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一臉茫然的魔角犀,那傢伙估計就是想找個地方把鱗爪蛇撞下來,卻沒想到自己邁着歪歪扭扭的步子撞到了巨大的龍類身上,更何況還把那頭龍撞醒了。
這個感覺就好像是街頭小混混鬥毆,混混A準備砍混混B一刀,卻沒想到砍刀了在旁邊兜風的黑幫老大身上。
我仔細觀察了一番魔角犀的表情,雖說那張魔物的臉上很難看出表情,但我依然自己爲他腦補了一副窘迫的模樣。
然後再看一看鱗爪蛇,那個傢伙也是像人一樣立直了身子,恨恨地看着我,一副恨不得把我喫掉的模樣,但是礙於甦醒的冰藍龍,鱗爪蛇的身子左搖右擺,卻不敢靠近半分。
現在我可算是狐假虎威的典範了,仗着背後有冰藍龍,洋洋得意地與他們對視。
“來啊!互相傷害呀!不敢過來吧,哈哈哈!”
——纔不是這樣。
其實我自己也怕得要死了好嗎?
沒錯,那頭冰藍龍在我身後打了個呵欠,然後環視了周圍一圈,就像晨起的君王視察自己的領土,很快,他發現了這片領土的三個闖入者——魔角犀、鱗爪蛇,外加一本書。
果然裝死就要一裝到底,我平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只求這位大佬不要發現我。
然而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越是不希望被發現,越是容易被發現。
大概是犀牛和蛇都算這裏的常見物種,冰藍龍很快對他們是去了興趣,轉而將視線放到我身上。
它用爪子輕輕撓我的書皮,見我不動,又低下頭噴着灼熱的鼻息。
大哥,我真的不好喫,不管是清蒸還是紅燒都不好喫,真的。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在他面前跪地求饒,可惜我沒這器官,也沒這功能,只能在心裏把如來佛祖、耶和華、玉皇大帝喊了個遍。
再次聲明,我其實是個無神論者,但就算是無神論者,看見這種幻想中才存在的生物也會害怕吧。
信仰就是一種心理安慰,所以人在恐慌的時候需要信仰來讓自己堅強,這也是某些洗腦組織能夠運作下去的原因。
啊,扯遠了。
畢竟身爲一個遊策劃什麼都要了解一點兒。
當然,這些旁門左道的知識現在根本無法幫助我,那頭龍用鼻子對着我,讓我產生了一種他想把我吞下去的錯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鱗爪蛇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就像是某種溝通,魔角犀也發出了“哞哞”的聲音。
緊接着,像是在迴應他們,冰藍龍朝他們瘋狂怒吼。
【是否使用固有技能翻譯?】
哎,就連這種東西都能翻譯嗎?神知大人你早說啊!好吧,怪我沒有問,神知大人果然很貼心啊。
於是選擇使用翻譯技能。
在腦中默唸之後很快耳邊傳來的不再是不可聽聞的獸語,而是非常熟悉的中文。
“滾開!不要打擾我睡覺,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渾厚且帶着磁性的男性聲音如是說着。
“哞,那是我先發現的哞,是我的東西哞。”
聽起來傻傻的聲音,這一定就是魔角犀了,不過話說爲什麼你們倆還要在句尾帶個語癖啊?是怕別人分辨不出來嗎?
唉,果然自古紅顏禍水,哦不,應該是魔導書禍水,看起來這三個傢伙爲了搶奪我鬧得不可開交呢。
很好,就等你們打起來,然後我再趁亂開溜。
就在我打定主意坐山觀虎鬥的時候,冰藍龍用爪子把我往他懷裏撓了撓。
緊接着,它毫不客氣地拎起鱗爪蛇,就像撿起地上的繩子那樣,一把將鱗爪蛇丟向了魔角犀。
只聽得啪地一聲,鱗爪蛇和魔角犀撞了個滿懷,鱗爪蛇一頭撞到魔角犀的角上,魔角犀尖銳的角將鱗爪蛇刺了個腸穿肚爛,魔角犀自身也滿頭星星,暈倒在地。
“都說了滾還不聽,真是,繼續睡覺去。”
冰藍龍說罷,把我壓倒爪子下面,匍匐着又睡過去。
我心裏這個憋屈啊。
大哥你把他們打倒了挺好,但我可不是你的私人藏品,你這麼把我壓在爪子下面我出不去就很爲難了。
如今周圍一片漆黑,倒是有了剛轉生過來的那個感覺,雖然被壓在龍爪之下,但是並不是沒有空間,不如說空間還挺廣闊,龍爪的間隙也有逃跑的空間。
雖說可以立刻逃跑,但是我還不急着動手。
畢竟這頭龍還沒有意識到我是本會思考的魔導書,大概它只是把我當做它衆多藏品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但是鱗爪蛇就不一樣,那個傢伙似乎發現了我擁有智能,所以想法設法的要得到我。
嘛,不過現在鱗爪蛇和魔角犀都暈了過去,我所等待的不過是這頭冰藍龍再度陷入沉睡罷了。
要是我不小心動彈一下把他驚醒,那他就真的不會放我走了。
所以萬事小心爲宜。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因爲沒有鐘錶之類的東西所以我也只是估算着時間,等到冰藍龍開始打起呼嚕,我終於開始行動。
身體在龍爪之下慢慢浮起,然後身體朝着龍爪的間隙逐步移動。
安全起見,我時刻觀察着冰藍龍的動向,看起來它已經徹底陷入了沉睡,大約十分鐘後,我終於脫離了龍爪的束縛。
啊,外面的空氣真好,終於體會到所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爽快感。
這個洞窟比我想象中更大,而且也比我想象中更危險,作爲一個迷宮達人,不好好探索一番可不行。
就這樣,我全新的冒險旅程即將開始。
邁出了魔導書的第一步!
“哎喲!”
我正準備離開,腳下忽然一絆,將我絆倒在地。
“是誰這麼無聊?竟然隨地亂甩香蕉皮。”
一邊罵罵咧咧着,我定睛一看,絆倒我的哪兒是什麼香蕉皮,這不是先前被擊暈在地的鱗爪蛇和魔角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