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啓稟千歲爺: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謝姐姐,我要走了(四更)
    那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牽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可以爲了自己,而委屈了他呢!

    見她這樣說,謝言晚更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因將她攬在懷中,拍着她的背,柔聲道:“緣分之事,誰能說得準呢?說不定,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這丫頭的一片純真之心,她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在吳宇生這裏百般受挫。

    聞言,王子淇悽然的搖了搖頭,道:“謝謝你安慰我,只是我的心,怕是再也容不下旁人了。姐姐,認識你我很開心,不過,我要回去了,希望來日我們還有能見面的那天。”

    聽得她的話,謝言晚便知道她下定了決心,因溫聲道:“無妨,來日方長,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的。若有一日去大食國,我定要體會一下你說的大漠風情。”

    謝言晚提起了大食國,王子淇的眼中頓時釀出一圈圈的笑意,她帶着嚮往道:“姐姐若來,我定然好生招待,我們那裏不止有大漠雄偉的風光,更有數不盡的美食,屆時帶你一一領略。”

    雖然知道可能不會有這一天,可是見王子淇這樣說,謝言晚也不願意駁她的念想,因重重的點頭笑道:“好,我等着那一日。”

    二人坐在房中說了半日的話,眼見得天色將近黃昏,王子淇才站起身來,抱了一抱謝言晚,笑眯眯道:“謝姐姐,你要跟千歲爺好好兒的呀。”

    雖然說那位美得像是妖孽的男人她駕馭不住,可是每當謝言晚出現的時候,那位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千歲爺就會染上人間煙火,變得格外的溫情脈脈。

    然而,那種情緒只會出現在謝言晚的身上。

    念及此,王子淇又有些羨慕謝言晚,能跟自己相愛之人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見她提起鳳棲止,謝言晚的脣邊頓時暈開一抹笑意來,點頭道:“好,我們一定好好兒的,你也是吶。”

    縱然相識不長,可這個丫頭,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王子淇重重的點頭,轉身便走。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到底停下了步伐,背對着她笑道:“謝姐姐,記得替我給吳將軍帶一句話,就說,我祝他能夠遇到心悅之人,幸福一生。”

    說完這話,她再也不做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是出了百音閣的門之後,她眼中的淚意卻再忍不住,顆顆滑落,滴到衣服上,暈開深色的圓圈。

    ……

    王子淇離開西楚國的時候,謝言晚並不知道,只是等到她忙完了一日,黃昏回府的時候,才從鳳棲止的口中得知此事。

    聞言,謝言晚頓時便有些詫異,又有些悵然弱失道:“竟走的這般倉促。”

    不過,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她多待一日,便會給吳宇生帶來一日的麻煩。

    可憐了這丫頭的一片癡心,到底是錯付了。

    謝言晚將這件事情當做了一個小插曲,初時並未放在心上,可是不想第二日去百音閣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吳將軍?”

    聽到謝言晚這樣喚自己,吳宇生苦笑一聲,臉色蒼白道:“草民如今已經是一介布衣,郡主您這稱呼,高擡我了。”

    謝言晚這纔想起來,他已然被皇帝除官罷職,如今已然是一個平頭百姓了。

    不過雖說丟了官,可卻保住了母親跟他二人的性命,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念及此,謝言晚脣角微勾,笑道:“你這個時候前來,可是想要彈琴聽曲兒的?”

    她縱然知道王子淇的事情,可卻並不預備將那句話告訴他。畢竟,有些事情,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王子淇既然已經決定斬斷前塵,她又何苦再給二人藕斷絲連的機會?

    聞言,吳宇生靦腆一笑,點頭道:“知我者,郡主也。”

    謝言晚明知他有別的話要說,卻只做不知,將他迎進去之後,便自行忙去了,只留了吳宇生一人在房間內彈琴。

    琴聲幽幽,帶着若有似無的愁緒和怨氣,聽得妙書都有些嘆息道:“這位吳將軍的琴聲的,都快將人聽哭了。”

    謝言晚倒是不以爲意,淡淡一笑,道:“有麼?”

    她這話一出,店內的其他人都齊齊點頭。

    見狀,謝言晚倒是失笑道:“看來,你們倒是都比我懂音律。”她縱然聽着那聲音,卻也毫無波動,想來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所以掀不起波瀾了吧。

    只是對方琴聲這般,着實影響店內人的情緒,所以謝言晚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跟這位已經被罷官免職的吳某人,好生談一談。

    “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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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聽得謝言晚的聲音,吳宇生彈琴的手指微微一頓,擡眼道:“郡主。”

    如今他沒了官職,謝言晚以先生相稱,倒也算是一種尊敬。

    “先生琴中帶着幽怨,可是不滿罷官之事?”

