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仇我必須報,哪怕付出我生命的代價!
以前的時候,我只是恨小賤人,現在我恨她們全家,簡忠,夏茹,小賤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心頭的刺,我一定要將他們拔出來折斷。
仇恨的種子一旦發芽生根,那便勢不可擋,我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要報仇,甚至連做夢都是如此。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半夜,我吼着這一聲從睡夢中驚醒,然後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緊緊的抱住。
是祈向潮!
他每天都在醫院陪我,哪怕在他拒絕我之後,我對他愛搭不理,他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很緊的抱着我,不停的吻着我的發頂,就算我掙扎着要掙開,他也沒有放手。
我終是拗不過他,最終只能窩在他的懷裏,再次沉沉睡去,迷糊之間,我隱約聽到他的嘆息,似乎他還說了句什麼,但我並沒有聽清。
我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我並不想出院,因爲我住的地方還沒有修繕好,而我已經不想再回祈向潮那裏了,因爲我生氣他拒絕爲我報仇,哪怕他有苦衷,我還是生氣。
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我有些自私和任性,可是沒有辦法,誰讓我那麼恨呢?
傍晚,我站在病房的窗口,望着被晚霞浸染到紅彤彤的天際,我眼前竟閃過流產那天,身下流淌的血。
我覺得我得了一種偏執症,幾乎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讓我聯想到我的仇恨。
如此美的風景,因爲我聯想到的畫面,讓我再也看不下去,我剛要轉身,卻竟然瞥到樓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何東凌!
紫羅蘭色的西裝,潔白的襯衣,站在夕陽下的他,依舊那樣惹眼,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自從我把他從電話通訊錄拉黑後,他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我沒想到會在醫院裏看到他,而他並不是一個人,他手裏竟然牽着個孩子,是個小女孩,穿着粉嫩的蓮蓬裙,扎着一個小馬尾。
看着那孩子的身影,我一剎那就想到了我的小糖果,我的心爲此緊緊一揪,甚至有那麼一刻,我都想衝下樓去看看那個孩子,而我還沒有邁開腿,忽的又一個熟悉的身影也進入我的視線,是小寧寧。
她跑向了何東凌,和他一起牽起了女孩的手!
我去!
這是什麼狀況?
看這個樣子,難道他們是在一起了?
怪不得何東凌不再糾纏我了!
想到之前小寧寧誤會我的事,又看着眼前這一幕,我不禁鬆了口氣,不管她現在和何東凌是什麼關係,她應該都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不過,她要是不生我的氣,爲什麼一直不聯繫我呢?
我思索之際,病房外傳來敲門聲,我以爲是小護士過來巡查,頭也沒轉的就說了聲‘進’,眼睛繼續盯着樓下。
“咳——”
一道熟悉的輕咳聲傳來,我震了下,回神,轉頭竟看到祈家老太太站在病房中央。
我有些意外她會來,要知道我上次上門,就差跪下磕頭了想進祈家見她一面,她都不肯,我不知道她怎麼親自來找我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和她就這樣相互的看着,最終還是她還開了口,“我們談談吧!”
“好!”
我回完,又回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可是剛纔站在樓下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我坐到病牀上,老太太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我就聽到老太太問道,“這個是你讓向潮弄的?”
說着,她將一份類似合同的東西扔到我的面前,我拿起翻了翻,竟是一份收購簡氏運輸業的方案,後面還簽署了總裁令,是祈向潮的簽名。
可他不是都拒絕了我的提議嗎?他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我正疑惑的時候,就聽到老太太又說道:“這個方案沒有我最後簽字,是沒辦法執行的。”
聽到這話,我霍地明白祈向潮爲什麼拒絕我了,因爲這件事他並沒有決定權。
也對,我提這個要求時,怎麼就忘記了他並不是天石集團的老大,他的背後還有個真正掌權的慈禧老佛爺?
到了此刻,我似乎也明白老太太找我是什麼意思了,我抿了下脣,將那份併購合同書丟到一邊,“我會跟他說,不需要他這麼做,我的仇我自己會報。”
“你自己報?”老太太譏諷的笑了,“你拿什麼報?拿刀殺人?”
不愧是老謀深算,居然我做過什麼,她都一清二楚,面對她的嘲弄,我淡淡一笑,“這是我的事,不勞您老人家操心。”
老太太搖了下頭,直接對我說道:“之前我會讓你進祈家的原因,當時我說的很清楚,現在孩子沒了,你也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我心一顫,明白她要說什麼,雖然我這些天都在生祈向潮不幫我的氣,可聽到老太太話裏的意思,我還是本能的抗拒,於是裝不懂的回道:“您老放心就是,我是不會再進你們祈家的。”
“我的意思是要讓你離開祈向潮!”老太太直接把話挑明。
我一下子咬住脣,不知如何接話,這時老太太說道,“我不會讓你白離開他的。”
老太太說完這話,目光落在被我丟到一邊的併購合同上,“這個我可以籤,而且簡氏併購後直接入到你的名下,前提是你要離開向潮,我指的離開是徹徹底底的,讓他不再有一絲念想。”
被子被我的手指擰成了麻花,雖然老太太讓我離開祈向潮,是件很心痛的事,可是她給我的條件也讓我太心動。
併購了簡氏,簡忠便一無所有,從此他們一家再也無福享受榮華富貴,夏茹,小賤人再也無法得瑟,而且最關鍵的是老太太把簡氏給我,那就意味着當年我母親用自己換回的一切迴歸了原主,這也算是對我母親死的一種告慰。
我糾結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選擇。
“報仇的方式並一定要對方死,把對方踩在腳下,讓他們生不如死,這纔是這世上最狠毒的報復!”老太太再次開口,而她所說的正是我曾經想過的,在這一點上,我竟然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歐小姐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意見,想通了就往家裏打個電話,”老太太給我留下這句話便走了,而我卻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