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剛要寫下最後一句:情知此會無長計,咫尺涼蟾亦未圓。

    忽然感覺身後有異,她扭過頭就看見一張大鬍子臉,嚇了她一大跳,連忙放下毛筆問。

    “你你怎麼在這”

    還沒等到赫連春回答,就聽見建州學政蔡大人嘴裏大叫道:“絕妙好詞啊,本官從沒見過如此絕妙的七夕詞,妙哉啊。”

    蔡大人的一聲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衆人的目光都移了過去,隨後就看到這位穩重的學政大人,拿着一張詩稿嘴裏不住的說着好啊妙啊。

    然後居然把詩稿捲了起來,竟是準備藏在袖子裏了。

    衆人皆是一愣,看到蔡大人這樣,那些官員紛紛圍過去。

    建州陳知府有些焦急的說道:“蔡兄,你這是何意,總得讓我們大家看看詩詞啊。”

    沒想到蔡大人卻對他擺了擺手道:“這首詞,就由本官來念好了。”

    “這”陳知府很是詫異,從來不知道一向穩重的蔡大人居然會這副模樣,難不成真是怎麼絕品詩詞不成

    他目光又轉向白離初,對方回他一個無奈的苦笑。

    不一會兒,大廳幾乎所有人都圍在了蔡大人的周圍,除了還在圍欄那裏看海,看星星的“第五墨澈”。

    只見蔡大人閉上眼睛,似乎醞釀了一番情緒才緩緩開口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這一句唸完,大廳就安靜極了,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而葉清卻低下頭,嘴角扯了一下,暗道:“就知道是這樣。”

    蔡大人環視了一下安靜的身周,微微一笑繼續道:“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好詞啊”湖州一位官員忍不住就讚了一聲。

    “確實是妙啊”

    “美,美”

    “等等讓蔡大人唸完。”陳知府出聲制止大家再議論。

    蔡大人拿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念道:“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首詞唸完,蔡大人如願發現廳內的衆人都是一副沉迷的表情,他心裏更是樂開了花,這七夕的魁首非建州莫屬了,還有這手詩詞的原稿現在就藏在他的袖中。

    他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迢迢銀河水,把兩個相愛的人隔開,相見多麼不容易這詞寫的真是好啊”徽州才子包圖不由的感嘆,想起自己寫的那首詞,突然覺得有些黯然。

    這白離初果然名不虛傳啊

    今日的魁首肯定是他的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湖州才子宋楚元喃喃道。

    還有寫的比這更好的七夕詞嗎

    這發自肺腑的感情,聽了讓人心碎啊。

    似乎就像是牛郎的一聲長嘆,一生期待

    “好詞”就連湖州的鐘將軍都大聲誇讚道。

    這驚雷一聲,廳內頓時喧譁起來。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目光灼灼的看

    向了白離初。

    “有這一首七夕詞就足矣”建州郡學卓大人也感嘆道。

    宋楚元,包圖還有幾位博士紛紛走到白離初身邊。

    荀博士更是滿面喜色的盯着白離初道:“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今年秋闈就等你大展宏圖了~”

    “多謝荀夫子”白離初微微施禮道謝。

    看到大人們都在誇讚白離初的詩作,宋楚元擡起手,將手裏的詩直接團成一團,扔進了紙簍。

    包圖看了看宋楚元,又看了看依舊沉迷在那首鵲橋仙的幾位大人,感嘆道:“這首詞一出,看來我寫的詩詞也可以扔了。”

    說完,既是將自己寫的詩詞給撕碎了。

    宋楚元點點頭,但看見在在角落裏的葉清突然又道:“包兄,你看還有一人正默不作聲呢。也不知道他寫的是什麼,要不咱們去看看”

    包圖冷笑一聲道:“有什麼好看的,就算他寫的好,還能好過白離初的那首。”

    “說得也是。”宋楚元嘴裏這麼說着,但心裏卻一片苦澀。

    大老遠從湖州到這建州來,誰不想出風頭啊,偏偏變成這樣,讓自己成了別人的陪襯。

    “我看那錢子瞻也知道自己的詩詞拿不出手了,你看他現在還在圍欄那看天呢。今日他算運氣好,一首詞沒有寫,卻沒有被大人們趕下樓去。”包圖看了一眼“錢君寶”說道。

    “我倒希望他寫的詩也拿出來看看,和那白離初比一下。”宋楚元有些怨念的說着。

    好想錢子瞻也感受一下這種被忽略的感受,看着他一副置身事外,渾不在意的模樣,宋楚元感覺自己和跳樑小醜一樣。

    葉清看了看那些瘋狂的大人們,捏了捏手裏寫的詩詞,暗歎一聲:“早知道自己就不寫了,還不如坐在那兒喫點東西的好。”

    她瞥了一天“錢君寶”的方向,走了過去輕聲開口:“君寶,咱們去和陳知府說一聲,走吧。”

    “七夕詩會結束了”第五墨澈問道。

    “應該結束了吧。”葉清想了下道。

    “你手裏的詩詞居然沒有交上去”第五墨澈目光掃到葉清手裏的東西,疑惑的看着她問。

    “不用交了,這魁首隻有一個,他們已經選出來了。現在這裏沒我們什麼事兒了,咱們和陳知府告退一下就行。”葉青聳了聳肩說道。

    “嗯,那走吧。”第五墨澈將摺扇收起,朝陳知府那兒走去。

    陳知府此時正招來一名小吏,吩咐道:“你去抄寫一份白離初的七夕詞,樓下給學子們誦讀,就說今日的魁首就是白離初了。”

    那小吏有些猶疑的問道:“大人,其他三位學子的詩詞還沒看過不是嗎”

    陳知府摸了一把鬍子說道:“用不着看了,他們已經把詩稿都毀了,剩下的那個估計也是有自知之明,沒有把詩稿交過來。”

    小吏聞言,不再多言,轉身去抄詩詞。

    葉清和第五墨澈走了過來,她朝陳知府恭敬的施禮道:“學生還有些事在身,這就告辭了。”

    第五墨策也淡淡道:“我也有此意。”

    陳知府目光看向“錢君寶”,又望着葉清手裏的詩稿,捋了捋鬍子道:“你們既然都做了詩詞,不如拿給老夫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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