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別過頭開口就是擔心的問詢,我緊緊的拉着窗戶上的手柄,對着他淡定的搖搖頭,“沒事,現在怎麼辦?高速公路他們都敢這麼猖狂。”
顧晨擡眼看了一眼對我們走來的人,冷然一笑,“高速公路的好處就在於,我們下不去,他們也跑不了!閉上眼,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睜開眼。”
我恨得牙癢癢的瞪着前方對我們走來的幾人。
死,我不怕,但我不甘心顧晨受到連累,我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彤彤,相信我,這些小把戲還搞不死我顧晨。”
“對不起,我拖累你了。”
說完這句話,我猛地閉上了眼,只祈求老天別讓顧晨出事,要我怎麼補償都行。
“傻瓜,到底是找你的還是找我的現在還未知了,別總把事情攬自己身上,坐穩了!”
我看不到顧晨要幹嘛,只聽到輪胎摩擦地皮的刺耳聲,然後車子開始急速倒退,猛烈的撞上了後面的廂型車。
車身的撞擊讓我的身體差點彈了起來,緊接着是“砰”的一聲,應該是擋風玻璃被擊打的聲音,我知道是那幾人在攻擊車子了。
高速公路上都有監控器,我只希望這一幕快點被高速公路的警察發現,好來搭救我們。
此時耳邊又響起了輪胎摩擦地皮的尖銳聲,顧晨駕着車子向前疾馳而去,接着又是“砰”的一聲,我的臉瞬間被一雙大手覆蓋,但崩裂的玻璃渣子還是飛濺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是擋風玻璃碎了,還是窗戶碎了,只知道在這千鈞一髮時,顧晨還騰出一隻手來護着我。
終於他的手挪開,我也急忙睜開了眼。
眼前的一切讓我顫抖了脣。
擋風玻璃上全是裂痕,而顧晨那邊的窗戶徹底碎了,他的臉上被劃出了好多血痕,身上幾乎都是玻璃渣子。
可他卻還伸出一隻手來護着我,根本不管不顧他自己。
我看向後視鏡,雖然灰色的越野不在,但那部黑色廂型車追了上來。
只是這一次對方已經不再是要逼停我們了,那股子緊逼上來的狠勁,擺明是要撞我們。
我看到顧晨臉上流出了血漬,每一滴的掉落猶如鮮紅的曼陀羅,讓我觸目驚心。我慌張的從包裏去找紙巾,想幫他擦拭一下。
“不用擔心我,這點傷還不夠我塞牙縫了。倒是你,窗戶破了會冷吧,把我後座的外套披上。”
他毫不在意淡然一笑,眼睛雖然緊盯着後視鏡,但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緊張,即使是假裝的,他也給予了我強大的安全感。
忽然我聽到了警車固有的警報聲從後方傳來,我激動的慌忙回過去身去看。
真的是警車,還是三輛!
他們緊跟在黑色廂型車後面,其中一部還加速超了上來,幾乎要與廂型車並列前行了。
“顧晨,警察來了,我們有救了!”
我開心的朝着顧晨喊着,他卻一臉無謂,撇了撇嘴,“媽的,老子都報警10分鐘了纔來,回去再收拾他們。”
報警?
似乎知道我的疑惑,他朝着車子儀器表那塊怒了努嘴,“我的車都是連接警局的,一旦發生任何事情,按下那個鈕就自動報警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絲毫不着急,原來早就有了準備。不過也應該和我說一聲嘛,害我擔心不已。
不過他都負傷了,我又哪裏還捨得去怪他。
就在這時,顧晨說了一聲靠,他的手還沒放到我面前來,我就被一陣猛烈的撞擊撞得彈了起來。
要不是安全帶的禁錮,我想我應該會直接飛了出去。
“拉好手柄。”
我被撞得有點眩暈,當聽到顧晨的話後,模糊中我看到他在猛然的打着方向盤,不過神色再也沒有剛纔的淡然。
等我掉轉回頭看向前方時,才發現因爲剛纔後方的撞擊,我們的車子被慣性衝帶到了前面,正速度極快的朝着一部大卡車失控的衝過去。
僅一剎那間,顧晨往左邊猛打方向盤,車子失去平衡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隨即我們被左邊疾馳而來的車輛撞上。
我只感到天旋地轉,車子飛躍起來翻騰了幾圈,最終仰翻着撞到了安全島上停了下來。
在我最後還有意識時,我衝口喊出了顧晨的名字,隨即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在我努力睜開眼皮時,我看到了白色的牆壁,鼻息間也涌入了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我擡了一下手,很疼,全身上下似乎除了痛就沒其他感覺了。
我努力的回想我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是在醫院裏,當眼前浮現出車禍瞬間的情景時,我當即脫口而出:“顧晨!”
顧晨呢?
我慌張的朝四周看去,房間很大卻也很空,一個人都沒有。
顧晨……顧晨……
我顫抖脣一個勁的重複着他的名字,努力的爬起身。
等我掀開了被子,我才發現我的腿上打了石膏,根本一動不能動。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要顧晨,我要知道他沒事,他好好的,不然我人生的窗戶就會徹底封死,沒有光亮了。
我扯落了手腕上的點滴,慌亂的爬下牀,匆忙中我跌倒了,痛得我冒出了冷汗。
我想起了上次顧晨住院的情景,他受了那麼重的槍傷還摔落在地,爲的就是我電話裏的一句話。
我哭了,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顧晨!
只有痛在自己身,才能體會到他有多麼痛。
我爬着一步一步向房間的門前進着,眼看就要到達門口了,門卻忽然被推開來,隨即響起了高毅急躁的聲音。
“夏彤,你發什麼瘋?腿部骨裂,肋骨斷一根,手也錯位,你居然還敢搞事情。”
高毅慌忙讓人把我扶了起來,送回到了牀上。
我眼看着好不容易纔到了門口,卻前功盡棄,一個勁的喊着顧晨了,顧晨到底怎麼樣了,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高毅沒有回答,只臉色難看的抿着嘴,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