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就像大赦天下似的,語重心長又動容不已。
出軌都不追究?要是被不明情況的旁人看到,不知道會多麼心疼他的寬容!
可我卻很清楚,他是自己內心有鬼,故意把我拉下水,好讓我也別緊咬着他的出軌。
沈白如今那被包裹着受傷的臉,忽然讓我覺得非常的順眼。
顧晨怎麼沒把他牙齒打掉幾顆,讓他連話也說不出來呢?
我鬆開張蘭,徑直走到沈白麪前,眼露幽光的望着他。
他脖子沒法動,只能擡着眼看着我,“感動吧?有幾個男人能原諒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
眼見我望着他一言不發,以爲我已經深有感悟在反省的沈白,急忙伸出能動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指尖。
“我都說了我愛你,也只有我纔是真的愛你。至於那個歡歡什麼的,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我看不上她,只是解決生理需求而已。”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可以無恥下作到這個地步。
“但不過打我的人,我是無法原諒的,你也看到了,我傷成了這樣,雖然剛纔我媽說要你拿房子來抵過分了點,不過賠償肯定還是要的......啊......夏彤,你......”
“你個瘋婆子,你居然推他下牀!果然最毒婦人心,你不得好死......”
我推門出去,站在門外深呼吸一口,隨着房門的關閉,沒了身後的呱噪聲,我覺得世界都清靜了。
我知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沒想到代價這麼大!
就連深愛過付出所有的男人,最終都能狠狠刺我一刀,還有什麼可以再去期待。
拖着疲累的身心,一身狼狽的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閨蜜譚曉雨的門前,望着緊閉的房門,我失去了敲門的勇氣。
靠在門板上,我無力的坐了下去。
曉雨曾經提醒過我很多次,說沈白靠不住,讓我自己小心點,不過我都一笑而過,從未聽進半個字。
俗話說得沒錯,一個人說你可以隨便聽聽,但兩個人,三個人當所有人都這樣說,你就不得不反思了。
“夏彤?發生什麼了,你怎麼這幅鬼樣子?”
我紅着眼眶回過頭,望着擰着兩袋垃圾打開門的譚曉雨,顫抖着嘴發不出一個字。
譚曉雨是典型的女漢子,嗓門大不說,個性也極其火爆,和我這個冷着性子,不善言語的個性,剛好相反。
或許就是負負得正的關係,所以我們做了10多年的好閨蜜。
一看到我這個從不會輕易落淚的人,居然委屈得說不出一句話,她急忙兩步跨做三步的扔了垃圾,拽着我就把我拖進了門。
“是不是沈白?”
我緊抿着嘴,強壓住即將滾落眼眶的淚,不發一言。
“我問也白問,除了他你還能爲誰哭?說,他怎麼欺負你了!就他那個朝不保夕的破工作,一窮二白連個婚戒都沒買給過你的人,還敢給我出幺蛾子?你等着,老孃去收拾他!”
曉雨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站起身就準備拔腿走,我慌忙一把拽住了她,“曉雨,我好累,可不可以在你這裏睡一下。”
“你這不是廢話嗎?在我這裏還問什麼可不可以?當自己家就行了。走,去房間睡。”
曉雨牽着我手就往房間走,然後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被子掀開,把我塞了進去。
“我靠,夏彤你個蠢貨,難道你不知道你在發燒嗎?”
我當然知道,昨晚雖然顧晨給我吊過點滴,但卻並沒好完全,再加上剛纔那麼一鬧,病情自然又上來了。
“沒事的,我睡一下就好了,別擔心。”
我扯着無力的脣角,儘量露出一個讓曉雨安心的笑容,卻不曾想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放屁,睡覺能退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行了,少廢話,好好睡,我去買藥,再去給你弄點喫的。”
曉雨麻利的給我蓋好被子,然後拉了窗簾就輕輕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空蕩的沉寂,讓我強忍的淚水,終於滑出了眼角。
也不知道我到底哭了多久,最後渾渾噩噩的陷入到了沉睡中,就連一直在響的電話鈴聲,我也絲毫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