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剛過來的拘謹現在完全看不到影子了,兩人開始爭搶銀盤裏的乾果。
“這是我的,你不要碰。”
“我的,我也要喫。”
“說了是我的,你別碰,再碰我打你哦。”
“哇哇,我也要喫”
葉奇明顯不如自己妹妹霸道,只見葉月一下就把那果盤抱住,想拉到自己面前。
沒想到果盤居然是固定在桌面上的,拉不動。
她就朝哥哥嚷嚷道:“這些都是我的,不許你動。我先吃了,你才能喫。”
葉奇不願,但或許在家裏就被葉月欺負慣了,只盯住葉月的手,委屈的看向了李氏。
李宜春無視了孫子的眼神,她看見銀盤裏的乾果,心裏也想喫一點那些東西。
但葉月一生出來,算命的就說她以後會有富貴命。
加上生葉奇的時候,他的母親難產,這個孩子又愚鈍,李氏的大兒媳就不怎麼喜愛他,開始寵溺葉月。
葉月在葉文茂家被養得有些嬌蠻了,經常欺負葉奇,但葉奇作爲哥哥也不會完全讓着她的。
李氏也知道和自己孫女要東西喫,只會鬧的葉月大哭大叫。
於是她坐在葉月的對面輕聲說道:“月月,堂姑還在這裏呢,你今天要聽話知道嗎”
說完,她的手就伸向了那個銀壺,拿了起來,發現裏面是空的,不過銀壺上面精美的雕花還是吸引了李氏全部的目光。
這麼好看的銀壺,價值一定不菲,聽說那個莊子還是葉清相公花了幾萬兩銀子買下來的呢。
心裏的貪戀也越發的重了起來,今天說什麼也要爲自己家謀到些好處。
而且晚上還要住在客棧那兒,屬於她們家的那份回門禮她也要拿走
葉清把她們祖孫的表現都看在眼裏,但她也沒說什麼。
轉過頭她對葉慧問道:“慧慧姐,你想喫點什麼嗎”
“不用了,剛喫完早點。”葉慧搖了搖頭。
李宜春摸着那個銀壺愛不釋手,突然道:“韭芽,我看這個酒壺挺漂亮的,正好你二伯父愛陪朋友喝兩口。
這個銀壺要是請客拿出去倒酒肯定有面子,就把這個孝敬你的二伯父吧。”
葉清早就看出來二伯母那點心思了,淡淡的道:“二伯母,這銀壺不是我們家的,不能送給二伯父。”
李氏明顯不信,她皺眉道:“這都在你們家的馬車上了,一個酒壺而已,你不想送給你二伯父你就直說。”
“二伯母,這銀壺是新月客棧掌櫃的,我跟您說就連這馬車也不是我們家的。”
“什麼”李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都是我回來的時候,新月客棧的掌櫃借我的,人家馬車上的東西,自然也不是我能支配的,怎麼可以拿去送人。”葉清淡漠的說道。
這馬車其實就是錢家的,但銀壺卻真的是薛月送給她的。
只是葉清看見李宜
春那副貪婪的嘴臉,就不想如她的意。
這時候葉奇突然哭起來,原來葉月把每一樣點心都咬了一口,然後一臉霸道的看着葉奇。
喫不到點心的葉奇自然不開心,但他從小身體不如葉月強壯。
而且在家裏他也不如葉月受長輩的寵愛,搶不過葉月,他只能哭了。
李氏趕緊哄孫子,葉清轉過臉去看向窗外,也懶得搭理她們了。
葉慧也興致淡淡的跟着看向另一邊的窗外,一時間車廂裏只能聽見葉奇的抽泣聲。
葉慧自從左腿壞了之後,她平時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天來到郊外也是滿臉好奇,緊着往車窗外看。
一刻鐘之後馬車停穩在莊子大門口,葉清先吩咐錢多多去叫人把給葉慧準備好的竹轎子擡過來。
等李氏帶着孫子孫女下了馬車,李宜春一直驚奇的打量着四周:“這莊子真不小啊,韭芽,你以後就要住在這麼大的地方了”
“嗯,等莊子建好了之後,我們就打算搬過來。”葉清隨意的說道。
葉慧擡頭遠眺了一會,問道:“這莊子有上千畝吧你準備把屋子起在哪裏起多大”
“我準備把屋子起在那中間,就是那兒,到時候推平了,就開始挖地基。”葉清沒有說屋子要起多大,只指了位置。
葉慧順着她指的地方看了過去,半晌之後她誇讚道:“那個位置不錯,處在金山的山腰,周邊山水環抱,藏風聚氣。”
“慧慧姐還懂得看風水”葉清回過頭看着她。
“跟着以前的師父學過一些,略懂皮毛。”
葉清笑着點頭,明白古代的橋樑設計師其實也很重這些風水方面的。
或者他們多多少少有認識這方面的朋友。
“韭芽,你這裏真大啊。漫山遍野都是人在幹活,這麼大的地方,還有那麼多幫工,管事的也要多找幾個吧”
“已經都找好了。”葉清看了一眼李宜春說道。
李氏來之前心裏就是有打算的,想給自己家人撈點事做,當然不是來做粗工的。
不說當個總管事,撈個小管事做做也行,最好是什麼都不用幹,就有人伺候着坐在這裏指揮的那種。
但現在聽見葉清這麼一說,還有她臉上那似笑非笑的冷淡表情。
李宜春覺得,似乎這個胖丫頭,並不願意和自己家交好了
難不成她對自己家人還心裏有怨不成,聽說上次葉文茂在天雪居遇見葉清參加比賽,後來想邀她到家裏喫頓飯,都被她拒絕了。
這會子,她變有錢人家的夫人了,就更擺譜了嗎
李氏眼珠子一轉,很快嘆了口氣,低聲對葉清說道:“韭芽啊,二伯母還記得你剛出生那會兒,就跟小貓一樣重,才兩斤六兩。
你娘那個時候沒有多少奶水餵你喫,你整夜整夜的哭。
而且整個月子裏,婆婆就給了她做過兩次雞。
是我和你三伯母想着法子讓二伯父和三伯父去抓一些黃鱔田雞,燉湯給你娘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