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啓稟千歲爺: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二十二章 本座說的,是她
    隨着話音響起,衆人不由自主的往殿外看去。

    只見——

    殿外旭日透過雲層,金光浮現,有男人一襲紅衣踏步而來,似是踩着沖天業火,灼傷人眼。

    他的一雙眉眼被大紅的脂粉描繪,隨着眼尾斜飛入鬢,眼角下方還點了一顆紅色的淚痣,看起來格外的搖曳,彷彿那化本里走出來的狐狸仙。

    正是司禮監九千歲,鳳棲止。

    饒是見過這麼多次他的模樣,可謝言晚仍不由自主的讚歎,這般的好顏色,當稱得上是禍國殃民。

    “賢弟你來的正是時候,怎麼會遲了呢?快快請起。”

    皇帝上官煜對於他的到來顯然十分開心,親自走下龍椅將他攙扶起來,含笑看着他的面容道:“嗯,不錯,今日看起來氣色倒是好些了,那羣太醫倒是沒有騙朕,快入席吧。”

    “遵旨。”

    鳳棲止不着痕跡的躲開皇帝觸碰的手,卻並未入座,只是若有似無的看向了仍在位置上端坐的太子跟二皇子。

    只是一眼,太子瞬間便覺得有無邊威壓落下。

    皇帝也發現了不妥,頓時皺眉道:“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給皇叔行禮?”

    當年鳳棲止救了皇帝一命,又被國師算出是護佑西楚國的命格,所以皇帝開懷之下,當即便認了鳳棲止做異性兄弟,甚至還讓他的名字入了皇家宗祠。

    這樣算下來,鳳棲止的輩分比太子等人還要高出一輩兒來。

    見狀,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甘不願的起身,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皇叔。”

    “嗯,好侄兒。”鳳棲止面色如常的受了他們這個禮,方纔揮了揮袍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殿內香風襲人,不少大臣都皺起了眉頭,暗自罵了一聲“閹狗”。

    謝逍遙也不例外。

    然而他這兩個字剛出口,就見鳳棲止蹙眉朝着他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這位是誰?”

    見鳳棲止的手指了過來,蕭唸的心中驀然一跳,眼見得他指的是謝琳琅的方向,她眉眼一轉,頓時起身笑道:“這是我謝家的嫡長女,名喚謝言晚......”

    只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鳳棲止不耐煩的打斷:“郡主莫不是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用了麼?本座說的,是她。”

    這一次,謝琳琅再躲不開,倒是皇帝心情甚好的爲他介紹道:“這位是安平的女兒,小名叫琳琅,她這靜敏的封號還是朕給的呢。當年抓周禮上,這小丫頭偏抓住了朕的衣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靜敏縣主。”

    鳳棲止將這四個字在嘴裏咀嚼了一番,拍了拍手道:“扒了她的衣服,丟到外面的湖裏餵魚去。”

    這話一出,謝逍遙直接站起身,怒道:“九千歲這是何意?我謝家的女兒豈是能這般羞辱的麼!”

    他的確是懼怕鳳棲止,可這不代表就能讓後者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自己,更何況,皇帝還在這裏呢,他爲何要怕鳳棲止?

    而蕭念更是將謝琳琅抱在懷中,警惕道:“鳳棲止,你憑什麼動本郡主的女兒!”

    唯有謝言晚,一臉淡然的坐在原位,饒有興致的看着鳳棲止,想要看他準備整什麼幺蛾子。

    聞言,鳳棲止彎脣一笑,吐出了幾個字:“就憑,她穿的騷。”

    謝言晚頓時將頭低了下去,遮掩住了那一抹忍不住的笑意。嘖,論起來騷包,誰比得過他鳳棲止?

    “你!”

    謝逍遙的臉色霎時漲的紫紅,指着鳳棲止道:“鳳棲止,你不要太猖狂了!皇上還在呢,如何輪得到你做主?”

    蕭念更是憤然出列,跪在大殿中央道:“鳳棲止此人行爲不端,舉止乖張,有辱我西楚國體,請皇上裁奪。”

    不得不說,這夫妻二人的話實在是誅心,就差沒有指着鳳棲止的鼻子說他越俎代庖目無皇上了。

    大殿之上氣氛一時緊張了起來,那些與鳳棲止不對付的大臣們自然是願意他喫癟的,最好是讓皇帝斬殺了纔好。

    可是依附於鳳棲止的,則是隨時預備着出列爲他求情。

    鳳棲止卻彷彿沒有感覺到殿上的氣氛,只是眼見得他們扣上了這麼大一頂帽子,鳳棲止神情未變,只是回眸問道:“皇上,不可麼?”

