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 >第一百一十章
    卻說賈家兄弟與高歷互相忽悠了一陣子,惹得高歷心情上來了,要拉他們去外頭喝酒。賈琮一拍腦袋:“且等等,我先寫信,若有不知道的也可立時問問表叔。”

    高歷笑點頭道:“當真是個急性子。”

    他便就在書房裏迎春寫了一封信,信中講述了史湘雲父親的功績及冤死,煩勞他姐姐看在史將軍保了北方疆土的份上教導她些子,莫讓英雄遺骨被老祖宗或是她叔父家給養廢了。信裏頭有些煽情的話還念給高歷聽,問他可妥當。

    高歷不住的點頭,後頭竟紅了眼眶子:“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好、好!”他嘆道,“可惜史將軍走的早,不然你二人定可以爲忘年之交。”

    賈琮也惋惜道:“縱然沒有福分認得,也可盡一份心。此人生如霍去病、死如岳飛,何等可惜可嘆可悲可憤。”

    待他寫完了信,高歷當場喊人來,吩咐將此信做最要緊的文書一般快馬送往京中。

    一時外頭開了席,高歷的兩個兒子高英高華也過來相陪,賈琮又喊人去請了幺兒過來,介紹道:“這位是我倆的大師兄賈維斯。”卻見高家父子三人眼神都亮了,哥仨對了個眼神——合着六王爺將高表叔一家子都圈住了。

    酒宴上,賈琮想起前輩穿越者的經驗來,看高歷喝的高興,引吭高歌了一曲“精忠報國”,果然惹得那爺仨熱淚盈眶。他們幾個趁勢請教了些軍營之事,高歷話匣子一打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此人不愧是沙場老將,他們幾個倒是頗爲長見識。

    喫完飯,賈環摸着肚子笑道:“好飽,我要去午睡。”

    賈琮忙說:“才吃了飯就睡,早晚比我胖。”

    賈環撇嘴道:“罷了,少嚇唬我,我先往哪個兄弟屋裏玩會子。”

    高歷笑道:“你們陪了我這個老頭子半日,玩去吧。”

    他的兩個兒子卻看着幺兒道:“維斯賢弟氣宇不凡,我們一見極爲羨慕,不如與我們聊會子天?”

    幺兒忙拱手道:“承蒙看得上在下,敢不從命?”

    那哥倆極是歡喜,一左一右簇擁着幺兒走了。

    幺兒本來就預備尋個機會跟高家說苛捐雜稅的事兒,雖他本意是向高歷說的,酒宴上交談了會子,知道他兒子也不差。故此他靜靜聽二人拐着彎子誇讚了六王爺半日,忽然道:“這麼看,貴府莫非乃是贊成六王爺上位的?”

    高家兄弟互視了一眼,高英上前直言:“維斯賢弟,不瞞你說,我們今日請你來是想當說客的。”

    幺兒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當日他們在安谷縣做的那三張捐稅的圖表來,又述說了一回“諸侯富而天子窮”、“如今唯有走東周之路”。

    高家哥倆並非莽夫,都是念過書、知道事理的,讓他說得張大了嘴面面相覷。好半天,忽然齊齊下拜:“難怪六王爺道維斯兄弟可爲天下第一謀士!我兄弟服了!”

    幺兒沒想到六王爺把自己捧的那麼高,怔了怔,擺手道:“抱歉的很,我不欲與他爲謀士。”

    高華笑攀着他的肩膀道:“維斯兄弟莫要哄我了,你連這般要緊的事兒都肯提點他,豈能不願?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同僚了,還望軍師多多照應!”

