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感覺到他的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走吧,讓她們倆待一晚上,不準送東西過來,畢竟……餓得要死不活纔不會掙扎。”
沈白轉身離開,留下沈澤臉色難看,攥緊了拳頭黑着臉罵道,“他媽的,以爲自己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在老子面前充老大!”
“就是,老大,我們好不容易把人綁過來的,憑什麼……嘶!”小弟捂着自己的頭,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澤。
“給老子滾蛋!要你插嘴?”沈澤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他說不要那五個億,老子早動手了,媽的!”
我看見沈澤要走,嚥了咽口水突然開口道,“咳,那個……沈……沈總。”
沈澤一臉意外地看着我,突然樂了,“你叫我什麼?”
我壓下心底的恐懼,扯出一抹笑容來,看着沈澤真誠道,“再過幾個小時你就有五個億了,可不得改口了嘛!”
“不錯不錯,再叫兩句聽聽。”沈澤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
不過也是,沈白的親戚,也富裕不到哪裏去,不然也不會出來混了,所以叫兩句沈總說幾句好話就高興成這個樣子了。
但我卻沒順他的意,而是話題一轉,蠱惑道,“你覺得五個億很多嗎?”
“你看,五個億,你要去公海的話,買一艘豪華遊艇,包幾個美女,喊一羣兄弟,再招幾個傭人,根本不夠揮霍下半輩子。”我瞄了眼沈澤的表情,見他有所動容,心中暗喜,繼續道,“如果你今晚就放我們走,我們可以再加兩個億,而且絕不報警,讓你在內地也可以瀟瀟灑灑。”
沈澤皺眉,單手摩挲着下巴,然後擡眼看我,神色複雜,“你說真的?”
我大喜,剛想點頭,就被孫詩藍給打斷了。
“夏彤,你以爲這錢是你們家的?你說加就加?”孫詩藍不屑地插話,“明天沈白要對付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讓顧家出錢?你以爲你是誰?”
我快被她給氣笑了,平時不是英明着嘛,怎麼到這種情況反而不用腦子了。沈白要對付我是不錯,可是按照他對顧晨的恨,誰知道他會不會對她怎麼樣!
“我是誰?我是顧晨的女朋友!”我大吼,“孫詩藍,你他媽現在被綁着了,加不加錢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要是不想出去,就呆在這裏好了!”
“喲,不願意加啊。”沈澤砸了砸嘴。
“加,怎麼不加!顧晨有多愛我你問沈白就知道了,他不會不管我的。”我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就怕沈澤不肯答應,“沈總,你也知道,沈白是個變態,我實在不想感染艾滋病,而且我要是死了,顧晨不會放過你們的。”
“夏彤你個賤人!”孫詩藍氣瘋了,“賤人,我告訴你,我們顧家不會加一分錢,你死了也活該!”
看着孫詩藍尖酸刻薄的樣子,我心底突然泛酸,她怎麼就不懂呢,到了明天,不管沈白想怎麼樣,我都護不住她的!
沈澤冷笑一聲,“弟妹啊,我本想是想答應你的,可惜了,人家是副董,她不答應啊!”
我還想挽回,沈澤卻不聽我說話,直接轉身帶着那幫兄弟離開。
我頹然地癱了下去,臉上一片挫敗,耳邊又響起孫詩藍嘲諷的聲音。
“怎麼樣,知道什麼是身份地位了吧,哈,憑你一句話就想平白無故多出兩個億?你還真以爲你是顧家少奶奶啊!”
我懶得應她,乾脆閉上眼睛想辦法。
孫詩藍可能被我這樣子給氣到了,恨恨地磨了磨牙,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了。
我從天黑一直睜眼看着天亮,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覺得時間竟然這麼難熬。
透過小小的窗口照進來的日光打在我臉上,刺得我眯了眯眼。
“砰!”
門被踢開,沈澤帶頭進來,兩手一揮,就上來一個人給我蒙上了眼罩。
“帶走。”
他冷冽地開口,下一秒我就被人拖了起來,直接拽着往外面走去。
我也不知道跌跌撞撞走了多久,只聽到後面不斷傳來孫詩藍的怒罵聲。
沈澤終於忍無可忍,“你他媽要是再敢發出聲音老子就讓人辦了你!又沒有傷口又讓你說不出來!”
孫詩藍應該被嚇住了,頓時噤了聲。
又走了沒一會兒,沈澤讓人解開了我眼睛上蒙的布,然後指了指面前的階梯,冷漠道,“上去。”
這是一幢樓房,還沒有裝修。
我沒辦法,只好往樓上走,轉彎時不經意往後瞟了一眼,看見孫詩藍正跟在我身後,而後面是一些沙石瓦礫,看起來很偏僻的樣子。
“快走!”
我被人一推,一下沒站穩摔在了樓梯上,那樓梯還是土磚的,把我的手挫開了一大塊皮,但我卻沒敢說話,直接爬起來走。
一直到四樓,才終於停了下來,沈白正站在門口悠閒地看着我,手裏握着昨天那把匕首。
“喲,老婆,你來了!”他厚顏無恥地過來摟我的肩膀,我想掙扎,奈何被捆着雙手。
我和孫詩藍並排站在四樓的窗口,那窗沿極低,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
沈澤看了眼手錶,然後曲着手敲在牆壁上,“還有五分鐘。”
他話音才落,崎嶇不平的路上就出現了一輛黑色山地越野,沒過一會兒就開到了樓下。
我的心提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看着樓下。
車門打開,率先出來的是顧晨,他臉色陰沉,雙手插在兜裏,看着樓上。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不害怕了,要死就死好了,至少見了他最後一面。
“你們沒事吧?”
顧晨沉聲開口,沈澤用刀子抵在我後腰上,我只得搖了搖頭。
“錢帶來了,放人吧。”
顧晨打開那輛車的後備箱,裏面全部是箱子,他一箱一箱地打開,果真都是一踏一踏的百元大鈔。
沈澤興奮地紅了眼,正想開口說話,沈白卻搶先一步,冷笑道,“五個億,只能讓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