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奧諾爾瞭解人類這種生物,他們會窮追不捨甚至趕盡殺絕,只有死人才不會帶來威脅,趕盡殺絕原本就是人類的本性。
見到奧諾爾如此堅定的眼神,長老也只得妥協了。
“長老,關於精靈國的勇者,你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奧諾爾對先前長老提到的勇者之事頗爲感興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按照長老的說法,所謂勇者是力量達到某個界限就會獲得那個稱號,但是那個力量界限的衡量標準是什麼,稱號又是誰給予的呢?這樣的力量是先天就有的還是後天可鍛鍊的?
亦或是……
奧諾爾心裏想到另一個可能性。
這個世界,會不會也存在着和他一樣的轉生者?
人類總是在觀察外太空,茫茫宇宙之中,難道真的只有這猶如塵埃一般的星球上有生命存在着?上帝擲骰子的時候真的對人類情有獨鍾?
過去,在身爲人類的時候,奧諾爾的答案是否定的。
宇宙如此廣闊,不可能只有地球這一顆星球存在生命,沒錯,他是這麼堅信的。
那麼到了這異世界呢?
且不說他轉生的原因尚不清楚,或許是某個神明一時興起,亦或是自己被捲入了什麼奇怪的召喚,總之,這個世界是否存在着其他轉生者也是一個疑惑。
如果真的有轉生者,會不會就是所謂的勇者呢?
奧諾爾心裏反覆衡量着這個猜想,不禁忐忑起來。
“關於精靈國的勇者麼。”尼肯長老捋了捋鬍鬚,“在精靈國漫長的歲月裏,一共出現過三位勇者。”
“三位嗎?”奧諾爾不知道那個數量到底是多還是少,尼肯長老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哀傷。
“可惜那三位勇者都是先代,在精靈國毀滅之時已經沒有勇者存在了,這大概也是精靈國衰敗的原因吧。”
長老搖搖頭,似乎回憶起了非常痛苦的過去。
“關於他們的事情長老還記得多少?”
“實際上前兩位的故事,老夫也只是在精靈國的歷史書上見過,這最後一位嘛,老夫倒是親歷者。”
“說來聽聽。”奧諾爾坐直了身子,他對長老的故事充滿了極大的興趣。
“西德尼是個聽話的孩子,但那個孩子並不是精靈,而是被先代陛下撿到的人類。”
“人類嗎?”奧諾爾稍稍吃了一驚,不過他並沒有打斷長老的話,而是繼續聆聽着。
“那個孩子原本是在戰場上的棄嬰,被陛下撿回來後就和精靈們生活在一起。”長老的目光望向遠方,他的視線匯聚在看不見的位置,彷彿看到了什麼。
“西德尼的天賦非常驚人,被救下來之後才幾個月就會說話了,不僅如此,他還能像其他精靈那樣使用魔法。”
“只是嬰兒就可以使用魔法?”
聽到長老的話索菲和塔瑪拉都被嚇到了,畢竟她們這一代人就算成年以後也很難使用什麼高級的魔法。
長老輕輕一笑,又繼續道:“沒錯,就算是和精靈的孩子相比他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陛下聽到了他的事情,就派人看護他,將他送入了皇家精靈學院就讀。”
裏道。
“咳,就是學校啦,索菲先收起你的問題,讓長老講完好不好。”
奧諾爾不滿地看着索菲,雖說這確實不能怪索菲,但頻繁打斷重要的事情讓他有點兒不爽。
塔瑪拉也忙拉了拉索菲的袖子,索菲吐吐舌頭,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後來呢?”
見索菲終於安靜下來,奧諾爾忙迫不及待地繼續詢問。
“後來,西德尼在精靈學院畢業,因爲其出色的能力,被封爲了陛下的侍衛。”尼肯長老說着露出驕傲的表情,“他是我最引以爲豪的學生,不僅對各種元素的魔法都有極高的親和性,在武技上的造詣也非常之深,他畢業的時候這偌大的精靈國裏已經找不到任何對手了。”
“既然他這麼厲害,那是怎麼成爲勇者的呢?”
“西德尼殺了魔王。”
“哈?”
聽到尼肯長老那簡短的回答,奧諾爾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恐懼魔王莫迪亞多覬覦精靈國的力量,率領手下的魔物襲擊了精靈國,那可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戰役啊,之後西德尼代表陛下出陣。將恐懼魔王的頭斬了下來。”
“殺了……魔王嗎?”
雖說尼肯長老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奧諾爾見識過所謂的魔王的實力,能夠殺死魔王的力量,那是何其恐怖。
“是的,殺死了魔王,便能成爲勇者,同樣,殺死了勇者,便能成爲魔王,這便是這個世界評判標準。”
“無論其力量是先天天賦還是後天得到,勝利者會被頌揚,失敗者會被遺忘,這就是這個世界不變的真理,對吧,奧諾爾大人。”
聽到長老的話,奧諾爾陷入了深思,那個羅納德被稱爲勇者,也就是說那個傢伙也殺死過魔王嗎?
奧諾爾的身體不禁一顫。
“那個勇者……我是說西德尼,最後怎麼樣了?”
“最後被殺死了。”
“抱歉,說到了你的傷心事。”奧諾爾連忙低頭向尼肯長老道歉,當問到那位勇者的末路之時,長老短促地迴應着,隨後眼中盈滿了淚水。
“不,沒事兒,您別介意,看來我也老了。”
長老擦了擦眼角,輕輕嘆息一聲,又笑了起來。
長老看向奧諾爾:“您一定想知道他是怎麼死去的吧?”
“嗯。”
奧諾爾沉默地點點頭,雖然他很想知道,但長老的心情已經如此低落,實在是不好開口。
可是沒想到長老卻坦然地開口了。
“他是被勇者殺死的。”
“什……不是說殺死勇者會成爲魔王嗎?”
“那不過是我所說的簡單評判標準罷了,能否殺死勇者和魔王就是衡量力量的方法,可不論是勇者還是魔王不過是個稱號,終究要看其立場。”
“立場……”
“我之前也說過吧,保護人類的被稱爲勇者,殘害人類的被稱爲魔王,而那樣的評判,全都是以人類爲基準來衡量的。”
“那西德尼他?”
“想必您已經發現了吧。”
長老默然閉上了眼睛,彷彿在訴說非常痛苦的事情:“西德尼被人類稱爲祕法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