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林妍當先出手,將自己那又長又鋒利的指甲,朝着謝言晚的臉上便抓了過去。

    然而未等她的手靠近,就見謝言晚先出手了。

    她的手掌之中攥着幾根細入毛髮的銀針,擡手間便朝着林妍的手臂內側刺去。

    下一刻,便聽得林妍尖銳的叫聲響起,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臂,厲聲道:“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謝言晚恍若未聞,只是傲然道:“不是要動手麼?來啊。”

    謝琳琅等人面面相覷,到底抵不過心中的憤怒,再次朝着謝言晚撲了過來。

    不多時,這偏僻的御花園裏,便響起了女子的慘叫聲,響徹雲霄,悽慘無比。

    “謝言晚,你,你這個毒婦!”

    謝琳琅臉色蒼白的捂着自己的大腿內側,指着她叫道:“我要將此事告訴皇后娘娘,讓她來懲治你這個小賤人!”

    “啪。”

    下一刻,謝琳琅的臉上便捱了一巴掌,謝言晚冷厲的靠近她,緊緊地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頓道:“謝琳琅,我是毒婦不假,可論起來賤,我可敵不過你!”

    前些日回府後,她才從下人的口中逼問出,原來那夜奶孃和巧穗本來是有機會逃走的,可是,卻被謝琳琅剛巧撞上,直接命人押到院子裏毒打。

    而那幾個意圖侮辱巧穗的小廝,也是謝琳琅授意的!

    她無意與謝琳琅爭奪什麼,也只想守着奶孃和巧穗,做些小生意,平平安安的度過下半生。

    可是謝琳琅,她毀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奶孃的死,巧穗的傷,還有她謝言晚的恨,遲早有一日,她要全部加諸到謝琳琅的身上!

    這一刻,謝琳琅彷彿看到了九幽烈獄的厲鬼,驚恐的尖叫了起來:“你這個魔鬼!”

    而其他人,在看到這樣的謝言晚之後,更是懼怕的朝着鳳儀宮跑去。

    謝言晚鬆開了手,低聲笑道:“我的好妹妹,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魔鬼。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毀了你,先從你的臉開始,可好?”

    謝琳琅被她控制住,越發大力的掙扎了起來,可是不想,謝言晚卻突然鬆開了她,謝琳琅不防,頓時便撞上了身後的樹枝。

    寒風凌冽,那樹枝被冷風凍的僵直,碰到女子嬌嫩的臉龐後,更是直接被刺傷。

    “啊!”

    這一次,謝琳琅的叫聲格外悽慘,甚至帶出幾分驚恐來。

    她的臉!

    眼前女子白嫩的臉頰上有血液淌下,映在謝言晚的眼中,形成了最美的風景。

    她緩緩的走上前,從謝琳琅的頭上拽下一根簪子,而後以手攥着她的,輕聲道:“好妹妹,疼麼?”

    謝琳琅看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尖銳着聲音道:“你滾開,滾開!”

    劇痛幾乎讓她冷汗直冒,可看到這樣的謝言晚之後,她下意識的覺得,謝言晚這樣定然是個陰謀!

    然而謝言晚卻並未滾開,只是死死的抓住謝琳琅的手,藉着那力道將簪子的尖端指向了自己的臉!

    “謝琳琅,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也會從頭到腳,一點點的毀了你!”

    說完這話,她猛地將那簪子的尖端刺進了自己的臉頰。

    尖銳的痛楚從臉上傳來,謝言晚仍舊握着謝琳琅的手,眼眸裏的瘋狂和嗜血,卻瞬間轉化成了驚恐。

    “妹妹,不要啊,求你!”

    下一刻,便聽到皇后震怒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謝琳琅腦子轟的一聲,霎時反應過來謝言晚想要做什麼,她在栽贓陷害!

    她猛地發力,想要推開謝言晚,而謝言晚則順着她的力道,自己倒在了地上。

    “琳琅,你的臉怎麼了?”

    蕭念大驚失色的跑過來,一把扶起謝琳琅,尖聲道:“太醫呢,快傳太醫!”

    她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在看到謝言晚臉上的傷痕後,雖然眼中閃過幾分快意,可臉上卻是一派擔憂,又連忙過去扶起謝言晚,問道:“兒啊,你們這是怎麼了?”

    只是她扶着謝言晚的時候,一雙手卻緊緊地掐着她,在沒人看到的角度,凌厲的瞪着謝言晚。

    而先前去告狀的一羣貴女們,更是齊齊的跪在皇后的面前,顫聲道:“皇后娘娘,求您給我們做主啊,這個謝言晚是個瘋子,她傷了我們之後,又毀了靜敏縣主的臉!”

    靜敏縣主,正是謝琳琅的封號。

    “娘娘,臣女冤枉!”

