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強有些無奈,他倒是挺理解老婆心理的,那麼大一筆錢從她手裏拿出去了,心頭肯定不舒服。

    逮着機會就陰陽怪氣地說道。

    曾志強這個人是個老好人,一邊是自己的老婆,一邊是侄兒,只能對曾閒說道:“別理你大伯母,她就是這個脾氣。”

    曾閒當然知道她什麼脾氣,尖酸刻薄,一點沒有女人的溫柔。

    生存環境所迫,如果是個有錢的,不愁喫喝,才能開始進行精神建設。

    如果這是一個有錢人家,大約大伯母會跟一個貴婦人一樣溫和對待自己,因爲不差錢。

    錢可真是一個重要的東西。

    能夠決定自己的行爲和思想。

    曾閒反而勸了一下左右爲難的大伯,“我不在意。”

    曾志強看起來頗爲高興,“她一個大人還不如你一個孩子,到底人就應該多讀書。”

    說到讀書,曾閒的眼神沉了沉。

    房間裏一些衛生死角太多了,如果真的讓他們打掃,一來打掃不乾淨,二來又太累了。

    讓專業的鐘點工過來打掃,有工具也能快一些。

    曾閒從樓梯間牆面上滿滿的小紙片上找對的電話號碼。

    來的是一箇中年婦女,看起來挺精明強幹的,進了屋挽起袖子開幹了。

    曾志強又帶着侄兒去買了一些生活用品,買了一張小牀和書櫃,一個很簡潔的衣櫃。

    房子裏空空蕩蕩,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當然,這些錢是曾閒出,曾志強倒是想出,但一摸兜,發現自己是個一窮二白的人,身上通常只有買一包煙的錢。

    曾閒不會讓曾志強出錢,“我有錢,我給就好了。”

    曾志強有點心疼,看到曾閒都不砍價直接爽快就給錢了,喋喋不休地在曾閒的耳根子旁邊嘀咕,讓他節約一些,還要上大學巴拉巴拉的。

    花錢容易掙錢難啊!

    曾閒木着臉,果然是兩口子,還真是一樣的性格。

    曾志強對侄兒說道:“今天晚上去家裏喫飯,我讓你大伯母準備豐盛一點。”

    說着他就打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以至於曾閒都能聽到:“喫,喫,就知道喫喫,買肉買菜不要錢啊,平常喫點能死咋的,不做。”

    寧舒懟完了之後直接掛掉了電話,曾志強顯然對老婆的德行非常瞭解,一點都沒有生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侄兒笑。

    笑容很是尷尬啊。

    曾閒說道:“我來買菜吧,之前一直都是你們照顧我,也算是道謝了。”

    曾閒心裏清楚,他這一分出去了,就代表着兩家人,他也再不能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

    之前理直氣壯那是因爲爸媽的賠償款在他們手裏,不是陰謀論,論誰都會覺得孫孫紅英會貪了這些賠償款。

    可賠償款到了他的手裏,之前的種種猜測和厭惡都煙消雲散了。

    果然,錢掌控了他的思想和行爲。

    天下多少人,活着的時候都被利益驅使着。

    利益是永恆的主旨。

    曾志強非常不好意思,“這麼好意思呢,去家裏喫飯還要你買菜的,你大伯母

    就是那個脾氣,她總會在嘴裏嘀咕幾句,還是會去買的。”

    曾閒一想到大伯母敲竹槓的樣子,覺得可能不會買,堅持到菜場買了好些東西。

    這麼多東西適合喫火鍋。

    曾婷婷姐弟兩回家的時候,得知曾閒搬走了,曾婷婷尤其高興,“終於不用跟曾和玉擠在一間屋裏,我都受不了了。”

    房裏房間就這麼多,曾閒來了之後,住的是曾和玉的房間,曾和玉搬到跟姐姐一個房間,中間隔着一個簾子。

    曾和玉不覺得有什麼,但曾婷婷已經是個大姑涼了,還要跟人擠,而且還是弟弟,別提多不方便了。

    換衣服的時候,有時候拱到被窩裏去,曾和玉有時候莽撞就進屋來,然後嘩啦一聲拉開了簾子,那場面……

    而且小孩子又是嘴上不把門的,還會瞎說八道的,曾婷婷已經是個高中生了,該發.育的地方已經發.育起來。

    想到自己能夠一個房間了,曾婷婷高興得恨不得飛起來了,再三跟寧舒確認,“曾閒真的搬出去了嗎?”

    寧舒沒好氣地說道:“是的,再問我打你了。”

    曾閒進屋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的到來其實給這個家每個人都添了很多麻煩。

    可他卻總覺得自己受了很委屈,在這個家裏壓抑又能難受。

    曾志強提着菜對寧舒說道:“看,我買菜回來了。”

    寧舒淡淡地看着他,“你哪裏來的錢。”

    曾志強:“……不是我買的,是曾閒,曾閒說你這個做大伯母之前一直照顧他,買一些東西回來。”

    寧舒嗯哼了一聲,“我接受。”

    曾閒:……

    你可以不接受。

    曾婷婷幫忙摘菜,看着寧舒在剝豆角,天熱,她的鼻尖彙集出了一顆都豆大的汗珠。

    曾婷婷替寧舒把汗珠擦了,寧舒轉頭看了她一眼,曾婷婷笑着說道:“媽,我能買一條裙子嗎?”

    寧舒:“你滾好嗎?”

    臥槽,這樣懟天懟地真是忒爽了。

    曾婷婷幽怨地看着自己老媽,摘菜的時候手勁特別大,把菜都糟蹋了。

    曾婷婷轉頭又對曾和玉喊道:“趕緊把你的東西從我房間搬走,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在一個房間裏睡覺,又是磨牙放屁的,噁心死人了。”

    曾和玉:……

    別人都說他的姐姐好看,還說可愛。

    可愛雞毛,她在外人面前再可愛,是個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弱女子,在家裏,卻能揭開弟弟的頭蓋骨。

    自己不開心就來罵他,還污衊他放屁磨牙。

    曾和玉喊道:“我沒有……”

    但誰也沒有理睬他。

    晚飯倒是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火鍋,曾志強多喝了兩杯,還想拉着曾閒喝。

    寧舒呵呵地說道:“還要上學呢。”

    “對哦,還要上學,我咋一看,還以爲是他爸呢。”曾志強有點喝多了,這會抹着眼淚,嘴裏嘀嘀咕咕的。

    當着曾閒的面叫弟弟的名字

    寧舒對曾婷婷說道:“給你爸擰根帕子,擦一擦臉上的貓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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