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葉家別墅黑漆漆,靜悄悄,她帶着唐沫和那個女醫生摸索着上樓。

    阿佑果然已經將葉天翔門口的保鏢給引開了。

    宋子瑜帶着他們快步走到葉天翔的房門口,她衝唐沫急聲道:“你們快去看看我公公,我在這門口守着。”

    唐沫點了點頭,和那個女人快步走了進去。

    宋子瑜關上門,然後謹慎的盯着周圍,

    樓下依舊寂靜無聲,看來那兩個保鏢還沒回來,也不知道那阿佑現在怎麼樣了,是如何將那兩個保鏢引出去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宋子瑜的心裏也越來越不安,擔心那兩個保鏢會突然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被拉開,唐沫走了出來。

    宋子瑜急聲問:“你們檢查完了?”

    “我們先出去再說。”

    宋子瑜點了點頭,看那唐沫凝重的臉色,她心底微沉。

    坐上車,宋子瑜着急的問:“怎麼樣,我公公是真的不行了麼,他到底是因爲什麼而昏迷不醒?”

    唐沫沒說話,那女醫生開口:“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唐先生的身體,發現他的各項機能都完好。”

    宋子瑜聽罷,心中一喜:“這麼說,我公公並沒有生命危險?”

    那女醫生點了點頭:“對的,唐先生身體其實很健康,不會有生命危險。”

    宋子瑜疑惑的擰眉:“那他怎麼一直這樣昏迷不醒?”

    唐沫忽然接話:“這點也是我們解決不了的地方,不過,我剛剛看了一下唐伯父長期服用的藥,那藥我倒是有點印象,那藥物好像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藥物,其作用就是讓人昏睡不醒,卻又不會危險到對方的生命。”

    宋子瑜心中越發的疑惑:“這就奇怪了,丁雲青的目標是葉家的所有財產,對我公公更是沒有半點情義,她怎麼會對我公公這般仁慈?而且,她已經對外宣佈我公公快不行了,也就是說,她下一步就是私自立遺囑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僅僅只是讓我公公昏迷的,畢竟若是我公公醒來,那麼她的一切陰謀也就完了,以我對她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唐沫點燃一支菸,幽幽的抽着:“這點我們也想不通,不過,唐伯父現在沒生命危險,這是肯定的。”

    宋子瑜垂眸沉思,難道那張醫生並不是丁雲青的人,丁雲青其實也不知道葉天翔每天所服用的藥對身體並沒有生命危險?

    可若那張醫生不是丁雲青的人,那會是誰的人?

    難道……

    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她渾身一顫,心底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唐沫深深的看着她:“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宋子瑜點了點頭,笑道:“嗯,可能事情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頓了頓,她一邊下車,一邊衝唐沫道,“我先回去了,今晚謝謝你們幫我,改天我請你們喫飯,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

    唐沫點了點頭,目送着她離開。

    車子發動的瞬間,那女醫生忽然開口,聲音莫名的透着幾分失落:“你喜歡那位宋小姐吧。”

    幾秒鐘的沉默,唐沫忽然淡淡的開口:“沒有。”

    那女醫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

    宋子瑜回到別墅的時候,隱隱看見那兩個保鏢已經回來了,正站在葉天翔的門前。

    她抿了抿脣,靜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讓她的心猛的一跳的是,在她打開牀頭的壁燈時,她並沒有看到阿佑的身影。

    難道阿佑還沒回來?

    心中擔憂的想着,她又快步去隔壁看了看,可依舊沒有尋到阿佑的身影。

    她心神不寧的回到房間,心底越發的沉了沉,難道阿佑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裏,她急忙拿出手機給阿佑打了個電話。

    手機裏的鈴聲響起的同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也瞬間從浴室裏傳了出來,

    她一怔,難道阿佑此刻在浴室裏?

    來不及多想,她急忙衝過去推開浴室的門,一眼便看見那阿佑此刻正靠坐在角落裏,一條腿微微曲起,左手擱在那條曲起的腿上,右手則夾着一根香菸,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

    見他好好的,宋子瑜頓時鬆了一口氣。

    滿心疑惑的走過去,她凝眉瞪着他:“你坐這裏做什麼?”