    謝言晚掙脫蕭唸的禁錮,擡起一張楚楚動人的臉,帶着哭腔道:“臣女一個弱女子,如何傷的了她們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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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聞言,那林妍回眸,憤憤道:“娘娘,您若不信,我們幾個甘願讓嬤嬤們驗傷!”這個謝言晚當真歹毒,打的地方皆是私密的地方,她以爲這樣自己就不敢驗傷了麼?

    只要能讓謝言晚今日受到懲治,她們寧願讓嬤嬤看過傷口!

    “是啊,皇后娘娘!”

    謝琳琅臉上身上幾乎疼的要炸開,她強忍着刺痛,淚水漣漣道:“娘娘明鑑,雖說大姐是我謝家的人,可是靜敏卻不能因此包庇她。姐姐今日不知怎麼了,竟然如此野蠻,不止打傷了我們姐妹,就連靜敏的臉,也是被她推倒在樹上劃出來的!”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傷口還在不住的流着血,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皇后原先還有些遲疑,可聽到這話之後,也沉下了臉,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讓嬤嬤們去查驗吧。”

    而後,她的神情又再次看向了謝言晚。若是她真的這般粗魯衝動的話,那就不能留在太子身邊了!

    畢竟,太子需要的是助力,而非禍害。

    眼見的那幾人隨着嬤嬤離開,謝言晚卻仍舊跪在原地,不發一言。

    還是靜妃眼尖,驚呼一聲道:“這謝家的丫頭,臉怎麼了?”

    她一面說,一面走過去,擡起了謝言晚的頭。

    而衆人這纔看清楚,她的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正冉冉的流着血。不同於謝琳琅臉上那道,她這個明顯是被利器劃傷的。

    再看謝琳琅的手中,赫然攥着一個帶血的簪子。

    謝琳琅這纔回過神兒來,慌張的扔掉了手中的簪子,她方纔被嚇得失了神智,竟忘記丟掉這個東西,不想這根簪子竟還在自己手中!

    可她這個動作,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娘娘,不是您想的這樣,是謝言晚,謝言晚她抓着我的手,往她自己臉上劃了一道!”

    然而她這話,卻沒一個人相信。

    反倒是謝言晚在地上磕了個頭,顫聲道:“皇后娘娘,臣女的臉並無大礙,娘娘還是不要追究了吧。”

    說到這裏,她又怯怯的看了一眼蕭念,那神情裏皆是驚恐。

    見到她這模樣,在場之人還有什麼不懂的,有那知道內情的,更是嘆一聲,這安平郡主母女可真是夠惡毒的。

    “來人,將謝家的兩位小姐扶到鳳儀宮去,傳本宮的話,讓太醫也去鳳儀宮看診。”

    皇后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眼衆人的神情,說了這句話後,便轉身朝着鳳儀宮走去。

    而她身邊的宮人瑤柱,則親自走過來扶住了謝言晚,柔聲道:“謝小姐,讓奴婢扶着您吧。”

    謝言晚怯弱的由着她扶着自己,卻還回過頭來顫聲叫道:“母親,晚兒......”

    蕭念心里正恨得慌,登時一個凌厲的眼神投過去,嚇得謝言晚身子一個瑟縮,旁人沒發現,瑤柱卻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母親,這個賤......”

    謝琳琅話說到一半,便被回過神兒的蕭念掐了一下,低聲斥責道:“今日的事情,你還嫌不夠亂麼!先讓太醫看你的臉,一切事情押後再說!”

    蕭念若是到這個時候還看不明白自己女兒被擺了一道的話,她就白活了。

    謝言晚啊謝言晚,她還真是小看了這個賤人了!

    太醫來的很快。

    前腳剛到鳳儀宮,後腳便見太醫提着診箱前來,行了禮後,便替謝琳琅看起了臉。

    那樹幹上被謝言晚悄然紮了一根銀針上去,所以謝琳琅的傷口看起來小,可實則很深,縱然癒合了也會留下一道疤痕來。

    太醫小心翼翼的替她包紮好了之後,這才轉身來給謝言晚看診。

    只是看到她的臉之後,太醫頓時心頭一跳,心中叫苦不迭。他這神情只有一瞬便被隱藏起來,謝言晚卻有些警惕,方纔這太醫的模樣,分明是認識自己的。

    還未容她多想,便見太醫小心的替她擦拭傷口包紮,謝言晚便被那痛意代替了思緒。

    而殿內的人更是看的真真切切,在看到那長長的傷口後更是倒吸一口氣。

    方纔謝琳琅的傷口並不太長,可謝言晚卻幾乎被劃破了半張臉。

    這謝家的靜敏縣主,還真夠囂張的。

    聽到這些人的反應,謝言晚心中勾起一抹冷笑。

    其實她下手的時候,力道都由她自己控制,只是長的嚇人,卻並未傷及太深,癒合之後淺淺一道,並不會太嚴重。

    可是有些時候,人們只願意相信眼見的。

    結合她方纔的表現,想必這些人的腦中已經上演了一出大戲了吧?

    說不定明日就會有謠言傳出,諸如謝家二小姐惡毒殘暴之類的話,而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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