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要求和青璃一個馬車,楚釋寧也沒在說什麼,便點頭允了。
“到那裏需要半個時辰,你可能撐住?”初禾輕聲問道。
青璃微微點了點頭,有些內疚,“對不起,你的毒我沒時間配解藥了!別怕,再過兩天,我哥哥就來了,你拿着這個玉佩和信,一同交給他,他會幫你的!”
初禾接過她手中的血玉和密封的信,塞進自己寬大的袖中,然後問道:“我要怎麼找到他?”
“他叫墨言,會來玄郡王宮接我,到時他自會幫你解毒的!”
初禾驚了一驚,很快反應過來一件事,眼中有冷意閃過,“你不是青璃!你是誰?”
“你很聰明呢,我的確不是青璃,我叫墨離,不過你不用擔心,那青璃十年前就死了,玄國的前國師是我姨母,再無子嗣,怕被玄國上下知道,便偷偷寫信給我父親,讓哥哥送了我來!”
“你如今多大了?”初禾眼睛眯了眯,問道。
“二十有三!”青璃不知她爲何如此問,卻也還是回答了。
“十三歲前,你生活在龍炎,可記得一個叫伊藍的女人?”初禾袖子中的手攥的緊緊的,臉上是隨意的神色。
“她是龍炎帝娶得其中一個妃嬪,你認識她?”青璃靠着她的肩膀,聲音細微,卻很清晰。
“認識,她爲什麼嫁給龍炎帝?”
“好像是因爲她父親的關係,她父親是當時的太尉,聽聞是擁兵自重,有了造反之心,龍炎帝便將她的女兒封做嬪妃,不過,後來他們還是被滅門了,就連伊藍也死在了宮中!”
“滅門?全族嗎?”初禾聲音裏有些顫抖。
“嗯!沒有一人剩下!”青璃肯定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呢?”
初禾輕輕擡起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你覺得、我像誰?”
青璃看了她片刻,有些恍然,眼中閃過震驚的神色:“你是……”
“嗯!”初禾打斷了她的話,點了點頭,讓她繼續靠着她。
“你應該過得很不好吧?”青璃伸手,輕輕覆在她握緊的拳頭上,然後低聲道:“別讓我哥哥認出你,記住!既然已經活下來,就好好活着,解完毒,便隨楚釋寧走吧,他對你不錯!”
初禾沒有言語,握着的拳鬆了些許,看着簾子外面不遠處,騎在馬背上挺直的背影。
“初禾姑娘,下來吧,到了!”元郢的聲音響起,她挑開了簾子。
“對不起,失禮了!”元郢淡淡的說完,就將青璃抱起,往前面的門中走去。
“這裏是玄國的地下囚牢,原來他在這裏,難怪我找不到!”
青璃眼中閃過後悔,她竟一時忘了這個地方,這裏面的囚犯都已經被釋放了,她以爲他好歹是皇室之人,應該不會被囚在這裏纔對。
楚釋寧將玄晉囚在這裏,但並未對他做任何事,只是讓他暫住罷了。
玄晉面牆而站,旁邊的桌子上是未動過的飯食,聽到腳步聲的他並沒有轉身過來。
“玄晉,本將軍說過,讓你在這裏等一個人,現在她來了,你不見見嗎?”
玄晉的身影一僵,她還是被帶來了?怎麼會?
璃細微的聲音打碎了玄晉最後的期待。
他不悅的轉過身,見她已經坐在桌子前面,怒氣涌上來,“你怎麼會被抓?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說過要救本王出去的嗎?”
面對玄晉的怒氣,青璃露出苦澀的笑,低嘆道:“這次,我救不了你了!”
“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他疾步過去,抓住她弱小的肩膀,搖晃……
“住手,玄晉,你還是不是人?”初禾實在看不過去了,她本就已經承受不住。
“玄晉,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青璃看着他冷靜下來後依然難以平下怒氣的臉,輕聲低訴。
“孩子?什麼孩子?”玄晉不明所以,挑着眉問道。
青璃將他的手拉過覆在自己的腹部,“這裏,先前已經有了你的骨肉,是我不小心,沒發覺他的到來,讓他又溜走了!”
“胡說什麼呢,我們才……怎麼可能?”他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低斥道。
青璃見他顯然不相信,而且還有些厭惡,怕是從來就沒想過跟自己會孕育小生命吧,她到底在他的眼中算什麼呢?利用的工具嗎?
“你是在恨我沒有救你出去?”
“你根本就沒想過救我吧,不然,這個地方,以你的身手,怎麼會遲遲不露面?”
青璃搖搖頭,他總是這麼輕易的懷疑自己,“是啊,我確實不想救你出去,因爲你出去後,想見的人也不會是我!”
“賤人,我就知道!我見她怎麼了,她是我的王妃,我見她有什麼錯?”
玄晉緊緊抓着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捏碎。
初禾靜靜的聽着他們的言語,原來這人根本就不喜歡她,那青璃這又是何苦呢?
“是啊,她是你的王妃,你那麼愛她,爲何又來招惹我?所以,我就是活該被你利用,然後唾棄嗎?”
青璃聲音冷冷的,用力站起身,直直的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這雙眼睛裏先前對自己的寵溺都是做戲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何必又來相問?”玄晉轉過頭,對她,他並不是半點沒有心的。
“罷了,既是如此,那又有什麼好強求的呢!”聲音中夾雜着的無奈,失望,釋然……
青璃轉過身,慢慢的往門口方向走去,不過,沒走幾步,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咳咳……”
身邊的元郢立馬扶住她欲倒下的身體,“初禾……”
初禾趕緊走到近前,握着她伸過來的手,幫她順着氣。
“告訴我、哥哥,我、想、回家!”
“好,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初禾沉重的回道。
“還有,好好、活着!別、做傻事!咳咳……”
“嗯,我知道!”初禾輕輕的應聲,她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玄晉愣了,她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青璃……”他低低的喚了一聲,不過青璃沒有迴應他。
初禾擡起頭,淡淡的直視着蹲下身還是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玄晉,陳述道:“她快死了!”
“怎麼會?她不是國師嗎?”
“國師也會死的,她不是神!”這話是楚釋寧說的,他靜靜的斜倚在旁邊囚牢旁的鐵欄杆上,神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