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 >949.第九百四十九章
    話說韓斐領了羣年輕人在莊子裏玩汽車。日頭漸上, 想着這些紈絝們平素嬌生慣養, 便說要不要到屋裏歇着去。誰知他們都不肯走,不俱暑熱只想開車。韓斐遂命人搬來桌案, 就在草棚中調開, 設些瓜果點心茶水。那兩位建築生乾脆要了些白紙, 取出炭筆畫起崇善寺的平面圖來,一面畫一面討論。

    到了中午,衆人雖捨不得汽車,奈何腹中飢餓, 不得不用午飯去。章文蘭那師弟扯着嗓子喊道:“四殿下,章公子, 交圖啦~~”他二人又說了會子方捨得放下手中炭筆。擡頭一望,甘可熙與殷莊正靜靜立在人羣后頭。他二人面容皆生得極美,兼都是習武之人, 不知何故毫不相似。殷莊身形挺如松柏,氣度穩如山嶽,觀之可靠;甘可熙眼神淡漠杳然, 沉着臉看不出喜怒,反倒惹人好奇。

    遂移步正堂。路上,那師弟搭住章文蘭的肩膀咬耳朵:“師兄,跟四殿下打得火熱啊”

    章文蘭眼睛在人羣裏尋甘可熙的背影, 口裏道:“四殿下專業水平很高。你這什麼用詞不要製造謠言。”說着, 正瞥見殷莊不着痕跡攔在一個紈絝與甘可熙當中, 不覺皺眉。那師弟又跟他說話, 他竟沒聽見。

    師弟捅了他一下:“喂喂,怎麼又盯上人家護衛了。嘖,當真生的俊。”

    章文蘭搖頭:“那位護衛兄弟都快把直男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非我同類,且一看就是扭不動的瓜。”

    師弟順着他的眼神瞧了會子,抽氣道:“你看上人家上司了”

    章文蘭得意道:“他先看上我的。”

    師弟斜睨了他兩眼:“沒覺得。你別是自作多情吧。”章文蘭哼了一聲神采飛揚。師弟又看了兩眼甘可熙,道,“章師兄你莫胡來,那位小甘大人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看幾眼就能學會開車的,本不是簡單人物。”

    “我是說,沒人認得他。”師弟正色道,“除了韓家那兄妹倆,旁人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官。我尋韓家大爺打聽,他竟不告訴我”

    “嘶”章文蘭不覺放慢了步子。眼角覷見韓麓離他不遠,忙三兩步走過去對她身邊那少年招招手:“借韓四姑娘說兩句話。”將韓麓扯到一旁,請教那個開車極快的小甘大人爲誰。

    韓麓嘴角動了動:“你知道小甘大人是什麼官麼”

    章文蘭道:“不知道。”

    他師弟也湊了過來:“知道就不問你了。”

    韓麓悠悠的說:“既然不知道,說明你不當知道。何時你當知道,自然就知道了。明白他是什麼官了吧。”言罷,抱着胳膊走了。

    章文蘭怔在當場。師弟忙拉扯道:“章師兄,她繞着彎子說的什麼你可聽出意思來了”

    章文蘭一手抱腰,一手託着下巴道:“聽是聽出來了”

    “他什麼官兒”

    “有兩種可能性,不知道是哪種。”

    “哪兩種”

    “不告訴你。”章文蘭也抱着胳膊走了。師弟在後頭瞪了他半日。

    一時將要入席。因爲人多,開了三張圓桌,韓家兄妹並一個表兄各陪一桌。章文蘭與司徒巍皆不聲不響湊近甘可熙跟前。甘可熙扮作沒留意,領着殷莊徑直往韓麓下首坐下。乃向韓斐道:“我這個護衛亦是上上的人品,不可與僕婦同席。就坐在我身旁吧。”韓斐自然答應。殷莊遂筆直的攔在甘可熙下首。

