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治茫然又着急,眼睛看不見也不清楚現在陳紅是個什麼狀況。

    “我帶你到藥店去買藥吧,你現在能走嗎?”應治朝陳紅問道。

    陳紅點點頭,“那麻煩你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陳紅摸到了自己的柺杖,朝站門口有些影子的應治摸去。

    伸出手摸到了應治的胳膊,說道:“麻煩你帶我去買藥。”

    應治有些結巴地說道:“好,好,我抓着你的柺杖牽着你吧。”

    應治摸索着,抓到了陳紅的柺杖,寧舒帶着兩人出了店,朝藥房去了。

    應治和陳紅兩人手裏拿着柺杖,亦步亦趨地跟在寧舒身後,等過馬路的時候,應治說道:“我們現在要過馬路了,要停一下。”

    陳紅停了下來,說道:“雖然你眼睛比我們嚴重,但是身邊有貝貝在,也方便多了。”

    應治嗯了一聲,“貝貝很聽話,很能幹。”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有不少人盯着應治和陳紅看,但是兩人都面色如常,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旁邊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麼怪異,也沒有看見他們竊竊私語的討論着自己。

    被迫隔絕了世界的美好,也隔絕了外面對他們的傷害。

    無須看別人的臉色。

    可以因爲看不見而無視對方的臉色。

    等綠燈亮了,寧舒帶着兩人到了對面的藥店裏。

    應治對店員說道:“你們這裏有燙傷膏嗎?麻煩給她找點燙傷藥,順便請你們在她手上抹點藥,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去醫院?”

    陳紅在後面一言不發,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模模糊糊幾乎看不見的應治的身影。

    “請拿最好的燙傷藥。”應治強調。

    店員拿了燙傷藥,告訴陳紅應該怎麼用,一天用幾次?

    寧舒看了藥的價格,店員倒沒有說假話,按照價格牌上賣的,沒有多少錢,不過像這種藥也就三十幾塊錢,多收幾塊錢也賺不了多少,也發不了財,欺負殘疾人士也沒意思。

    良心會痛。

    應治要結賬,陳紅自己給,“我們頂多算是同事關係,你送我來藥店我已經很感激了,你再付錢,就實在過意不去了。”

    應治找不到理由反駁陳紅只能收回錢。

    寧舒坐在地上斜眼看着落寞的應治,擡起腿搗了搗應治的腿。

    應治想了想說道:“那個你的手受傷了,肯定不能上班,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家裏有離這裏有點遠,我家裏人會來接我,你要送我回家了,待會你會找不到路回來的,而且貝貝也沒去過我家裏。”陳紅拒絕了應治的相送。

    應治:……

    有點扎心了。

    寧舒不用看都知道,現在應治的心裏有多糟心。

    “回店裏還要麻煩你帶我一程。”陳紅摸索着,摸到了寧舒,跟寧舒碰了碰頭,“謝謝貝貝。”

    回程的路上靜悄悄的,兩人也不說話,估計是氣氛真的太尷尬了,應治憋了好久,終於憋出一句話問道:“家裏人誰來接你?”

    “我哥哥。”陳紅說道。

    然後應治又找不到話題了,又沉默了下來,走在前面的寧舒簡直要跪了,好歹問問你家裏幾口人,哥哥什麼時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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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聊聊傷口,多注意不要喫辛辣生冷的東西。

    總比現在這樣尷尬好。

    應治問道:“你家在什麼地方?”

    “離這要一段時間,公交車要過六站。”

    陳紅說了自己家裏地址,應治將地址默唸了好幾遍,將地址記牢了。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到了店裏,應治就被叫去工作了,應治想了想說道:“你多注意休息,請幾天假吧。”

    本來是熱天,燙傷肯定嚴重。

    “我知道了,謝謝你。”陳紅客氣地說道,這一聲謝謝讓應治心裏有點難受,擺擺手說道:“不用謝。”

    寧舒還聽到陳紅非常小聲的說了一句笨蛋。

    寧舒吐了吐舌頭,可不就是笨蛋嗎?

    陳紅家裏人將陳紅接走了,倒是應治,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晚上9點鐘下班了,回到家裏,稍微洗漱了一下,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不睡覺。

    他一動,牀就咯吱咯吱地響,狗的聽覺很敏銳,寧舒直接拿兩隻前爪將耳朵捂住了。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應治一直翻來覆去的,寧舒看錶,已經是12點1點了,不到十點鐘就上牀了,一直折騰到現在。

    應治坐了起來,摸索着起來喝水,寧舒頭放在地上,盯着他看。

    其實應治長得還是蠻不錯的,而且不少的女顧客也找他按摩。

    不過因爲是盲人,眼睛看不見多少不方便,找媳婦兒有點難。

    陳紅心裏對應治有點感覺,可是應治又一直避着她,應治對陳紅也喜歡吧,但是很笨拙。

    兩個都看不見的人湊在一起,也許能互幫互助,也許生活會變得更加糟糕。

    “貝貝。”應治蹲下來摸寧舒。

    寧舒:……

    別動不動就摸她呀。

    “貝貝,你說我明天帶點水果去看陳紅好不好?”應治坐在在寧舒旁邊,摸着寧舒,似乎在徵求寧舒的意見。

    “你要同意,就叫一聲,不同意,就叫兩聲,不同意就叫五聲。”應治說道。

    寧舒:……

    還真是會難爲狗,不同意叫五聲,普通的狗會記得自己叫了五聲嗎?

    想去就去吧,別坑狗!

    寧舒小聲叫了一聲,應治說道:“你也同意去吧,那我明天就去。”

    心裏踏實的應治,總算不折騰了,第二天早早就起牀了,寧舒還沒叫他,他自己就醒了。

    在洗手間裏刮鬍子,身上穿着襯衫,倒也顯得一表人才。

    寧舒歪着頭看着應治,你知道怎麼去嗎?

    應治洗了臉,用帕子擦臉上的水,說道:“我要去查一下,去陳紅家應該坐幾號公交車。”

    應治將狗糧和水放到寧舒面前,“貝貝,我們今天要去新的地方了,加油!”

    一般眼睛看不到的人不會超出自己熟悉的範圍,不然就回不了家。

    寧舒叫了一聲,喫過了早飯就和應治出門了。

    應治到水果店裏買了一籃水果,一手牽着寧舒一手提着水果朝公交車站去了。

    要去見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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