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和亞爾維斯,一人喝了一碗白不拉幾的白開水,然後兩眼相對,沉默無語。

    寧舒看着亞爾維斯水潤的碧藍色眼睛,說道:“下次我肯定能找到東西。”

    亞爾維斯說道:“並不是每次都能找到的,姐姐不用在意。”

    寧舒感覺更愧疚了,這真是讓人絕望的一天。

    “亞爾維斯,亞爾維斯。”帳篷外面響起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緊接着一個跟亞爾維斯差不多大的女孩進了帳篷。

    這個女孩有一頭酒紅色的頭髮,頭髮齊耳長,臉上有些髒,穿着小裙子,赤着腳。

    她的懷裏抱着一些東西,看到輪椅上的亞爾維斯,把東西遞給亞爾維斯,“喫吧。”

    這個女孩送來的是一些沒有拆封的食物,這些東西在塞爾德星球是非常難得的。

    寧舒有些詫異,這個女孩居然送來這麼貴重的東西。

    亞爾維斯手指點着輪椅,朝女孩說道:“謝謝你,薇薇安,可是我不能收,你哥哥會打你的。”

    “沒事,我哥哥不會知道的。”酒紅色頭髮的薇薇安說道,將東西塞給了亞爾維斯,“你快點喫吧。”

    薇薇安的哥哥是這一塊垃圾場的老大。

    垃圾場是分了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作威作福的人在。

    如果沒有經過垃圾場老大的同意,就跑到管轄的區域內撿垃圾找喫的,很可能就被揍,嚴重一點就會被弄死。

    普通人撿了喫的東西,還要上交一些,作爲‘保護費’。

    薇薇安怕亞爾維斯拒絕收下,慌張就跑出了帳篷,結果被絆倒在地上,薇薇安窘迫地爬起來跑了。

    寧舒盯着亞爾維斯的側臉,他垂着睫毛,低着頭看着自己腿上的食物。

    蒼白的臉色,長翹的睫毛,一個清秀憂鬱的小少年。

    在塞爾德星球上,很少看到這樣的人。

    薇薇安一定是迷戀她弟弟的美色。

    顏值就是正義呀,這是上天給飯喫呀。

    寧舒咳嗽了一聲,亞爾維斯轉頭看着寧舒。

    寧舒笑眯眯地說道:“薇薇安一定是喜歡你。”

    “喜歡什麼,我只是一個廢人,連路都走不了,在塞爾德星球根本就生存不下去。”亞爾維斯說道,“我只是一個拖累,也許什麼時候就被拋棄了。”

    寧舒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怎麼會呢,不會的。”

    亞爾維斯低下頭,拿了一塊麪包給寧舒,“你喫吧。”

    “謝謝弟弟。”寧舒很歡喜地結果麪包,麪包有些發黑,估計是蕎麥的。

    寧舒撕開包裝,咬了一口麪包,麪包有一股怪味,而且也不蓬鬆了。

    但是現在寧舒餓得很,就算是麪包過期了有味道,寧舒還是覺得很好喫。

    寧舒喫完了一小塊麪包,喝了一口水,朝亞爾維斯說道:“你也喫一點吧。”

    天色漸漸發黑了,空氣一下字變得冷凝了起來。

    寧舒開始整理牀鋪,牀是木板拼成的。

    牀上有黑黢黢的被子和一些破衣服墊在牀板上。

    寧舒搓了搓手,將手搓暖和一點,然後抖了抖被子上的灰塵。

    寧舒一抖被子,灰塵揚了起來,把寧舒都嗆得咳嗽起來了。

    垃圾場的塵埃很多很厚,而且也沒有水來洗衣服被子。

    就算洗乾淨了,曬在外面,一天的時間就可能積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老實說,在塞爾德星球活下來的人也是滿堅強的,生命力不可小覷。

    亞爾維斯喫着東西,看着寧舒整理。

    寧舒把木板整理了之後,渾身都要凍僵,朝亞爾維斯說道:“我們還是快點上.牀吧。”

    寧舒根本無法適應這樣的溫差,白天還在非洲,晚上就到了北極。

    亞爾維斯慢慢地推着輪椅輪子,到了牀邊,他沒有辦法站起來,只能前屈着身體往木板上爬。

    寧舒摟住了亞爾維斯的腰,準備把他抱到牀上,結果一使勁,差點把自個的腰給閃了。

    忘記了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習慣了自己力大無窮,突然變得這麼弱,寧舒想哭。

    寧舒艱難把亞爾維斯挪到了牀板上,呼吸急.促地喘着粗氣。

    我去,要死了,要死了。

    寧舒將亞爾維斯的腿挪到被窩裏,手接觸都亞爾維斯的小腿,好像是摸到了竹竿一樣。

    寧舒撩開他的褲管,看到亞爾維斯的小腿有些萎縮,沒有肌肉,就是皮包骨頭。

    亞爾維斯連忙揮開了寧舒的手,放下了褲管。

    寧舒被亞爾維斯有些粗暴的舉動弄得懵了一下,也怪自己,戳到了亞爾維斯的痛處。

    寧舒說道:“我替你按摩按摩吧,這樣才能氣血活躍。”

    “聽說其他星球能夠治這種病,如果我們能離開這裏,你的腿就能站起來。”

    寧舒伸出手按在亞爾維斯的腿上,動作比較輕。

    寧舒朝亞爾維斯問道:“沒有感覺嗎?”

    亞爾維斯垂着頭,頭髮垂在額前,搖,“麻木的,沒有什麼感覺。”

    寧舒心裏嘆了一口氣,手下接着按摩。

    在塞爾德星球,很多的孩子出生都有問題,有各種缺陷。

    比如頭大無比,亦或者身體畸形。

    水污染,食物骯髒,再加上還有一些有輻射性的廢料啊。

    身體被污染了,孕育出來的孩子也有問題。

    寧舒替亞爾維斯按摩了一陣,蓋着被子和亞爾維斯躺在一起。

    寧舒總覺得這被子好臭,她身上好臭,亞爾維斯的身上也好臭。

    不過生活在垃圾堆裏能有多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聞習慣了,就覺得沒有味道了。

    不過天真尼瑪冷呢,就算是有被子,寧舒都感覺像睡在冰天雪地的地方。

    寧舒忍不住挨近了亞爾維斯,亞爾維斯問道:“姐姐,你幹什麼?”

    “報團取暖呀,太冷了,讓姐姐抱着你呀。”寧舒緊緊挨着亞爾維斯。

    寧舒被凍得腦袋清醒無比,根本就睡不着。

    在塞爾德,每一天都是挑戰,每一天都是折磨。

    寧舒朝亞爾維斯說道:“我一定會帶着你離開這裏的,到別的星球上去生活,治好你的腿,讓你站起來,就算是治不好,也可以用機甲雙.腿,亞爾維斯也可以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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