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腦袋嗡地一下，連忙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而張曉欣看我的眼神已經有些鄙夷了，估計她認定了我是故意扯住她裙子的。
現在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只好手忙腳亂地也幫張曉欣擋着裙子。
“那個……”我低頭看了看張曉欣破損的裙子，小聲說道，“還散步嗎？”
張曉欣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可能散步啦，你在後面幫我擋着，我們現在就回家。”
說罷，張曉欣轉過身，儘量快速地往公園出口走去。我站在她後邊，正好能看見那破損的裙子一飄一飄的。但眼下我也不敢多看，連忙貼着張曉欣，免得被別人看見了。
等回到家裏，張曉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喊着要我買一件新裙子賠給她。我只能說好，正在給張曉欣道歉，我的手機又一次響了。我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楊德帥打來的，就接起了電話。
“張哥，今天被調過倍率的機器有點壞了……”楊德帥有些焦急地說道，“那倍率現在時正常時不正常的，很多客人都去玩那臺機器，咋辦啊？”
我無奈道：“這個還需要問我嗎？你直接讓潘阿嶽修不就行了嗎？”
楊德帥尷尬地說道：“潘阿嶽……沒在上班。”
沒上班？
我頓時有點楞，因爲潘阿嶽的上班時間是全天，我們給的工資也不少，怎麼好端端地就沒上班了？
我連忙質問怎麼回事，楊德帥小聲說道：“他剛被韓東凱訓了一頓，心情難受地很。正好工作的時候出了幾個差錯，韓東凱就一直罵他，最後潘阿嶽受不了，早退了。”
“等一下，你這段話有點問題……”我搖頭說道，“韓東凱是服務員，潘阿嶽是維修工，爲什麼輪得到韓東凱訓斥他？”
楊德帥解釋道：“老實唄，就被韓東凱欺負了。韓東凱上班都不買菸的，直接跟潘阿嶽要。這拿人家的也就算了，他可能是看潘阿嶽老實，對他的態度不怎麼好。比如喫飯的時候，都是讓潘阿嶽跑腿去買飯的。這潘阿嶽也是，什麼都聽韓東凱的，今天實在忍不住，發了點脾氣。”
我皺起眉頭，這件事還真是有點麻煩，就揉着太陽穴說道：“知道了，我現在過來一趟，你先打電話讓潘阿嶽回來。”
“好。”
我掛掉電話，跟張曉欣說工作那邊有點事，我要先過去處理一下。張曉欣在房間裏哦了一聲，也沒跟我說別的話。
我只好又回到公交車站點，坐公交車去了店裏。等來到店裏時，潘阿嶽已經回來了，坐在椅子上悶聲不響。而韓東凱正在一旁跟員工們聊天，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對韓東凱說道：“你來一趟我辦公室。”
“好的。”
韓東凱滿不在乎笑嘻嘻地跟我進了辦公室，我坐在椅子上，無奈地說道：“幹啥呢？突然欺負人家阿嶽幾個意思？”
“也沒欺負啊，就是覺得好玩……”韓東凱小聲說道，“張哥你不知道，那個潘阿嶽好像是傻的，腦子有點不正常，算數都算不太明白。”
“哦？”
我聽着有點驚訝，因爲我沒跟潘阿嶽接觸過，只知道他是我手下的維修工。我想了想，靠在椅背上說道：“你舉個例子？”
“我不用舉例子，你叫他進來就知道了。”韓東凱嘻嘻笑道。
“行吧，你讓他進來，你先出去。”我無奈道。
韓東凱說了聲好咧，然後走出了辦公室。沒過多久，潘阿嶽就進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跟我說道：“經理，你找我？”
我指了指前邊的椅子說道：“你先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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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着態度平和地說道：“你跟韓東凱……怎麼回事？”
潘阿嶽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他扭捏了一下身體，然後搖頭說道：“沒怎麼回事。”
我一看就有點不對勁，好端端一個大老爺們，談個話這麼扭扭捏捏幹什麼？
我想了想說道：“你覺得韓東凱這人怎麼樣？”
他低着頭，小聲說道：“不怎麼樣。”
“你覺得我怎麼樣？”我又問道。
他忽然擡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笑容，用興奮的態度說道：“很好啊。”
這突然的情緒轉變讓我一下子承受不了，我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潘阿嶽哦了一聲，然後就走了出去。恰好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我的鈴聲是張學友的一首歌，還挺熱情的。潘阿嶽原本是正常地往外走，聽見我的鈴聲後，忽然身體搖搖擺擺很開心地走了出去，好像是喜歡聽音樂。
好像……還真有點問題。
我又把韓東凱叫回了辦公室，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怎麼樣張哥，是傻的吧？”
“情緒是有點不正常……”我皺眉道，“你怎麼能判定人家是傻的？”
韓東凱認真地說道：“昨天中午的時候，他在休息室裏唱歌，我們都在場。他唱着唱着，突然就跪下來了，你說是不是傻的？”
我有些煩躁道：“不管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人家會修機器能上班就行。你看他爲人挺老實的，而且我們說話他也聽得懂，我看不出欺負他有什麼樂趣。你對他的態度好點，不要讓人覺得在這兒上班受到歧視。我跟你說，潘阿嶽是蔡總招進來的，到時候他如果在這兒上班不高興想走，蔡總肯定拿你是問。”
韓東凱這個人有點沒臉沒皮的，在被我這麼嚴厲地訓斥之後，他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知道錯了的神色，反而還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了張哥，我會有分寸的。”
我一陣無奈，就走出門看了看潘阿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剛纔出來的被韓東凱說了幾句，情緒又有點不太好。
我過去拍了拍潘阿嶽的肩膀，輕聲說道：“你去把機器修一修吧，修完了早點下班看回家。”
“好誒！”
潘阿嶽跳了起來，又很樂呵地去修機器了。
我走到楊德帥身邊，問了下今天的營業額，今天客人們消費了六萬多，但被贏走了七萬，所以我們還是虧了幾千塊。
“你儘可能地幫着潘阿嶽點，但也別讓韓東凱覺得自己被孤立……”我看過營業額後，對楊德帥說道，“大家都是在一起上班的，鬧成這樣沒意思。韓東凱雖然欺負潘阿嶽，但還算是講義氣的，今天衝上來得挺快。”
楊德帥點頭道：“行的，我會注意點。”
“嗯，我先走了。”
我伸了個懶腰往外走，等坐在公交車上的時候，我看了看剛纔給我打的電話，是宇傑打來的。於是我回撥給了他，宇傑那邊很快就接通了，興奮地跟我說道：“張哥，快來酒吧看女王。”
我疑惑道：“什麼女王啊？”
“牛逼啊，今天一個叫周蘭的姐姐來上班了……”宇傑激動道，“直接把我幹翻了你懂嗎？我現在拉來的營業額才一萬多，她已經五萬了，很多人來給她捧場，大家都說她今晚很可能破二十萬。我跟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而且這個周蘭長得好漂亮啊，女神級別。”
我驚訝道：“這麼兇？那我過來瞧瞧。”
我掛了電話，不由得一笑。
周蘭來了，那我必須去捧個場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