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啓稟千歲爺: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十五章 謝逍遙的心思
    眼見得懷中的女兒氣息越來越微弱,謝逍遙一把將謝言晚打橫抱起,徑自便朝着清寒院走去。

    身後的蕭念尖聲叫住了他:“老爺,你要去哪兒?琳琅受到了驚嚇,你這個做父親就不聞不問麼?”

    聞言,謝逍遙頓住了腳步,回頭冷淡的看了一眼她,冷聲道:“不是有府醫和你麼。”

    謝言晚,這個被他忽略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卻什麼都沒有!

    那個眼神格外的涼薄,竟然蕭念心頭猛烈的跳了起來。不知爲何,她此刻覺得格外的不安。此刻的她有種強烈的預感,謝家怕是要被謝言晚攪弄的天翻地覆了!

    相比較蕭唸的不安,謝逍遙此刻卻滿是擔憂。

    府醫在內室爲謝言晚診治着,一雙眉頭高高的蹙起,方站起來身子,便聽得謝逍遙帶着幾分焦灼問道:“府醫,晚兒的情況怎麼樣,可要緊麼?”

    若說先前他的擔憂是心疼這個女兒,那麼此刻神智回籠之後,更讓他想起了宮中的太子。

    謝言晚,無疑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更何況這枚棋子還這般的乖巧,他自然是要着急的。

    見狀,府醫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謝逍遙,而後收回眸子道:“老爺請放心,大小姐雖然被蛇咬了,萬幸的是那蛇並非劇毒無解,還可以救治回來。”

    “那,救回來之後,她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這纔是謝逍遙最擔心的。

    “老爺放心,大小姐福壽無雙,不會的。”

    聽得這話,謝逍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嘆了口氣道:“那就好。”

    府醫隨着丫鬟去開藥方,謝逍遙便坐在桌子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謝言晚。

    窗外的殘月如鉤,昏黃的燭光將謝逍遙的身影拉得格外長。

    這樣寂靜的夜晚,讓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早已逝去的前妻薛素錦。

    他仍舊記得,當年掀開蓋頭時,薛素錦那溫婉的模樣,也曾驚豔了自己的歲月。

    她是那樣一個溫柔的人,不論是父母的責難,還是他官場回來的不順,薛素錦對待自己時,都是低眉淺笑的溫柔小意。

    可是他後來,卻辜負了她。

    反觀蕭念,這些年只要是他納進家門的姬妾,過不了多久不是暴斃就是被趕出去。除了謝言晚之外,謝家竟只剩下了謝琳琅一個女兒!

    其實並非沒有女子有孕,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安穩生下來的。

    謝逍遙心知肚明,這些都是蕭念從中搞鬼。他原以爲自己可以忍受這一切,大丈夫不拘小節,身居高位纔是他所追求的。

    可是直到今日見到這一幕,謝逍遙纔有些幡然悔悟,又有些遺憾。

    若是他現在才遇到薛素錦,該有多好?

    溫柔小意的江南女子,話音裏帶着吳儂軟語,他定然將之捧在手心,呵護她一生。

    牀上的謝言晚似乎睡得格外不安,夢裏還蹙着眉頭,口中低低的說着什麼。

    謝逍遙回過神兒來,見她這般模樣,頓時靠近了幾分,輕聲問道:“晚兒,你可有不舒服?”

    可待得他靠近之後,才聽到了謝言晚口中說的是——父親,危險,您快走!

    那短短的幾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砸向了謝逍遙的心頭,也讓他的眼眸有些溼潤。

    這到底是他和薛素錦的女兒,是他們的骨肉。

    “晚兒,你放心,父親以後再不會糊塗了,我一定好好兒的護着你。”

    男人帶着幾分踉蹌的離開,卻並沒有看到,在他走之後,牀上的那個女子已然睜開了眸子。

    神色清明,哪有半分昏迷的模樣?

    “呵,做出這般癡情的模樣,我差點都信了。”

    謝言晚嗤了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的脣色帶着幾分蒼白,更將她的容貌添了幾分弱不禁風的美感。

    對此,謝言晚卻絲毫不自知,只是捏着額頭,嘶了一聲道:“希望今夜這一口沒有被白咬,謝逍遙,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那蛇之所以會咬中自己,是因爲她在背上抹了一些東西,無色無味,卻是蛇蟲鼠蟻的大愛。

    她前世裏見多了這玩意兒,自然知道如何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而方纔祠堂那一場戲,也是專門爲謝逍遙準備的。

    畢竟,想要除掉蕭念和謝琳琅,第一步便是叫他們夫妻離心,父女失和。

    之後,才能一步步的達成她的所願。

    縱然敵人太過強大,可她絲毫不懼。蕭念和謝琳琅欠她的,總有一日,她會盡數討還!

