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是一片狹長水域,佔地面積大約50平方公里。
水質清澈的湖水被水道分割成一個個湖灣,湖灣間是茂密的從林和平滑的草坂。
初春時節草木繁茂,春意濃得連漸墜的夕陽似乎也染上了一層綠意。
在環境優美的湖灣,錯落有致地分佈着一棟棟別墅。
這裏是第九都市最頂級的富人區之一,任何一棟別墅放入市場都價值千萬,但基本上只在私下交易,任何房地產公司都無法沾手這裏的業務。
就在湖畔的一處山窪,一座院落相當引人注目。
院子共有三層,最中間是一棟五層樓房,正好可以俯瞰整個湖區。
如果說東湖別墅區是高端豪宅中的頂級,那麼這座院落就是東湖別墅區的頂級。
五層樓房每一層都是一套超過200平米的巨大房間,面對湖水的那面牆全部換成可調光玻璃,視野之佳無與倫比。
院子里豪宅標配一應俱全,除了游泳池,還有一個8洞高爾夫球場,整座院子佔地面積達到驚人的100畝。
院子前方還有一個巨大的飛行器停泊場。
這座院落的價值隨隨便便就超過10億。
時間剛過七點,停泊場上停滿了各式私人飛機和飛行器,空中還不斷有蜻蜓一樣的豪華飛艇落地,因爲地面實在無法停放,一些具備水陸兩棲功能的飛行器乾脆停在湖面上。
平日安靜的湖邊人聲鼎沸。
衣着氣派的男男女女在庭院迴廊寒暄,一些穿着筆挺黑西服的年輕男子彬彬有禮地招呼着客人,還有許多侍應生託着酒盤遊走在人羣中。。
就在大門正上方,懸着一個巨大的金色“壽”字。
在周遭的亭臺花木間,大大小小的金色“壽”字隨處可見。
“今天是杜老爺子九十大壽,這可是件大事!”
“那是,商會里有頭有臉的都要過來捧場的,誰敢不給杜老爺子面子!聽說市裏的大佬也會來,今天這場面恐怕十年內也難得一見。”
兩個客人在門前閒聊,語氣裏滿滿的豔羨。
杜老爺子,本名杜四海,杜氏集團掌舵人。
在第九都市商圈,屬於跺跺腳地皮也要顫三顫的人物。
杜老爺子縱橫商海七十年,幾乎靠一己之力,把杜氏集團從一個小小的個體店變成了擁有十萬員工的超大型公司。
杜氏集團從當初的雜貨小鋪變成了橫跨地產、製造、能源和金融的集團企業,市值超過5000億元,是真正的巨無霸。
雖說近年來杜四海隱到杜氏集團幕後,把權力交給自己的大兒子杜崇山,但他仍是集團的實際控制者。
杜氏集團現在還離不得杜四海這根擎天之柱。
科技的發展能夠讓90歲的老人仍然保持着40歲的體力和精力,活到150歲也不是難事。
杜四海退居幕後不是因爲身體的原因,主要是爲了讓兒子早日接班。
自己不挪窩,很多人就難以再往上走一步,難免會有怨言。
現在他位子讓出來了,既解決了家族的矛盾,又可以在幕後掌控一切,當真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七點二十,杜府前的客流漸緩,因爲門前已經沒有空位,後來的人只能把自己的交通工具停放到別家院前。
好在湖區住戶都是商界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往來的客人也並非泛泛,借個停車場還是沒啥問題。
此刻,在重重院牆內的一處庭院裏,滿園燈光交織,衣香鬢影繁亂,院角一支管絃樂隊正奏出輕柔舒緩的樂曲。
在夜空中,一輪碩大的明月如冰盤低垂,月光清亮如水,古代的詩人見此情景難保不會詩興大發。
但是第九行星並沒有
人們就做了一個假的發射到大氣層外。
那是直徑超過100米的人造月亮,在地面微波照射下可以發出相當耀眼的光芒,並且可以隨時開關,十分方便。
微帶涼意的湖風吹過,令人神清氣爽,恨不得放開胸懷暢飲一氣。
穿梭的侍應生不斷送上雞尾酒和香檳,在院角小屋裏用過的酒杯已經裝滿了三個大筐。主人準備了至少500瓶酒,到目前爲止已經開了兩百瓶。
在酒精濃度越來越高,興致漸high的男女中,雷蒙有些百無聊賴地端着杯果汁,這裏他一個人都不認識。
無論是器宇不凡的中年人,還是表情嚴肅的老人,這些社長、董事長、總經理談論的無非是商業聯合、併購和協作,間或有年輕一點的男人低聲談笑,臉上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還有就是一些打扮得光亮奪目的年輕女人,蝴蝶一樣在人羣中飄來飄去,留下銀鈴般的笑聲。
這就是所謂成功人士的聚會啊?
果然不是初中生能理解的東西。
來來往往的人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就連手上的果汁也是好不容易從一個侍應生託着的盤子裏發現的。
大家都喜歡喝酒。
下午六點半雷蒙坐着桂叔的廂式客車進了這座一看就貴得嚇死人的宅邸。
然後桂叔下車後就把雷蒙帶到這座院子,自己不知道溜哪兒去了。
聽說七點半開始晚宴,八點半還有焰火表演,還沒到喫飯的點,已經有不少人明顯喝高了。
畢竟無論在哪裏,200塊一杯的雞尾酒可以隨意暢飲都是難得的機會。
雷蒙忽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個年輕的侍應生有點不對勁。
他託着酒盤,身子發抖,步履蹣跚,看起來活像一個行進中的殭屍。
旁邊的人絲毫也沒注意到他的不妥,自顧自從酒盤上拿酒,放回空着的酒杯。
侍應生忽然腳下一絆,整個人連同手裏的盤子和盤子裏五個裝滿酒的香檳杯一起朝地面倒下。
眼見杯子和他的臉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當兒,一隻手伸過來,他的身體穩穩定住,翻倒的盤子連同上面註定要摔碎的酒杯也完好無損地落入另一隻手裏。
有人在旁邊問:“你還好吧?”
剛纔千鈞一髮之際,是雷蒙扶住了他。
侍應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一個穿筆挺黑西服的中年人急匆匆趕過來。
“小張,你頂不頂得住?”
叫小張的侍應生痛苦地搖了搖頭,自己都這模樣了,領班居然關心的還是工作。
“這可怎麼辦?”中年人同樣痛苦地搓着手,同時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這個叫小張的侍應生身上。
“你能不能再堅持45分鐘?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也好!”
“喂,大叔,這個哥哥看來情況不妙,你還是趕緊送他去醫院吧。”雷蒙翻了翻侍應生眼瞼。
“看起來像是很嚴重的過敏反應,不趕緊恐怕有生命危險。”
中年人這才發現侍應生的眼睛下面腫得老高,嚇了一大跳。
他趕緊用對講機叫人,把侍應生攙扶下去,這時候,院子裏少了一個侍應生,馬上就有人開始催着上酒了。
中年人是侍應生的領班,他焦頭爛額地讓別處場地的人過來支援,但是回覆卻相當不妙,別的地方人手只是勉強能夠支撐。
“喂,大叔,這活兒我能幹。”雷蒙說。
中年人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個小男生應該是哪位客人的子侄吧,能被邀請的賓客無不非富即貴,他看起來只是無聊,到底能不能行啊?
但是現在這當兒,死馬也只能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