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瞬息之間,房間內竟然已經倒了一大羣。
只是辰丁等人中的似乎不是那等霸道的毒藥,是以氣息還在,正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那老叟怪笑一聲,單手掐着辰甲的脖子將他隨意的扔在地上,回頭衝着洛珏問道:“說,天山雪蓮在在哪兒?”
辰甲臉色漲紅,可不知被他餵了什麼毒藥,這會兒竟然連呼吸都難受了起來,且渾身的力氣更是一絲一毫都使不上來。
見狀,洛珏眼睛裏危險的光芒越發濃重,他森然一笑,道:“要雪蓮是麼?小爺給你啊。”
說到這裏,他猛地扔出一個瓷瓶兒來,而後欺身而上,衝着那老叟便打過去。
那老叟剛要接瓷瓶兒,不防着他這一手,頓時擡手迎了上去。
這一次是實打實的對上了這一掌,而那個扔出去的瓷瓶,更是碎裂在了二人的掌中心。
下一刻,那老叟便臉色一變,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迅速的發麻,陰森森道:“你給老夫下毒?”
聞言,洛珏眼中戾氣更重,冷聲道:“對付你這個老毒物,當然要用毒。”
那老叟嘿然一笑,鄙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就憑你?”
洛珏卻懶得搭理他,只是手上功夫迅速加快,一掌接一掌的襲來,讓那老叟逼不得已只能迎戰。
二人從房間之內打到屋外,而那老叟也終於發現一件格外不對的事情。
“你,你——”
他方纔被逼得緊了沒發現,此刻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那藥的毒性不大,可是卻是在喫他的內力!
此刻,隨着他被逼用內力,已然渾身虛脫到再也使不上力氣了!
洛珏隨意從地上撿了一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交出解藥來。”
那老叟縱然已經被擒拿,卻仍舊傲氣的很,睨道:“想要解藥,就交出雪蓮來,否則,他們都只能等死了。”
聽得這話,洛珏陰森森一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說着,他擡手之下,手起刀落,那老叟古怪的笑聲便戛然而止,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洛珏不在看這老叟的屍體,只是快速的進房間,去查探辰丙辰丁等人。
這些個人,此刻的臉色是一樣的青黑,且呼吸微弱。
洛珏迅速的給他們都餵食了護心的藥丸,又將人一一的扶到一旁,擡手捏上了他們的手腕。
待得確認了這幾人體內所重之毒後,洛珏先是變了臉色,繼而恨聲道:“這個老畜生,竟然是天門的人!”
洛珏心中有火氣,自然要找人發泄,而這個發泄的對象,便是先前那個被抓住的漢子。
那漢子才悠悠轉醒,就對上了洛珏的帶着怒火的眼睛,瞬間便瑟縮道:“這位壯士,饒了我吧!”
他被折磨了整整大半日,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一一揪出來洗了一遍似的,疼到他痛不欲生,偏偏還死不得!
聞言,洛珏厲聲一笑,徑自便將他丟了出去,指着那一地屍體道:“來,一一辨認一番,這些都是誰!”
直到那漢子一一都指認完了之後,洛珏冷厲的一笑,陰沉着聲音道:“好一個城主府啊。”
這些人,還真的是沒有說謊話,甚至包括這個會用天門毒藥的老叟,都是城主府派來的人!
他們原本就打着搶了藥殺光的主意,不想接連兩批都栽了。
而後,他又陰森森的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那人看到洛珏這個樣子,哪裏還敢隱瞞?當下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是小三說的,他爹就是這個客棧的老闆!”
這句話一出,洛珏臉色一寒,瞬間丟下他,大踏步的跑了出去。
這老匹夫,居然扮豬喫老虎!
然而等到他出去之後,找遍了整個客棧,卻見那店家已然沒了蹤影,店內倒是還有一個店小二,可是在看到洛珏這般凶神惡煞之後,也打着顫道:“我家老闆已經出去了,說是有要事去辦。”
而這個要事是什麼,洛珏自然已經猜到了。怪不得第二批的人馬會這麼快的到,且還派來了實力這般強悍之人,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啊!
好,當真是好的很!
這一刻,洛珏覺得,他多年未曾出現的暴虐因子,再次被點燃了起來。
只是眼下,鳳棲止和辰字科的人昏迷,唯一沒事兒的便只剩下了他,所以他還不能貿然行事。
念及此,
洛珏鬆開了小二,轉身回了偏院。
而此時的鳳棲止,仍舊處在昏迷之中。
見到洛珏回來,謝言晚頓時回頭問道:“方纔來人是誰,他們可有事情?”
