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翔在她面前站定,忽然伸出手輕撫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沈蓉心驚的盯着他,渾身繃得厲害,腹部更是隱隱墜痛,讓她幾乎站不穩。
“天翔……”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手上的動作雖然很輕柔,可是他渾身散發出的寒意卻不容人忽視。
良久,葉天翔終於開口,冰冷的聲音不含半點情緒:“把孩子打掉。”
沈蓉驟然身形不穩的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打……打掉?”
要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僅是他的,而且孩子已經足月了,現在打掉,無疑是想要她的命。
背脊騰起一陣陣的寒意,她恐懼的盯着葉天翔:“不,爲什麼要打掉,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我跟你的孩子。”
“若不是你給我下了藥,有了那一夜,又怎麼會有這個孽種?”葉天翔忽然低吼起來,眸色猩紅無情,“都是他,都是因爲這個孽種的存在,我連挽回她的資格都沒有。”
“她已經嫁給別人了。”沈蓉嘶吼了一聲,滿臉悲涼。
葉天翔扯脣冷笑:“嫁給別人又如何,我一樣能把她搶過來,不過……”他說着,眸光幽冷的繞着她走了一圈,厭惡的聲音裏透着諷刺,“我還真是小瞧了你的心機,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想要你腹中的孩子活下來,最好不要告訴梅爾你懷孕的事情,可你又是怎麼做的?嗯?”
沈蓉渾身抖了抖,心中盡是幽怨和悲涼。
那一夜之後,她發現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心中激動又欣喜,她本以爲有了這個孩子,一切都會不一樣,可原來……可原來不管她做什麼努力,結果都是一樣的。
當她告訴他,自己懷孕的消息之後,他的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他幾乎想都沒有想,命令她將孩子打掉。
她求了許久許久,他才同意讓孩子活下來。
但是有一個要求,那便是,不能將這個孩子的存在告訴梅爾,這個孩子必須祕密生下來,待生下來之後便祕密送走。
所以自那以後,她便被葉天翔一直藏在這個小別墅裏,沒了自由。
除了一個阿姨照料她,沒有別人。
而他,幾乎都不來看她。
當時她的心裏又悲哀又惶恐,但一想到他至少還是肯讓孩子活下來,她的心裏便依舊還是會殘存着一抹希望。
可現在,就在孩子的預產期即將來臨時,他竟然要她去把這個已經足月的孩子給打掉,僅僅只是因爲梅爾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呵呵,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對她這麼無情?
前所未有的悲憤和痛苦席捲而來,她盯着葉天翔殘酷的臉色,歇里斯底的吼:“爲什麼,就因爲她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你要殺了你的親生孩子?葉天翔,他可是你的孩子!”
“誰都可以爲我生孩子,而我葉天翔不稀罕這種陰謀下的產物,他就是一個孽種,一個不該存在的孽種。”葉天翔眸色猩紅,語氣陰冷。
沈蓉絕望的後退兩步,腹部越來越痛。
“你閉嘴!”葉天翔忽然掐着她的脖子,不顧她身懷六甲,將她狠狠的抵在門上。
沈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抹撕裂般的劇痛從腹部傳來,有什麼東西從下面流了出來。
她惶恐至極,身前的男人卻無半分動容。
葉天翔此刻像一個嗜血的魔鬼,執着而又陰冷的低吼:“她是我的,她始終會是我的,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給,喬楠終究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你等着,你等着看……”
腹部疼痛難忍,脖頸間又傳來巨大的壓力。
她只感覺呼吸漸漸的變得困難。
“啊!”忽然,阿姨的一聲驚叫猛地響起,“流血了,沈小姐流血了,快叫醫生。”
葉天翔似是微微的怔了怔,慢慢的鬆開了沈蓉。
沈蓉那笨重的身子頓時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腹部更是痛徹全身,越來越多的東西從下面涌出,她嚇得渾身發抖,求救的看向葉天翔。
可是葉天翔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憐憫,他只是漠然的,面無表情的盯着痛不欲生的她。
阿姨已經拿起座機準備叫救護車了。
可還不待阿姨開口,葉天翔卻冷漠的奪走了那座機。
沈蓉定定的看着,定定的看着葉天翔將那座機砸得稀巴爛,整個人徹底的涼透了心。
他竟然不肯救她,不肯救他們的孩子。
他竟然要他們死。
“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再不叫救護車,沈小姐會一屍兩命的。”
&
nbsp;葉天翔不爲所動,只是坐到沙發上抽菸,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殘酷和漠然讓沈蓉紅了眼。
她死死的抓着地面,心底蒼涼、絕望。
“啊,蓉蓉,你怎麼了?”忽然,一抹纖瘦的身影朝着她跑來,她知道,是梅爾。
她忽然笑了,一種報復性的笑。
讓梅爾看看這個男人如此冷酷絕情的模樣也好。
果然,葉天翔很慌張的跑了過來。
“小爾,你……”
“啪!”
葉天翔的話還沒說完,梅爾驟然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悲哀。
她不再理會臉色鐵青又透着慌亂的葉天翔,快速的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沈蓉盯着葉天翔,笑得諷刺,笑得暢快,可是笑着笑着,眼淚卻洶涌而出。
醫院裏。
梅爾抱着沈蓉剛出生的孩子,開心得不得了,就好像那就是她的孩子一樣。
她把孩子遞到她的面前,笑得很好看:“你看着小傢伙多可愛,看來我跟阿楠得加把勁生個女兒了,好跟這小傢伙訂娃娃親,剛好阿楠說他喜歡女兒”
沈蓉定定的盯着她,心裏忽然滿是酸澀,那種酸澀中夾雜着羨慕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