    “嘖,瞧瞧這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是可惜了這一雙招子,怎麼時時都在憋着壞呢?”

    窗前響起男人戲謔的聲音,謝言晚這才發現,鳳棲止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內,正饒有興味的望着她。

    見狀,謝言晚勾脣一笑,施施然道:“千歲爺過謙了,咱們彼此彼此。”說到這裏,她又睨了一眼後者踏進房門帶的泥土,頓時鄙夷道:“我說千歲爺,您這樑上君子當的過癮麼?”

    “唔,甚是過癮。”

    “那,看戲的感覺如何?”

    鳳棲止莞爾一笑,從桌上拿起茶盞飲了一口,挑眉道:“甚好,甚好。”

    他這般厚臉皮,反倒讓謝言晚一時有些無語。自覺比不過對方臉皮的謝言晚,很有自覺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還有一事,煩請千歲爺解惑。”

    “說來聽聽。”

    “唔,白日的時候,我得了一個意外之喜。”

    謝言晚見他喝水,也覺得嘴裏有些發乾,於是穿鞋下牀,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方纔撂下茶杯道:“謝逍遙說,要讓我後日跟着一起進宮赴宴。”

    驍勇善戰的二皇子上官翰驍打贏了勝仗班師回朝,皇帝照例設下筵席宴請羣臣爲二皇子慶賀。

    往日裏,謝言晚莫說參加宴會了,就連出門都難。今年竟輪得到她去,且還是謝逍遙親口說的,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詭異。她倒是隱約猜到這事兒是太子提議的,可是過去十多年太子都沒有提過一回,怎麼就今日提起來了?

    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即爲妖,她還是真好奇,這太子和謝逍遙到底作的什麼妖。

    鳳棲止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他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緩緩道:“還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謝言晚有些疑惑,索性將自己的疑惑一股腦問了出來:“按說,太子於勢於貌,都該選謝琳琅纔對,爲何會對我生了心思?”

    她有些想不明白,朝堂鬥爭激烈,太子若想安穩上位,不是應該多拉一些助力麼。大長公主雖然年邁,可蕭家卻是很好的一張牌,更遑論如今的兵部尚書謝逍遙。

    “自然是因爲蕭家。”

    蕭家是百年世家,大長公主嫁過去之後,整個蕭家便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這些年來,蕭家明着是兩不相幫,可是暗地裏,卻是支持的二皇子,所以和皇后母族一向不和。

    這些事情,別人看不透,皇后的心裏卻是跟明鏡兒似的。所以,身爲蕭家外孫女兒的謝琳琅,縱然再優秀,皇后也不會允許她嫁到東宮。

    然而謝言晚卻是不同的。

    同樣身爲謝家的嫡女,且還是謝家嫡長女,身份雖比不得謝琳琅,卻好控制的多。只要能籠絡的住謝逍遙的心,讓他成爲太子的左膀右臂,皇后並不介意給謝言晚一個良媛或者良娣的身份。

    “你是說,謝逍遙支持的太子?”

    謝言晚瞬間明白過來,扶額嘆道:“看來,謝逍遙的野心的確不小。”蕭家支持二皇子的事情,謝逍遙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卻選擇反其道而行之,爲什麼?

    因爲他要借太子的勢,來剷除長公主的羽翼,從而讓自己在朝中地位無可撼動。

    當真是一手好棋啊。

    不過——

    “這麼說來,這事兒倒是大有文章可做。”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了蕭念和謝琳琅。看蕭唸的態度,必然不知道謝逍遙心中的想法,她倒是可以藉此發揮一番。

    “小丫頭,你還真是毒辣的很吶,方纔本座可是看見你那位父親對你是關愛有加,你忍心拖他下水麼?”

    鳳棲止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讚賞的同時又有些戲謔。這丫頭模樣看起來乖巧的很,實則是一個食人花,一不留神就會被啃上一口。

    “有何不忍?”

    謝言晚嗤了一聲,回身就要朝着牀上走去。反正她謝言晚從不做好人,也不屑於做好人,不管什麼卑劣的法子都用的出來,只要結果如她所願就好。

    不想她剛說完這話,就見鳳棲止竟先自己一步,歪在牀邊,似笑非笑道:“怎麼,你這是要對本座投懷送抱麼?”

    “鳳棲止!你無恥!”

    謝言晚登時怒目而視,咬牙道:“這牀是我的,你昨晚上已然霸佔了一宿,今夜休想再讓我睡軟榻!”

    給了金子也不成,千金難買她的繡牀,這廝簡直過分。

    對於她的張牙舞爪,鳳棲止只是彎脣一笑,淡淡道:“有本事,你便來搶。打得過本座,便讓給你。”

    “打就打,怕你不成?”謝言晚睨了他一眼,突然出招,直直的便朝着他的面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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