    聞言,吳宇生搖頭,淡淡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草民不敢怨恨皇上。”

    見他神情當真平淡,謝言晚挑眉一笑,道:“那又是爲何?”

    “情。”

    吳宇生倒是沒有瞞着她,將金殿上發生之事講了,甚至就連皇帝原本打算讓他做的事情,都毫不保留的說了。

    也許,他是真的需要有個人來替自己分析現下的情形,不管那個人是誰。

    而當吳宇生終於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之後,卻無意中看到謝言晚神情帶諷,因問道:“郡主在笑什麼?”

    見他發問,謝言晚不答反問,淡淡問道:“你喜歡她麼?”

    吳宇生誠懇回答:“不知。”

    謝言晚對他的這個回答毫不意外,追問道:“爲何不知?”

    “國仇家恨,卻又有兒女情長,是以不知。”

    聽得吳宇生的話,謝言晚脣角笑意收了起來,一字一頓道:“那你原本,是預備怎麼做的?”

    “我原本是想行緩兵之計,等母親安危得以保全之後,便同她坦白,事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謝言晚倒是沒想到他打的這個主意,因點頭道:“雖說愚蠢了些,倒也不失爲一種法子。”

    只是,這樣一來,他只怕傷王子淇更深。況且,屆時西楚跟大食國都容不下他們母子,吳母年邁,縱然一時被他解救脫困,日後又豈能有長久的安穩?

    說到底,這吳宇生,想事情過於簡單了。

    不過——

    “如今一切事情爲時已晚,她已然替你將事情解決了,不是麼?”

    雖說捱了一頓打,還被罷官免職,可至少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吳宇生可以安穩度日了。不止如此,等到將來寧王登基,以他的惜才的脾氣,決計不會忘記這位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老部下,等到那一日,便是吳宇生東山再起之日。

    只是苦了王子淇。

    哦不,也算不得苦,畢竟她身爲公主,只要肯拋開過去的生活,便能夠尋到新的幸福。

    一切都會過去,往事如煙而散,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吳宇生苦澀的一笑,嘴脣懦蠕了幾下,到底是將那句話問出口:“她可曾來過你這裏,可有話留給我麼?”

    聞言,謝言晚突然覺得他的模樣帶着幾分可憐。

    旋即,那種感覺便被冷硬所代替,而後,謝言晚淡淡的將王子淇那句話說出口。

    “她說,‘祝你能夠遇到心悅之人,幸福一生’。”

    聽得這句話,吳宇生的眼眸猛地一暗,旋即苦笑道:“這話,倒是像她說的。”

    他沉默的時候,謝言晚也不說話,整好以暇的站在原地。

    空氣裏一時有些靜默,良久,纔是吳宇生打破了這個沉默。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輕聲道:“這是寧王之物,只是如今我準備回鄉奉養老母了,所以還請郡主幫忙,將這令牌還給寧王。”

    見到那塊令牌,謝言晚倒是詫異了一陣。他連信物都還給寧王,難不成還真的是打算回鄉歸隱徹底不出來了?

    謝言晚打量着令牌的時候,吳宇生則目光堅定的將那令牌雙手奉着。他半生戎馬,爲國效力,可最終,卻只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官場不適合他,沙場又讓母親擔憂,與其如此,倒不如回鄉做一個順民,伺候母親終老,也算是做了一件人事兒。

    聽得他的解釋,謝言晚倒是一時有些愣怔。他這話,倒是有幾分看破紅塵的味道。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他心裏也對王子淇種了情根?

    好半日,謝言晚才接過來他手裏的令牌,正色道:“好吧,我答應你,這令牌我一定送到。”

    等到吳宇生走了之後,謝言晚纔將令牌收了起來。看來,她少不得要走一趟寧王府了。只是如今的寧王被軟禁下來,估摸着這寧王府不是很好進啊。

    她胡亂想了這些,無意中回眸,便看到了桌案上的琴,頓時便想起一件事兒來。

    她走過去素手輕挑,彷彿確認一般的彈奏起了幾個琴絃。而後帶着幾分嘲諷,呢喃自語道:“原來,他方纔彈奏的,竟真的是‘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呵,人都走了,他又指望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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