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偉給牟奇中租住的這間公寓並沒有多麼豪華,只是普通裝修水平,房子一看也是普通的舊房子,應該前幾天被宗偉打掃過,看起來很乾淨。
牟奇中在自己以後要休息的臥室看了看,又去了書房,接着去了衛生間,廚房。一圈下來,牟奇中總算對自己以後將要生活的地方熟悉了很多。
牟奇中將宗偉給他買的兩大箱生活用品,分門別類,在各個房間放好,又從一個拉桿箱中拿出自己的寶貝。
這是一些,他這幾年在紅水監獄服刑時,做的一些筆記,有二三十本,還有一些,是他覺得很有內涵的經濟類的報紙剪報。
將筆記和報紙放入書房,牟奇中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拿起那些宗偉留給他的錢就出了房間。
下樓後,牟奇中繞着自己所住的這棟樓轉了一圈,生怕等會自己回來以後找不到家。
出了公寓所在的小區,牟奇中一直向東走,打算在自己所住的小區附近,買點東西。
在離小區不遠的一間雜貨鋪,牟奇中找到了自己想要購買的東西。
兩張白紙,一直大號毛筆,一瓶黑色墨水,還有一卷膠帶。
拿着這些東西回到住的公寓,牟奇中寫了一聯詩句:“人生既可超百載,何妨一狂再少年”。
這是牟奇中,這段時間心裏的真實感受。
將寫好的詩句的紙張用膠帶紙粘貼在客廳的牆壁上,牟奇中這才感覺客廳看起來舒服了很多。
忙了一會,牟奇中感覺自己有些累了,就回到自己的臥室,打算好好的睡一覺。
不等牟奇中睡醒,迷迷糊糊中,牟奇中感覺有人在叫自己。睜開眼鏡一看,發現自己的小姨子,宗偉,正站在牀邊。
“起來喫飯了”宗偉的對睡意朦朧的牟奇中說道。
聽到宗偉喊自己喫飯,牟奇中這才感覺,自己的肚子餓的咕咕叫。
牟奇中摸着肚子起牀,問宗偉道:
“現在幾點了?”
“一點半了”宗偉看了看手錶,說道。
“什麼,我已經睡了四個多小時了?”牟奇中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睡這麼久?昨晚沒休息好嗎?”宗偉問道。
“還行吧,昨晚想着進去出獄,有些激動,沒睡好”牟奇中說道。
牟奇中自從坐牢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現在出獄後,牟奇中感覺自己能夠安安心心的睡一覺,是多麼的幸福。
出了房間,牟奇中發現,餐桌上已經放了好些,宗偉做好的飯菜。
牟奇中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坐在餐桌旁。
等到宗偉將最後一個菜端上餐桌,她自己也坐下以後,兩人開始喫飯。
宗偉吃了一會兒,發現牟奇中已經將飯喫完了,而她自己的飯菜,才吃了一小半。
“你現在,怎麼喫飯速度這麼快?”宗偉有些好奇的問道。
牟奇中在旁邊喝着茶,解釋道:“監獄的飯菜供應,都有時間限制,經常喫不飽
飯,餓肚子。後來爲了不餓肚子,我就鍛鍊自己的喫飯速度,後來喫飯越來越快,慢慢的也就養成了這種習慣”
爲了轉換話題,也爲了牟奇中不再去回憶紅水監獄中的生活,宗偉問道:
“對了,牟總,後面你對自己的行程有什麼安排?”
雖然牟奇中是宗偉的姐夫,但是宗偉做過十多年牟奇中的祕書,早就習慣了稱呼牟奇中,牟總。
“給我訂兩張,前往千州的機票”牟其中想了想說道。
“去千州幹什麼?”宗偉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幾年一直服刑,沒能給父母墳頭上香、掃墓,現在出來了,也該好好去上柱香了”牟奇中嘆了口氣,有些愧疚的說道。
“行,我明天去看看,什麼時候合適”宗偉說道:“只是咱們還要先去當地派出所,辦理一些相關手續”
牟奇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第二天,牟奇中去派出所辦理了相關手續,派出所告知牟奇中,他的新的身份證還得一個月後才能出來。
“咱們自己先開車去千州吧,機票暫時不能買了”宗偉說道。
當時全國實行的身份證還都是一代身份證,出門辦事,用到身份證的時候還不是很多,但是買機票必須要身份證。
當天,宗偉陪着牟奇中,買了很多掃墓需要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宗偉就開着自己的捷達轎車,和牟奇中,一起前往了千州市。
千州市位於國家級直轄市,山城。地處川蜀盆地的東面,比鄰長江三峽,是川蜀地區的東門戶。
牟奇中兩人,開車從漢水市一路前往千州,由於只有宗偉一個人會開車,牟奇中並沒有駕照,中途停在服務區休息了一下。等到了千州市的時候,已經花了近八個多小時。
到達千州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兩人就打算找個賓館好好休息了一下。
第二天,等到宗偉起牀,前往牟奇中的房間找他的時候,才發現牟奇中的房間並沒有關門。
走進房間,宗偉發現,牟奇中已經起牀了,正站在陽臺上看向外面。
宗偉走過去,現在牟奇中的旁邊,向遠處看去,發現前方奔騰的長江從城中穿過,一直延伸向遠方。
“在我服刑期間,三峽大壩開始修建。現在,我的老家就在眼前這條長江的底部,三十多米的某處地方。
沒想到,我也成了百萬三峽移民中的一員”牟奇中突然自嘲道。
宗偉聽了牟奇中略顯輕鬆的話語,心裏卻很不舒服,不知怎樣安慰這位以前一直以強人姿態示人的老人。
“走吧,去我母親的墓地”片刻之後,牟奇中對旁邊的宗偉說道。
牟奇中母親的墓地,是他當年有錢的時候,買的一座荒山。
在山腳下,牟奇中碰到了幾個街坊,在得知他是回來掃墓的時候,怕他沒準備,特地從家裏給拿來了,白酒和鞭炮。
牟奇中碰到街坊,也一改以往的普通話風格,和鄉親們說起了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