反問小池。
“姐,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帶你去就是了,”小池乖乖的開車把我帶回了老宅。
自從離婚後,我再也沒有來過這裏,當我再次站在這裏,曾經的點點滴滴瞬間涌上了心頭。
那滋味......
“媽媽”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一道甜甜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一個小小的身影衝着我撲了過來。
是大麥
我雖然瘦了,雖然一個多月沒見他了,可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我,而且是那麼興奮開心的表情。
我的心一下子暖了,眼眶也溼了,我抱住他,不停的親吻他。
自從把他從薛惠文手裏解救出來以後,我真還沒有好好的親近過他。
“媽媽,我好想你”大麥對我沒有一點生疏感,哪怕我們曾經被分開那麼久。
何菲告訴我說,祈向潮帶大麥做了心理治療,我知道他此刻的活潑和開朗,應該與治療有關。
我和大麥親熱了好一會,我擡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小糖果,她只是看着我,並沒有露出喜悅來,甚至那眼神還有些怪怪的。
大麥這個我幾乎沒盡過什麼養育義務的孩子跟我很親,而小糖果這個我這幾年全是親自照料的孩子,卻對我表現出這樣的冷淡來,讓我的心很是難受。
我知道她爲什麼對我這樣,她怪我當初遠走美國把她拋棄,她怪我逼她去了美國,現在她應該是嫉妒我對大麥的親密。
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自私佔有慾,雖然小糖果一直怪我,但在她心裏,我是她一個人的,現在大麥似乎成了掠奪者,把我掠奪走了,最關鍵是的我還是那麼疼他。
想到這個,我鬆開大麥,然後走向小糖果,“糖果,是不是媽媽變醜了,不認得媽媽了”
小糖果不說話,只是絞着手指,小池走了過來,摸了把小糖果的頭,“我家小公主怎麼會不認得媽媽呢,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表達罷了。”
小池這是替小糖果解圍,也是化解我的尷尬,我並不怪小糖果,我伸手拉住她的,然後將她拉進我的懷裏,“寶貝兒,媽媽好想你。”
小糖果並沒有迴應,讓我的熱情顯得十分尷尬,都說母女沒有隔夜仇,可是現在看來,這話並不是對的。
我的固執和冷硬,終是讓我們母女有了隔閡。
我鬆開小糖果,站起身來,可是此刻我還沒有看到祈向潮,這讓我心底的不安驟然加重了。
於是,沒用小池開口,我便擡步直往客廳裏走去,可是客廳也沒有人。
那一剎那,我站在客廳中央,心跳驟然間加快,我正想着要不要上樓去找,有腳步聲從廚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擡頭看去,祈向潮繫着暗花圍裙,端着一盤菜走了出來。
“來了”他淡淡的只有兩個字,那看到我的眼神,也十分的平靜,好像我的變化在他眼裏根本不存在似的。
而我看着他,瞬間只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
他走到餐桌邊上,把菜放下以後,走到了我身邊,笑意暖暖的看着我,“走,洗手,喫飯”
他這話語氣那麼的平淡,就像我是下班回家了一樣。
我沒有動,他便拉起我的手,可是我只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你,你......”
我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口,卻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而他卻笑了,“我沒有去接你,是怕你不想見我,不肯從那裏出來。”
他雖然笑着說,但我能感覺得到,他是在怪我這一個多月不見他。
“還有我就是不放心保姆做的飯,怕她們控制不住加太多佐料,會刺激到你的腸胃,”說到這裏,他指了指餐桌那邊,“今天的菜都是我親手做的,而且都是你愛喫的。”
我的眼淚在這一刻,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而眼淚掉落的剎那,我聽到他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後把我摟進了懷裏。
“其實我不去還有一點,那就是懲罰你,懲罰你好狠的心,”他的話讓我哽咽出聲。
我又何嘗想狠心,我狠心的時候,我也難受啊
“行了,今天是喜慶的日子,你們倆別在那破壞氣氛哈,”小池走了進來。
但哪怕如此,祈向潮也沒有鬆開我,這時小池搖了下頭又說道:“姐,我告訴你,其實他不去接你,最主要的是怕他去接你,你不會跟他回這裏,他跟你玩的是欲擒故縱”
聽到這話,我從祈向潮懷裏掙開,雖然還流着淚,但我已經崩起了臉,“祈向潮,你以爲這樣把我騙來,你就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