    幺兒道:“不過是有樁棘手的事想煩他幫忙罷了。”遂嘆道,“有些事,我是半分法子沒有,保不齊他辦起來極容易。”遂又說了他大哥的婚事。末了才說,“雖然那會子我們已說服了八王爺別在諸王裏頭起紛爭、他也答應了。本以爲此事可以了結。偏情之一字,不是說了斷就能了斷的,我大哥還念着那女子。故此我想託他兩年後設法崩離那女子與八王爺母家,想來八王爺也不會太過計較。”

    高家哥倆又互視了一眼,高英道:“這等小事不難,只是六王爺……”

    幺兒擺手:“六王爺若有一日當真露了天子氣,賈某必然相投。”

    高英輕嘆一聲:“我知道維斯兄弟高才、不肯輕易出隆中。罷了,你說的也是。”遂深施一禮,“還望賈先生記得今日所言,若有一日我主露了龍氣……”

    幺兒含笑道:“咱們一道打天下。”只是你主未必姓司徒。

    另一頭,高歷喝完了回屋午睡,賈家小哥倆先跟着人到後頭看了看客房,向來人道謝說非常妥當、多謝照應,終溜到龔鯤屋裏去了。

    龔鯤的兩個弟子也在,正在議論高家裏裏外外,見了他二人都笑道:“哄完了?”

    賈環擺手:“早呢,纔開始哄第一回。瞧琮兒那意思他預備撬高表叔了。”

    賈琮做了個鬼臉兒:“我現在撬是不是晚了些?”

    賈環懶洋洋砸進椅子裏,擡起胳膊晃了晃:“急什麼?橫豎咱們兩家是親戚,再說剛纔你哄他還哄的挺利索的,縱然這會子撬不了,總能鬆動些。”

    龔鯤忙看着賈琮問:“你下手撬高大人了?”

    賈琮揉了揉額頭道:“也不算,捎帶着說了兩句,

    讓他莫太相信六王爺是明主。”因將方纔他們三個的談話並酒席諸事說了一遍,乃問龔鯤,“史大將軍是誰弄死的?”

    龔鯤嘆了一聲:“委實是誤殺。”

    賈琮哼道:“誤殺自然是誤殺,要說這裏頭沒有外族的手段你信嗎?我方纔想了會子,反間計素來只對豬哥臨凡的人主有用,老聖人怎麼瞧都算不得豬哥臨凡,也會中計?外族多半簡單直率,此事保不齊是個‘中行說’之類的叛徒設計的。”

    龔鯤道:“聽聞老聖人從前是個極好的明君,只是終究也捱不得年歲。你瞧如今朝廷這般亂象不就是讓他弄的,哪裏明瞭?老糊塗老糊塗,老了難免糊塗。”因道,“依我看沒外族什麼事兒。史大年輕的時候有些氣盛,曾與當時的一位新科進士當街爭執,因罵人家不過,就上前動手將人打了個半死。偏那人乃是個真小人,當時忍了,史將軍還當人家怕了他。後來越爬越高,又知道哄老聖人開心,許多大人都將他當作弄臣,瞧不上他。他真真是個口蜜腹劍的,又知道什麼時候該正話反說、什麼時候火上澆油,慢慢的將那些人或是弄死或是罷官,那幾年聽聞他一手遮天。史大是個武將,殺敵的本事盡有,哪兒會討好皇帝?況皇帝最怕的便是有兵權的人有反心。要說他那樣的想弄死委實不難,我都有那個本事。”

    賈琮愣了半日,仍有幾分不信:“你的意思,沒外族什麼事兒,純粹是小人作祟、老聖人老糊塗,我朝自己做掉了一員大將?”

    龔鯤冷笑道:“不止一員,前頭那位北靜王爺也是幾乎沒打過敗仗的,就是心思重些,讓老聖人給三天兩頭拿些歪話去嚇唬,嚇得舊傷復發,後來他明白過來已是來不及了,病入膏肓,撐了幾年還是去了。大約那幾年被嚇得狠些,如今的北靜王爺早早撇了兵權,隻日日與些文人往來,不敢再動一個兵字。你上回說秦檜這等人皆是皇帝頂罪的,也不盡然。也有不是頂罪的。小人得了勢,什麼幹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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