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五城兵馬司將忠順王府派往水月庵搶人的狗腿子當地痞流氓抓了,嘩啦啦關進牢中。忠順王爺次日起來方聽昨晚逃跑的兩個小子說中了埋伏,勃然大怒,當即命長史官上榮國府算賬。

    那長史官昨日捱了楊衡兩腳,還敷着藥呢,得此令也顧不上傷了,領着人便往榮國府去。門子聽說是王爺家來的,不敢怠慢,趕忙傳話給兩位老爺。賈政親出來接進廳上坐了獻茶。未及敘談,那長史官先就說道:“下官此乃皆因奉了王命,有一事相求。”

    賈政忙起身陪笑:“望大人明宣,學生好遵逾辦事。”

    偏這會子賈赦也來了,踏入榮禧堂笑呵呵拱手道:“聽聞是忠順王府有人來了?”

    那長史官也知道榮國府誰做主,冷笑一聲,向賈赦打了一躬:“下官便是。”

    賈赦道:“我正待打發人去你們府裏告訴一聲呢。昨晚有地痞流氓冒充貴府的下人在我賈家家廟搶尼姑!你們知道麼?”

    長史官面色一黑:“赦公當真會顛倒黑白。”乃轉身向賈政道,“下官今日便是爲此事而來。我們府裏一個做小旦的琪官前些日子忽然不見了,使人四處去找,原來卻藏在貴府北門外那做喚作水月庵的家廟當中。”

    賈赦喝到:“閉嘴!你縱然是忠順王爺的人,豈能信口雌黃誣陷佛門清白?”

    那長史官冷笑道:“清白?貴府那水月庵是何等模樣,滿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前些日子聽聞令大姑娘整頓了一番、已是好些,不想只是換了個法子。從前養些水靈的小姑子,如今竟是拐人家的戲子了。”

    賈政整個人都嚇傻了!賈赦怒急反笑:“且不論是我府中家廟的名聲還是女眷的名聲都容不得你這般污衊。不如咱們一道進宮面聖,煩勞聖上立時派人圍了水月庵、一個個細細搜查。但凡查出一隻雄蚊子來,我賈赦無言面對列祖列宗、出二十萬銀子敬獻國庫。若查不出有男子,卻待如何?”

    長史官一心以爲區區小事不過口舌兩句,何曾想過他要鬧到皇帝跟前去、還下了這麼大的注?登時啞了。他旋即一想,他敢這麼說必是有把握,莫非那琪官已離了水月庵?急道:“縱然暫離庵中,人還是在你們手裏。昨日帶他逃水月庵的便是赦公的妻弟一家,我們早已查清楚了。”

    賈赦指着他驚詫道:“原來那真是貴府的人?不是市井流氓假冒的?我妻弟因住在城西牟尼院,昨日受庵中師父託付、護送一位不堪流氓日夜騷擾的姑子到水月庵暫避一時,沒想到那流氓竟追到了水月庵,莫非就是你們府裏?”

    長史官登時明白方纔失言,忙說:“我們哪裏找過什麼姑子!我們在找戲子!”

    賈赦掌案道:“水月庵只有姑子沒有戲子,你們瞎找什麼?當水月庵是什麼地方,是人是鬼都能進去麼?”

    長史官正欲說話,猛然明白過來,他最後那句似乎話中有話,遂拿眼睛去溜賈赦。

    賈赦只淡淡的回看了一眼。

    長史官忙站起來道:“下官許是有些事不曾查明,且容告辭,來日如不得那琪官再來打擾。”

    賈赦哼道:“我們府裏素來不與戲子往來,不如往別處尋去。”

    才送走了長史官,賈政忙問怎麼回事。賈赦道:“昨日那個戲子想混入水月庵避禍,讓元丫頭轟走了。”

    賈政急的跺腳:“大哥怎麼不說與他聽?”

    賈赦無意告訴他全貌,只糊弄道:“我說的還不明白?他們自己沒查清楚只管抓瞎,能怪我?我還火着呢。”轉身走了。

    賈政跑着出去命人拉馬,飛奔趕上那長史官告訴了他,又再三替賈赦致歉。那長史官方纔已猜到一二,因這會子着急趕回去打探消息,只擠兌了賈政幾句便打馬如飛趕回府去了。

    待忠順王府設法救回被五城兵馬司抓走的人、又往牟尼院去查問,尤三姐蔣玉菡早沒了影子。忠順王爺也知道,那妙玉既在水月庵,一時半刻也是到不了手的。戲子姑子兩不得,十分煩悶,砸了一地的瓷器。

    過了會子,長史官匆匆跑了過來:“王爺,我得了個信兒,榮國府私藏江洋大盜!”

    忠順王爺忙抓了他問:“此話當真?可查過了?”

    長史官搖頭道:“不曾。只是昨晚有個小子聽五城兵馬司的人閒談說起的。”

    原來五城兵馬司一心以爲他們抓的是騷擾姑子的市井閒漢,言語有些沒忌諱,且他們下頭的人許多事兒也並不知情。他們昨夜隨口說起榮國府那個領頭的黑漢子曾是江洋大盜,只因些許口角殺死了鎮國府的牛四爺,本是死路一條的。也不知怎麼搭上的榮國府,讓他們從牢中救走,如今成了他們府裏的家丁頭子,老爺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個死囚替他死了銷案。

    忠順王爺聽罷想了半日。長史官因知道那個黑漢子便是踢了他兩腳的,等得心焦,忍不住問:“王爺,可要去告訴御史臺?”

    忠順王爺冷笑道:“御史臺?他們何嘗有興致管這等江洋大盜的小事。五城兵馬司前些年一直是裘良在掌着,你可知道何以換成了趙承?”

    長史官忙道:“下官不知。”

    “裘良乃是景田侯之孫、世家子弟,有些散漫隨性,遇事也少出力氣。趙承不過一尋常小官,謹小慎微,在四王八公跟前比奴才差不了多少,故而京裏頭各家都頗爲滿意他。榮國府若是能從他手裏將人救走,必將首尾收拾妥帖了。殺牛繼姚的兇手已死,榮國府那個必然名字籍貫身份皆與那人不同、至多是容貌有幾分相似罷了。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別忘了他家女婿才升了戶部尚書,想將那案子翻過來極爲不易。”忠順王爺懶懶的踢了一腳地下的碎茶壺,“本王也懶得出那個力氣。”

    長史官急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忠順王爺冷笑道:“與咱們什麼相干?他又沒殺咱們家的爺們。”

    長史官頓時明白了,躬身大讚:“王爺果然高明!下官五體投地!”

    他遂親往鎮國府去了一回,見到他們家大爺牛繼宗,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將此事說與他聽。牛繼宗聞言滿面震驚,再三相謝,親送那長史官出去。

    本以爲過不了幾日便可瞧鎮國府榮國府翻臉大鬧的好戲,誰知等了半個多月並沒動靜!忠順王爺只覺奇怪,再細細一想,連嘆失算。原來那牛繼宗平素從不曾將牛繼姚放在眼裏,當日忙着逼趙承破案不過是他嬸母日日催促罷了。此事已了,他早將牛繼姚丟去了九霄雲外,來日還可少一個人分家產。如今忠順王府提起此事,其一不知真假,其二又何須得罪榮國府?故此他只做不知,也不曾與人言。忠順王爺心中不甘,再出一計,使人去市井放出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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