    章文蘭無事人一般坐了殷莊下首。他師弟又好奇又想瞧熱鬧,立時往師兄下首坐着。旁人皆面有異色依着那師兄弟倆的身份,實在當坐去韓斐那桌纔是。既已如此,也只得胡亂坐了。司徒巍身爲王子,自然得上座,乃狐疑的瞧了章文蘭與殷莊十幾眼。甘可熙看在眼裏,微微扭過頭去。章文蘭側頭去張望甘可熙;殷莊挪動身子遮住他的視線,還得強撐着不笑,頗爲辛苦。

    纔剛斟了半巡酒尚未開飲,韓家的管事來回說榮國府的賈小爺來了。衆人忙起身相迎。賈萌笑嘻嘻進門,迎着韓斐拱手道:“上午家中有事,來遲了,韓大哥恕罪。”

    韓麓在後頭道:“這廝嘴刁,定是掐準了點兒來喫飯的。”

    “拆穿也不用拆得這麼直白吧。”賈萌委屈道,“我還是不是你尊敬的師兄了”

    韓麓道:“尊敬你作甚你跟我又不是一個系,又不給我開後門。”衆人鬨堂大笑。

    賈萌莫名不已,拉着韓斐問:“什麼典故”韓斐笑搖頭不說。

    賈萌與韓麓熟悉些,韓斐遂與甘可熙商議換個位置,換他去上首坐去。殷莊瞥了眼章文蘭,便張羅着往下首挪一位。席上有人不滿區區護衛折騰座位,坐着不動。章文蘭乃客客氣氣同他商議道:“這位兄臺,可否屈尊挪動一下”那位趕忙站起來。

    遂重新開席,先不由分說罰了賈萌三杯。又喫兩杯酒後,有人提議行令。韓家早預備下骰子和酒籌竹筒,請了位舉人爲令官。不想頭一個便是韓斐。韓斐擎出一根籤來,上頭寫着:柱杖落手心茫然。懼內者一杯,不認者三杯。衆人大笑。

    韓斐笑道:“我是不懼內的。你們誰懼內自己招供,莫讓旁人捅出來罰酒。”

    賈萌舉手道:“我喝一杯。我懼內,我們賈家祖傳懼內,現已傳染得親戚朋友都懼內。”滿堂拍案而笑。

    席上有人道:“賈小爺不是尚未娶親”

    賈萌道:“早已定下了,只差婚禮。”

    殷莊正色道:“酒令不可違。我也喫一杯。”衆人又笑。

    隔壁席上一人承認懼內,另有一人被捅出來懼內,四人同飲。酒底是首曲子,韓斐唱了,擲骰子輪下一個。

    兩人之後輪到賈萌。賈萌隨手一抓,籤子上寫着:閒敲棋子落燈花。東道一杯,遲到一杯。衆人又笑。賈萌與韓斐對飲,打着拍子唱了首南邊的曲子。那曲子極直白,意思都在詞裏。只聽他唱道:“盼不到我愛的人,我知道我願意再等。疼不了愛我的人,片刻

    柔情它騙不了人”衆人聽着新奇有趣,唯有殷莊看看上司瞥一眼司徒巍,看看上司覷一眼章文蘭;甘可熙瞪了他一眼。章文蘭偷看甘可熙,被殷莊擋了個結結實實。司徒巍在隔壁桌看見,卻像是章文蘭在偷看殷莊,霎時望着章文蘭沉思。甘可熙聽着曲子忍不住張望司徒巍一眼,正瞧見他隔桌凝望章文蘭,不覺閉了眼,舉杯一飲而盡。

    又過三人,下該司徒巍。司徒巍笑搖了搖籤筒,仔細拈了根出來。只見簽上是句唐詩:應爲郵亭名棣華。自飲一杯,兄弟、堂表兄弟陪飲一杯。衆人張望半日,這席上唯他一人是天家子弟,連個皇親國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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