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起來她跟葉林沒有什麼關係，一個師徒情，也只能說很淺薄，寧舒只是順應天道，順帶拉了他一把。
沒有寄託希望和要求在葉林的身上，偶爾盡一下師傅的責任。
就算葉林現在要自廢武功，她都不會說什麼，她又不是葉林的爹媽。
反正有人會教他做人。
葉林跪在地上，寧舒不說話，他就一直沒有起來，看起來挺惶恐的。
寧舒覺得自己給這個世界的人民造成了嚴重的心裏陰影，就是他這個徒弟都還挺怕她的。
白思思走了過來，跟葉林跪在一起，磕頭說道：“請前輩不要責罰葉大哥，都是思思的錯。”
寧舒雙腿交疊成二郎腿，“你怕是沒告訴她你的真是身份吧，如果你告訴他了，他還不得發瘋了一樣修煉保護你。”
白思思神色猶豫，咬了咬嘴脣說道：“我是拜聖教的聖女。”
“拜聖教是一個特別的宗門，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聲，屬於隱世宗門。”
寧舒對葉林一笑說道：“看到沒，你的敵人這麼強大，要從一個宗門把人搶到手，你還三天打魚兩天曬。”
葉林很想反駁自己跟白思思沒有那種關係，但是不敢。
她這樣直言不諱，倒是把兩人之間的窗戶紙給捅破了。
寧舒抓了蚯蚓，拿着棍子撥蚯蚓玩，對白思思說道：“接着說。”
“拜聖教的聖女，根骨要好，身體冰清玉潔，到了十六歲，會殺了聖女，以靈魂的形式存在，擺脫身體。”
寧舒挑眉，這個宗門還挺極端的，“拋棄身體，怕是害怕女子情竇初開，跟男人苟..合？”
白思思的臉色緋紅，很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沒錯。”
“我被選中了成爲聖女，從小在拜聖教長大，照顧我的嬤嬤爲了幫我逃跑已經被殺死了。”
說起嬤嬤，白思思的眼睛通紅，又傷心又憤慨。
“既然要拋棄身體，幹什麼還要求根骨，反正身體都是要拋棄的。”寧舒挑眉問道。
只怕是有人奪舍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拜聖教是不會放過你。”
白思思很頹廢，坐在自己的腿上，很惶恐，“對，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我，我是拜聖教的聖女，這輩子都是聖女。”
滅絕人.欲，挺極端的，強制剝奪了聖女的情感。
不過會有覆滅的一天，估計是因爲葉林。
不過這些都不關寧舒的事情。
又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責任，九宮山本就不是她的責任，喫力不討好，做了還要被人罵。
葉林看着白思思，“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葉林，我是擺脫不了拜聖教的，我只想在拜聖教趕來之前，過一陣平靜的日子。”白思思神色麻木，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你不是清白之軀了，拜聖教會怎麼對你？”寧舒問道。
白思思愕然，隨即臉色通紅，默默離葉林遠一點，說道：“魂飛魄散，如果身體被玷污了，那麼靈魂也不純淨了，會被一直折磨，重新挑選聖女。”
感覺聖女就是背鍋俠，出什麼事情，都是聖女的錯。
難怪想跑，一般人根本忍受不了這種。
還有一些人比較扛洗腦，洗腦不夠也容易反抗。
顯然白思思就反抗了。
葉林咚的一下把頭磕在地上，甕聲甕氣地說道：“師傅，不要撤了結界，徒弟一定會好好修煉，不辜負你。”
不，你辜不辜負我，我都不在意。
說到底是她的行爲作派就讓她跟嚴星洲做不了什麼親密師徒，很淺薄的關係。
寧舒也不打算改變。
只怕現在葉林的心中已經開始怨天怨地，順帶埋怨她這個師傅。
這是很正常的遷怒行爲，不然都埋怨自己，會受不了的。
寧舒敲着二郎腿，“看看吧，平時不努力，現在就要命，你們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白思思也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兩個都不能過普通生活的人，遐想着過普通人的生活。”
葉林再磕頭，“師傅，徒弟知錯了。”
“不要跟我認錯，你想要怎麼過是你的選擇。”憂心厄獸的事情，現在還要管徒弟的事情。
任務都不想做了，不知道骷髏解決了沒有。
這次的厄獸解決了，如果再出現厄獸，寧舒肯定比現在淡定多了。
寧舒站起來了，葉林咚的一下磕頭，特別實在，光聽聲音都覺得痛，“請師傅不要撤了結界。”
白思思也磕頭，“請前輩不要責罰葉大哥。”
寧舒：我是壞人……
“好好修煉，怎麼會這麼難堪呢，有實力就有底氣。”寧舒淡淡地說道，不是不可以放鬆，但是你這是徹底鬆弛了。
癩蛤蟆不肯走怎麼辦，當然是拿樹枝戳一下，戳疼了自然就肯跳了。
寧舒太清楚天道的德行了，哪個主角不是苦逼得死爹媽，死心愛姑娘的。
這些痛苦要麼讓人腰折，要麼讓人奮發向上。
“你好自爲之吧。”寧舒轉頭對蚯蚓說道：“我要走了，你跟我不。”
蚯蚓問道：“什麼意思，你以後不來了，年少方艾，兩個少男少女有點感情也很正常，你生什麼氣？”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又不是葉林的爹媽，要爲葉林一輩子着想，而且她也沒有無聊到棒打鴛鴦。
喫多了。
“我是在警告他，別到時候人財兩失，別把說得追求力量是是恥辱一樣。”力量是爲了守護。
守護自己的生命，守護尊嚴，當面臨被屠戮的時候，不是失去尊嚴苦苦哀求。
有本事喝露水當仙女，她無話可說。
“我擦，你以後不來了，我怎麼辦？”蚯蚓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寧舒，“至於這麼生氣嘛。”
“我忙着呢，不是生氣。”
“你不要魂液了？”蚯蚓問道，“這個世界應該還有不少的魂液，而且現在還有人偷偷摸摸煉魂液，到時候魂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