    “坐這裏舒服點。”阿佑淡淡的說。

    不知是錯覺還是因爲光線太暗,她總覺得他的臉色透着幾分蒼白。

    抿了抿脣,她淡淡的道:“去沙發上坐吧,這都快冬天了,坐在這地板上也不嫌涼。”

    阿佑睨了她一眼,忽然問:“你是在擔心我?”

    語氣依舊是那樣淡淡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以至於他的這句問話聽起來怪怪的。

    見宋子瑜半天都沒做聲,他忽然又道:“你是不是什麼人都會擔心,不管是你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

    宋子瑜蹙眉,這男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她怎麼聽得不太懂。

    不太想與他在言語上有過多的糾纏,她直接伸手去拉他:“起來去沙發上坐,你到底是唐醫生給我僱的,我肯不能虧待了你。”

    哪曉得她這句話剛說完,阿佑驟然使勁的抽回了手臂。

    宋子瑜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不解。

    剛想問他咋回事,忽的看見他白色袖子上染了些許血跡。

    她心底驟然一驚,急忙擡起他的手臂,指着那大片血跡:“這……這是……”

    阿佑抽回手,淡淡的道:“沒事,剛剛爲了拖延那兩個保鏢的時間,跟那兩保鏢打了一架,他們手裏有刀,所以受了點傷。”

    宋子瑜沉了沉眸,半響,咻的轉身跑了出去。

    阿佑盯着空蕩蕩的門口,黑沉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憤慨:居然就這麼跑了。

    只是沒一會,宋子瑜又匆匆的跑了進來,手裏提着一個醫藥箱。

    阿佑的眉間微微閃過一抹錯愕,在她垂首搗弄醫藥箱的時候,他的脣角微微的扯了扯。

    宋子瑜拿出酒精和棉籤,接下來本想挽起他的袖子的,卻發現袖子只能挽到手肘處,而他的傷口卻是在上臂的位置。

    “你……你把衣服解一解,儘量讓這條手臂露出來。”宋子瑜指着他那條受傷的手臂悶悶的道,垂首繼續搗弄藥箱。

    阿佑沉沉的盯着她頭頂的漩渦,良久都沒有動。

    宋子瑜本以爲他照做了,拿着棉籤正準備去擦他的傷口,卻不想他還是那副模樣。

    臉色瞬間沉了沉:“不是讓你將那條受傷的手臂露出來麼,你怎麼還沒動。”

    阿佑這才動了一下,伸手去解釦子。

    只是可氣的是,他那隻沒受傷的手一直夾着香菸,只能用這隻受傷的手來解釦子,可氣就氣在,他解釦子的動作笨拙不說,還好似很痛苦一般,手臂微微顫着,冰塊臉狠狠皺着。讓人看着特別的不舒服。

    頓了半響,他一顆釦子都沒解開,倒是累得一臉痛苦。

    宋子瑜終於忍無可忍的低吼:“你不會把那支菸扔了,用那隻手解啊。”

    阿佑抽了一口煙,一本正經的盯着她:“這煙是我身上最後一根了,絕對不能扔。”

    宋子瑜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敢情這香菸比他的命還要重要了。

    心中嗤之以鼻的想着,阿佑忽然又開口,語氣平平靜靜的:“多謝宋小姐的關心,只是阿佑實在是無法露出那條手臂,所以宋小姐還是別爲阿佑擦藥包紮了,反正不擦藥也就是容易發炎而已,情況最糟糕也就是截肢而已。”

    男人說得倒是輕巧,而宋子瑜的心卻是一顫。

    截肢?如果誰要是截了她的手臂,那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心裏雖然有些氣這個保鏢,但是人家到底也是爲了幫她而受傷的,要不是他主動去引開那兩個保鏢,怕是她還不能那麼順利的讓唐沫跟他朋友去看葉天翔了。

    想到這裏,她衝阿佑悶聲道:“算了,看在你幫了我很多的份上,我還是給你包紮一下吧。”

    說着,擡手去解他的扣子。

    只是這一刻,她卻感覺自己的心理怪怪的,對自己的舉動也很是不解。她竟然會去解一個保鏢的扣子。

    她只解了四個釦子,然後沿着那條受傷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襯衣往下扯了扯,直到露出手臂上的那個傷口爲止。

    然而因爲這個動作,他們距離得太近,宋子瑜一心又在她的傷口上,以至於男人的鼻息全噴在她的臉上,她都沒注意到……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