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來到非常猛,睡夢之中好像就發病了。

    醒過來的趙巧紅就像沉浸在夢裏,還沒有醒過來一樣。

    周修平都不敢跟周東西說,趙巧紅在客廳裏上廁所。

    如果趙巧紅一會這樣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那麼她的身體會很快受不了的。

    周修平疲憊地抹了一把臉,感覺今年是真的流年不利,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真的頭禿。

    周東西擰着眉頭,吐槽道:“讓你病一病也好,免得她總是操心不完。”

    病了就知道身體重要,活着重要。

    周修平:……

    塑料夫妻情!

    推着睡着的趙巧紅做各種檢查,跑得頭昏腦脹的,一通檢查下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大問題沒有。

    頂多了可能說有點神經衰弱,亦或者是腦供血不足,像真正神經異常沒有檢查出來。

    就看醒過來趙巧紅的狀態,掛了一些保護腦子血管的輸液。

    趙巧紅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周修平讓父親回家去,父親年紀大了,不能在醫院裏陪牀。

    有什麼消息通知周東西就好了。

    周東西到時候走得挺爽快的,顯然這段時間有點煩自己的老伴,說走就走了。

    估計心態放得很正,病一病,不死就好了,讓她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上串下跳的。

    周修平覺得老父親有點放心得太早了,如果按照母親現在的裝填,如果真的病了,那就是雞飛狗跳。

    而且排泄地點完全不確定,在哪裏都可能上廁所,就是不會去洗手間,進屋可能就會踩到屎。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周修平沒有說,能瞞着一時就是一時。

    如果這個時候,妻子能在自己的身邊,給自己一些安慰和支撐該多好呀。

    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會感覺累。

    趙巧紅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面色疲憊無比,腦袋也非常大。

    周修平連忙站起來問道:“媽,你看一下這是什麼地方?”

    趙巧紅左右張望了一下,問道:“我怎麼來醫院了,兒子,我頭好痛啊,讓醫生給我開個藥吧,好痛啊。”

    在睡夢之中,她又經歷了一次大逃亡,這次好像不是深山野林了,而是在黑洞洞的城市下水道。

    裏面惡臭難聞,還有嘰嘰喳喳的老鼠,甚至漂浮着人骨頭,整個地下水道都是自己腳步聲,無限回聲。

    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一般,惶恐無助,恐懼無比。

    好不容易醒過來,整個人好像累得跑了十公里一樣,頭也疼,眼睛也疼,心慌氣短,心臟跳得非常快。

    難受得好像要死掉一樣。

    看到母親的思維是清晰的,也沒有幻覺了,着實鬆了一口氣,實在是在客廳裏排泄衝擊力太大了。

    現在沒有這個症狀了,可喜可賀,周修平懸着的心也放下了,連忙叫了一聲,給母親開點藥。

    然後出去給趙巧紅弄點喫的,再給父親打個電話,告訴他母親沒有什麼大事,就是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

    也不知道以後趙巧紅會不會產生幻覺。

    周東西也鬆口氣,雖然嘴上說着病一病好,但到底是少年夫妻老來伴,還是希望她好好的。

    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自己這麼大的年紀,也不好伺候她。

    有個女兒呢,對趙巧紅是一點都不親,有的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客氣,逢年過節送點東西過來,呆不了一會就走了。

    連飯都不喫就走了,一點表面情分,還是看在父親的份上。

    能把人的心傷到這個份上,也是少有。

    周修平想了想也通知一下自己的姐姐,說真的,現在的周修平是有點羞於見姐姐的。

    母親的區別對待傷害了姐姐,而自己無法指責姐姐對個母親冷漠,因爲他是受益者。

    再嗶嗶,那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那種。

    姐姐那邊聽到母親病了,表示有空就過去看她。

    這種反應在意料之中。

    提着早飯回到病房,趙巧紅因爲太累了,反而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了。

    周修平說道:“媽,你多喫點,身體纔有力氣。”

    趙巧紅搖頭,“不想喫,頭疼想吐,喫下去難受,心裏煩躁。”

    “我變成這樣,都是尹婷的錯。”趙巧紅憤慨地說道,不過沒什麼力氣,聲音軟綿綿的。

    周修平愕然:“這跟她有什麼關係。”都離婚了,尹婷跟他們家就沒有關係。

    把生病的事情怪到尹婷的事情怎麼都說不過去呀。

    “怎麼沒有關係,咳咳……”趙巧紅激動地說道,“她就是詛咒我,詛咒我被人遺棄,我才天天做噩夢的。”

    周修平很無奈,沒有辯駁母親,說也說不通,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這世界還有那麼多人只能發出無能詛咒而無濟於事呢。

    反而,周修平覺得這件事成爲了母親的心病,大概是心有愧疚,卻又硬撐着,而且還造成了他們離婚。

    周修平說道:“媽,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真的是你做錯了呢,你怎麼能扔掉孩子呢。”

    “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還拿出來說有什麼意思,一碼歸一碼,我變成這樣就是她詛咒的。”趙巧紅說道。

    周修平沉默,心有愧疚什麼的,估計是自己的錯覺。

    “媽,你有沒有想過,得到尹婷的原諒,你的病也許就好了呢。”這就是心理病。

    “你是要我去求她,我就是死都不會求她,做夢。”趙巧紅擲地有聲地說道,態度非常堅決。

    都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媳婦了,憑什麼還要跟她低頭,那以後都會低人一頭。

    還想着給兒子娶一個比她更好的兒媳婦,最好還能夠生兒子,氣死她,讓她後悔去。

    周修平唉了一聲,不知道母親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嗆聲,這件事是非對錯再明顯不過了。

    也許是因爲自己把母親從派出所弄出來,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才變成這樣的。

    周修平的腦袋也疼,找工作的時候又遇到這樣的事情,工作的事情要暫時放下了,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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