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夏小姐，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過來拿一下髒衣服。”
女傭微微俯身表示歉意，我努力掩飾住心底的失望，向她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我以爲是顧晨回來了，我想跟他解釋的……因爲他今天的那種語氣，真的讓我心裏很慌。
女傭拿了衣服出去，沒過多久又有人來敲門，我譁一聲把門打開，卻依然不是顧晨。
“夏小姐……司、司令讓我請您下去用餐。”門口的女傭可能被我激動的表情嚇了一跳，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苦笑一聲，擺了擺手，“請幫我跟司令說一下，我今天有點兒不舒服，就不喫飯了。”
“嗯，好的。”
看着女傭離開的背影，我忽然開口叫住她。
“哎，等等。”
搖了搖下脣，對上她疑惑的目光，還是問了出來，“那個……顧晨在樓下嗎？”
女傭搖了搖頭，“顧少還沒回來……夏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啊？”我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奧……沒事了，謝謝你。”
木然地轉身回房，心中百感交集。
既然下午都爲我做了這麼多事，爲什麼現在卻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以前他從沒有這麼晚不回家過。
我靠在牀頭，手裏握着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打電話。我不怕顧晨不接，我只是……怕他像中午那樣……
算了，不管他多晚回來，我等他就是了。好不容易纔解除的這些誤會，我不想又橫生枝節。
可是等待是漫長而無聊的，我已經第三次開門去看顧晨有沒有回來，然而此時連一樓大廳都已經關燈了。
難道說……他今晚不回來了？
壓下心裏的失落，回到房間關上門，想着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從第一次他在酒吧出手相助，再到後來幫我對付沈白一家，爲了我受傷，私自開軍用飛機從曉雨家把我救出來……
我們產生過誤會，也吵過架，冷戰過，每次都是他先認錯。
我們的愛情遭到很多人的反對，可他卻一如既往的堅持，我出國，他丟下整個孫氏集團跑去找我，帶我遊遍白宮……
他爲我做的太多，只爲換我堅持，那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堅持了。
所以，我不會任由這個刺紮在他心裏，不管等到什麼時候，我都會跟他道歉，請他原諒。
但我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兩點，我靠在牀頭快睡着了，房門突然被推開，帶進來的一陣冷風凍得我一個哆嗦。
我剛想站起來開燈，牀就陷了下去，鑽入鼻間的是濃重的酒味。
只聞着這個味道，我就知道躺在牀上的人是誰了。
他是去應酬了嗎，怎麼喝這麼多酒！
“顧晨，你還好嗎？”
我俯身下去，想爲他脫掉衣服蓋好被子，道歉的話，還是等他清醒吧！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他聲音飄渺，我不以爲意，繼續幫他脫衣服的動作，可是我的手纔剛觸碰到顧晨的衣領，他就一個翻身躲開了。
我心中一窒，輕輕拍了拍他，“顧晨，你喝醉了，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
他沒有迴應，也沒有動，我伸手想拉他，他竟然將我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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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推開了我？這還是第一次顧晨推開我，我杵在空中的手就那麼僵硬着。
我心裏突然狠狠抽痛了一下，他在怪我，怪我就那樣的把他丟下，怪我不告而別的放棄，怪我……先鬆手推開了他！
我不顧他的拒絕，突然趴下去抱住了他，在觸碰到他的那一剎那，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顧晨……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瞬間，我的心是疼的。
“不用認錯，你沒錯。”顧晨還想將我推開，我卻緊緊地抱住他，不肯鬆開。
“我不要你的憐憫和施捨”顧晨冷聲道，“我以爲我們的步伐是一樣的，雖然慢點或許累點，但至少在前進。不過如今看來是我錯了，我太傻，根本不知道原來是我的一廂情願！”
“顧晨你不要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終於哭出了聲，心裏害怕得不行。
這樣的顧晨，我從未見過。
“你不是一廂情願，我真的有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你相信我。只是……我心疼你的爲難，爲了一個這樣的我，你做了太多太多，我真的好心疼，我捨不得你那麼辛苦！”
肩膀忽然被抓住，我被迫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着顧晨，還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
“你哭了？”他頓了頓，“我說過，只要我沒死，就不會讓你掉眼淚，這次……是我讓你流淚了嗎？”
“不不不是的！”我慌忙搖頭，發出的聲音都是哽咽的，“是我自己，是我活該，我辜負了你，我活該掉眼淚……”
每說一個字，我的眼淚就像斷了閘的水不斷地往下流，根本止都止不住。
顧晨幽幽嘆了口氣，終於伸手將我摟進懷裏，俯身吻上我的眼淚。
我緊緊抱着他的腰身，一刻也不想鬆開了。
“……彤彤，我不怕辛苦，我只怕失去你。答應我，沒有下次了，不然我真會發瘋的。”
他輕輕地開口，彷彿帶着無限的委屈和難過，我差點忍不住又哭出來，急忙搖頭，“顧晨，我保證，沒有下次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顧晨再開口，我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顧晨一愣，翻身把我壓在身下，那雙眸子在月光下幽深如井，絲毫看不出醉意。
他就這麼看着我，不動作，也不說話，我推開他，坐起身來，緩緩把衣服褪下。
這不是道歉，是我迫切地想用盡一切表達對他的愛。
當我不着寸縷時，顧晨猛地將我撲倒在牀上……
……
顧晨第二天依舊醒得很早，至少在我醒來之後，他已經不知道撐着手盯着我看了多久了。
我扯開一抹笑容，主動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脣角，輕聲道，“早安，顧晨。”
他不接話，幽幽地看着我，突然俯身過來一口咬住我的耳垂，身子隨後壓在我的身上……
又是一個小時。
“早安，彤彤。”他低低地笑，我卻連翻個白眼的力氣也沒了，轉過身去不理他。
顧晨湊上來，伸手將我撈進懷裏，嘴脣印在我的額頭，“我愛你。”
我怔了一下，正打算開口，門外突然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