她在屋裏被鳳棲止抓着,對外面的一切都看不到,只是聽到聲音裏格外的激烈。
洛珏如實道:“來了一個老毒物,辰字科的人都中毒了,我須得去一趟城主府,取些東西來。”
那老毒物既然是城主府的人,自然在府上有住的地方,屆時他殺進城主府,找到這老毒物的收藏,才能救下辰字科的人。
聞言,謝言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復又關切的問道:“那你可有事兒?”
“無妨。這次是我大意了,這天門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吶!”
走到哪兒,他都能見到天門裏的毒物們,當真讓他不爽的很!
見洛珏臉色不好,謝言晚生怕他衝動,因道:“等到阿止醒了之後,一起去吧。”那城主府怕是不好闖,謝言晚雖然跟他鬥嘴習慣了,可若是洛珏真的獨身前往,她還是不放心的。
洛珏此刻倒是難得的正經起來,聽得她的話,因點頭道:“你放心,如今他這模樣,我也不會出門的。”
說着,他有走上前去,見鳳棲止這個時候雖然徹底的昏了過去,但是那臉色卻正常了許多,因長出了一口氣道:“好在他的氣息倒是平穩了下來。”
他一面說着,一面擡手去將鳳棲止插在背上的銀針一根根的拔出。而謝言晚清晰的看到,那銀針被拔出來之後,上面竟然帶着濃濃的墨色。
那是毒。
洛珏顯然對此毫不意外,將用過的銀針扔到了盛着垃圾的小桶裏,等到盡數拔完之後,又拿出一個墨色的盒子來,將裏面的黑漆漆的藥膏,一一的塗到了鳳棲止的背上。
院外是濃重的血腥之氣,而房間內則是濃濃的中藥氣味。這二者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難聞,可是一個是殺人,一個是救人。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
直到鳳棲止的手徹底鬆開之後,謝言晚這才起身,而這個時候,她因着長期的繃緊身體,竟然已經痠麻到無法動彈了。
起來的那一剎那,謝言晚整個人便朝着一旁栽到了過去。
幸虧洛珏留神,一把將她拽住,扶着她道:“可還好?”
謝言晚道了謝,勉力道:“還成。”
她由着洛珏的攙扶,走到桌子旁坐下來,錘着自己的腿,眼睛卻止不住的看向牀上趴着的鳳棲止。
他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只是那夢裏的滋味想必並不好受,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而那薄薄的脣更是緊緊地抿着。
唯有那一張好面容,不論他做出何等模樣時,都不會被消減半分的。
他的髮絲因着出汗過多,已然被粘到了臉上。謝言晚看着心疼,便撐着有些發麻的身體起身,預備着出去給他打水來洗臉。
只是不想,在看到外面的清醒時,卻一時有些驚怔。
她是想過院內的慘烈,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慘烈。院外滿地的屍體,而洛珏的房內,則橫七豎八的倒着幾個人,都是辰字科的。
那些人此刻臉色青黑的昏迷着,顯然是中了毒。
謝言晚心頭一跳,又發起恨意來。這可真的算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外面來了!
她匆匆接了一盆水進來,又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的給鳳棲止擦了臉。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的手觸碰到鳳棲止的時候,後者的眉頭竟然鬆開了些許,就連脣角,也再不復先前那樣緊繃的弧度了。
謝言晚留心了一瞬,見這果真不是自己的錯覺,不由得微微嘆息,復又有些心酸來。
洛珏見她進來,囑咐道:“我出門找個客棧,屆時先將你們送過去。”
聞言,謝言晚微微一愣,道:“那你呢?”
“小爺我得在這裏等着他們,至少得拖上一拖。”眼下這些人傷的傷毒的毒,而那店家自己沒有攔住,若是真等到他們連夜再來一批人,而這店裏又沒有人的話,屆時他們可就真完了。
謝言晚想要反對,卻也知道洛珏說的是對的,因嘆息道:“好,都依你。”
等到洛珏將昏迷中的辰甲等人送走,自己又拐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他進門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先將鳳棲止身上的膏藥去掉,而後又同着謝言晚一起將鳳棲止扶上了馬車。
洛珏找的這家客棧算不得大,不過勝在乾淨,辰甲等人已然被他安置在了一個房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