    他說話的口氣格外閒適,就像是在問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而皇帝的回答,則更是隨意。

    只見他大手一擺,道:“安平,你也該好好兒管教一下女兒,一

    個小姑娘穿的這麼奢侈做什麼?拖出去拖出去。”

    這話一出,蕭念頓時大驚失色,尖聲道:“皇上——”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名黑衣侍衛已然將謝琳琅從她的懷中搶了出去,長劍一揮,謝琳琅的衣服便盡數化作了碎片。

    下一刻,殿內便響起了謝琳琅的尖叫聲,還未等到殿內衆人看清楚,她便被那侍衛提溜着扔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眨眼之間,待得衆人再看的時候,殿中便只剩下了地上那片片碎布。

    謝言晚脣角笑意擴大,卻猛然感受到某個地方的注視。她擡起頭來,就見鳳棲止戲謔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謝言晚心情極好,以手撫了撫頭髮,衝着後者露了一抹嫵媚的笑容。

    燦若繁星,色如春花,媚眼如絲,盡顯女子風情。

    鳳棲止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先是一愣,繼而便勾起一抹笑意來。

    這個丫頭,還真是時時刻刻都能帶給他驚喜。

    “謝言晚!”

    蕭念無意中回頭,便看到她臉上的笑意,頓時便厲聲道:“你是不是巴不得看到你妹妹這樣?身爲長姐,卻不念親情,謝家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

    她不傻,剛剛那一個笑容,蕭念便直覺事情不簡單,要知道,那套衣服可是謝琳琅從謝言晚那兒得來的。

    她對付不了鳳棲止,難不成連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都拿捏不了麼!

    見蕭念矛頭對準自己,謝言晚心中冷笑,蕭念這算不算是狗急跳牆了?

    先前她不出來,那是想躲個清靜。可就算是泥人兒還有三分土性呢,真當她是個軟和性子,好欺負的很麼?

    “母親這話,恕言晚不能苟同。既然母親問我,那言晚也有話要說。”

    殿內衆人目光再次匯聚到謝言晚的身上,她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個大禮道:“臣女謝言晚,參見吾皇陛下。”

    “嗯,平身吧,你要說什麼?”

    皇帝有些好奇的望着她,似乎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丫頭居然敢頂撞安平郡主。

    畢竟,這謝家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些內情的。

    “方纔母親說言晚不念親情,實乃冤枉我了。臣女之所以不給妹妹求情,是因爲,這個情不能求。”

    她這話一出,皇帝頓時帶着幾分興味問道:“爲何不能求?”

    而大殿中央的蕭念,也冷笑道:“你倒是說說看,如何個不能求的理由!”

    謝言晚聞言,回眸看了她一眼,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既然你讓我說,那可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吶。

    “今日乃是二皇子的慶功宴,衆所周知,二皇子驍勇善戰,將敵軍滅於胡山之外,保我西楚和平。所以,妹妹之事,臣女不能求情。”

    “一派胡言!”蕭念原還擔心她說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如今聽到這話,頓時便冷笑道:“二皇子凱旋,與此事有何關係?”

    而殿內衆人,也都低聲議論紛紛,畢竟,謝言晚這個理由,着實有些牽強了。

    然而下一刻謝言晚說出來的話,卻讓衆人震驚不已。

    “古語有云: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二皇子雖然凱旋歸來不假,可是君不見,這馬革裹屍的疆場上,究竟喪生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換來了今日的大獲全勝!所以臣女以爲,今日雖然是慶功宴,卻更是爲那些葬身戰場的將士們哀悼之宴。而妹妹卻在這樣莊嚴肅穆的日子裏,穿戴成那般模樣,本就不對,所以,臣女不能爲她求情。”

    謝言晚一番慷慨陳詞,不止是在場的大臣們震驚,就連二皇子也霍然站起身,沉聲道:“父皇,兒臣覺得謝家女說的很對。”

    他雖然是皇子,可是卻鎮守邊疆將近一年,同那些將士們同吃同住,最是理解疆場上的風雲變幻,更看不得這些文臣們靠着嘴皮子得來的富貴安寧。

    太子也難得的沒有跟上官翰驍擡槓,而是站起身來,恭聲道:“父皇,兒臣也贊成她的話。”

    他原以爲謝言晚只是個閨閣的柔弱女子,不想還有這般見識,當真讓他刮目相看,更對謝言晚勢在必得。

    這樣一個女子,縱然生母的出身低了些,卻是足夠站在他的身邊的。

    見太子和皇子都爲謝言晚說話,蕭唸的神情霎時慌張了起來,顫聲道:“你這是強詞奪理,狡辯!”

    “難不成,母親覺得女兒說的不對麼?還是說,您覺得的馬革裹屍的將士們,不配收到這樣的尊重?”

    這話一出,二皇子和在場武將的目光頓時看了過來,各個帶着冷厲和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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