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個病秧子的錢君寶從錢府離開,葉清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不過,再那之前,她一定要想辦法先給葉清找點苦頭喫。
還有她聽說錢虎一回來就跟錢霸告了葉清一狀,但至今沒見到錢霸有所行動。
不過依錢霸的性格,肯定有什麼後招在準備着。
葉清想着下午能去外面逛逛,於是不在想一會兒見到那些女人該怎麼應付的事兒。
她高高興興地牽着錢君寶的手,朝錢老爺住的那邊而去。
他們今早要先去看過錢老爺之後,纔會去汀蘭水榭給錢夫人請晨安,還有見過那些姨娘,姑子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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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居。
一個身穿海棠紅,山茶花暗紋羅裙的少女,正在埋頭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飾。
她旁邊坐着一個穿着粉色長裙的清麗姑娘,看見妹妹這副模樣,不以爲然的道:“不過是去見個醜八怪罷了,妹妹也不必像如臨大敵似的吧”
少女回過頭,對她淺淺一笑道:“我可不是穿給她看的,你沒聽說嗎
那個建州第一才子白離初就住在府裏頭,而且今日上午他會去青竹院拜訪二哥。”
錢雪梅興致勃勃的說道,想着丰神俊朗,有才華橫溢的白公子,臉上露出一抹嬌羞。
錢雪嫣抿抿嘴,瞧着她妹妹說道:“看看,這剛過了生辰,就是不一樣啊,都開始懷春了。”
錢雪梅臉色一紅,推搡着姐姐,嬌柔道:“姐姐,你待會兒也要好好打扮打扮纔是。”
“爲何我若是打扮好了,不是跟你搶風頭嗎”錢雪嫣不解。
“纔不怕你搶風頭呢,我跟你說啊,白公子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兩位公子是跟他一起過來的呢。”
說着她拿起了一根簪子,在頭髮上比劃了幾下,雙眼熱切的盯住姐姐問道:“這根簪子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錢雪嫣見到那鏤空飛鳳金步搖,馬上又奇怪道,“不過,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這可是足金做的。”
錢雪梅一笑,神色有些得意的說道:“上次,瑞芝堂姐來我們這裏送給我的”。
錢雪嫣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傻妹妹肯定又是去堂姐那兒討巧賣乖或者哭訴可憐去了。
“你年紀還小,戴這種金的還早了點,還是換個首飾戴的好,我這有一根珍珠碧玉步搖更適合你,就給你今天戴着吧”
錢雪梅聞言點了點頭,那支步搖她見過,以前想借來戴戴,姐姐都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我都聽姐姐的。”然後她立刻把金步搖放了起來。
想想,她乾脆自己不選了,換上了姐姐爲她挑選的衣裳首飾。
錢雪梅望着鏡中自己大變了的模樣,不由讚道:“還是姐姐好眼光若是妹妹心想事成,一定不會忘了姐姐的。”
錢雪嫣只是扯了扯嘴角,心裏腹誹,“你就是打扮成花一樣,那個白公子也不會看上你的。”
她可是聽說族長有意招那白公子爲婿的,而對象正是妹妹口中的瑞芝堂姐。
勢單力薄,孃親也靠不上,她纔不會跟這個傻乎乎的妹妹這麼親近。
給她一點小恩小惠,就恨不得給人掏心窩子。
不過至少,以後自己犯了什麼錯,也可以讓她背。
錢君寶牽着葉清,沒有讓丫鬟們跟着。
倆人走過長廊,又迂迴過一道石子路。
穿過了兩個庭院,進了一處小花園,正值初夏,各種夏季的鮮花盛開,奼紫嫣紅美不勝收。
接着又繞過一片荷塘,擡眼看見兩株比屋檐高出許多的松樹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錢府最裏邊的一處大院子~松濤苑。
這一路上葉清都在不停的看風景,也在打量錢君寶
她發現這個“小相公”看起不太健壯,但好像也沒有那麼虛弱。
至少他牽着自己走了這一大段路,卻臉不紅氣不喘的。
若不是昨日自己給他把過脈,都不敢相信他是個病人。
難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在倆人要跨入松濤苑的大門內的時候,他猛地止住步子。
然後葉清就發現錢君寶忽然變得很虛弱的樣子,走路也開始虛浮起來,原本是牽着她的手,此刻改成了攀着她的一隻胳膊。
倒像是要靠着她才能走路一樣
“怎麼了”她有些擔心的問。
“有些累了,芽兒扶着我一點。”
葉清愣了愣,嘴巴張了張了卻沒有繼續問。
爲什麼他突然間就變得很虛弱了
錢君寶見她不應聲,擡眸看了看她,忽然低聲的問她:“不喜歡我叫你這個名字嗎還是叫你的大名清兒會比較好些”
葉清看着他有些清亮的眼睛,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眸子低垂,思索了一會兒。
纔有點不自然的說道:“你叫我什麼都可以,前兩年因爲我母親離世,我生了很重的病。
一直好不利索,父親這纔給我改回了出生時候起的大名。”
“原來是這樣嗎那我以後都喊你清兒可好”他攬住她的一隻胳膊,示意她朝裏走去。
“嗯,隨你。”
葉清也不在糾結他到底要喊自己什麼了,左右不過是個名字,用葉韭芽的身體在這個世界上得到重活的一次機會,算起來是她欠了葉韭芽的。
只要自己以後活出的是葉清的活法就可以了。
松濤苑裏種了好幾棵蒼勁的松樹,各有姿態,很有氣勢。
不過這座院子,雖然是整個錢府裏最大的,卻沒有很多僕人。
葉清四下一掃,發現這裏的僕人都是男的,而且全都穿着統一的深藍色的衣服。
個個不苟言笑,顯得這裏有一種很沉悶壓抑的感覺。
見到錢君寶跟她走進來,也只是兩手放在腹部,然後微微低着頭做恭敬樣,並沒有人開口問候也沒有行禮。
很快,錢君寶帶着她走進了一間掛滿褐色布幔的臥房裏,到了裏面葉清感覺空氣中都是一股濃重的中藥味。
窗戶緊閉着,空氣沒有絲毫的流通。
這味道就顯得有些刺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