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 >第六百六十八章
    話說劉豐猜度樊美人之子出自穩婆家中,司徒岑拍案而起便欲往外走。賈琮趕忙兩步躥上前拉住他:“不急在此一時!你侄女不會有事的。”

    司徒岑咬牙:“竟換了個三姑六婆之後!”

    劉豐道:“那男嬰身份越低越好拿捏。若換個官宦子弟,萬一人家親生父母族中有能人呢?”

    司徒岑攥着拳頭道:“那穩婆家中有個未滿週歲的外孫女。”賈琮打了個響指。

    劉豐又說:“殿下再查查,年初樊美人生產時,是誰做主擇了這個穩婆。蜀國的穩婆想必不少,怎麼偏偏擇了一個女兒臨產的。聽聞高明的大夫能在婦人懷胎七八個月時便診斷出胎兒男女,再查查穩婆之女看的什麼大夫。”

    賈琮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敵方是先找到一個與樊美人臨產時間相近的孕婦,再使牛掰大夫診斷出她懷的是男胎,再將她的母親送去給樊美人接生?”

    劉豐道:“不止。我疑心這個穩婆手藝平平、或是臨時學的兩下子。橫豎接生時有四個穩婆,丟一個濫竽充數不要緊。”

    陳瑞錦道:“若是孩子尚未出生便開始尋男嬰,必不止看一家兩家。殿下可去查查婦科大夫。”

    司徒岑嘆道:“本以爲已查無可查,眨眼冒出許多事來。”

    裘氏笑道:“有事做便好。總勝過你悶的難受。”司徒岑怔了怔,驀然苦笑。

    劉豐又問裘氏道:“敢問三王妃,蜀王妃近日可曾難爲過你?”

    不待裘氏答話,賈琮先皺眉向司徒岑道:“依着慣例,諸侯國都分封了,不是應該改叫‘王后’了麼?王妃來王妃去的,都不知道說的是誰。”

    司徒岑輕聲道:“誰家肯做第一個?”

    賈琮奇道:“叫了又如何?誰還能來攻打誰麼?縱跳出幾個不長眼的老儒來,王府前那麼些兵士是幹什麼喫的?”

    司徒岑瞥了他一眼:“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賈琮無奈抽了抽嘴角。司徒岑又道,“誰也不願意在史書上留下罵名。”

    賈琮愈發莫名:“留罵名?怎麼會留罵名?”

    陳瑞錦咳嗽兩聲:“白臉的曹操不是留罵名了?”

    賈琮道:“可後人眼中曹操是個偉大的帝王啊!連毛……咳咳,後世一位偉人都極力讚揚魏武帝。”司徒岑與裘氏互視一眼。

    陳瑞錦忙說:“你別打岔,劉東家問三王妃正經事呢。”賈琮一縮脖子。

    裘氏道:“不大待見我,並未難爲我。”

    劉豐思忖道:“二位成親雖日子不長,蜀王妃大約要往你們中間插人了。”

    賈琮問道:“女人嗎?”

    劉豐瞥了他一眼:“難道還能插男人?”

    司徒岑道:“早先已送過女人,只是打發走了。”

    賈琮忙說:“那兩位是特送來配種……”不禁偷瞄了下司徒岑。司徒岑瞪他,賈琮趕忙改口,“那兩位是模樣平平好生養的,預備替世子那個啥你懂的。”司徒岑乾脆踢了他一腳。賈琮嘿嘿兩聲,“橫豎世子得了‘私生子’之後便沒事了。”

    劉豐道:“倘若蜀王妃欲擾亂三殿下心緒,挑起她自己與三王妃不合、或是整治三王妃、或是給三殿下送女人,皆是常見手段。”

    賈琮眨眨眼:“蜀王妃幹嘛要擾阿岑心緒?”

    劉豐垂着眼皮子道:“倘若我們當真猜對了,蜀王妃捏在人家手上,就由不得她了。眼下三殿下在整頓吏治。既是外頭的手段不管用,唯有從家裏使力氣。蜀王妃在你們府上少不得安插眼線,殿下想必知道,須得留意些。”

    司徒岑呆了會子:“我……還不知道是誰。”

    賈琮詫然:“你不知道?”

    司徒岑苦笑道:“我又不做什麼不妥當之事,何須防着我母親?上回那兩個女人送來之後才預備查,偏又不得空。”

    裘氏施施然道:“我知道。”乃瞧了司徒岑一眼。司徒岑點點頭。

    賈琮皺眉:“他們主事的是女人麼?怎麼盡使內宅手段?”

    劉豐道:“外頭的自然也使,不然三殿下何以焦頭爛額的?內外一齊動手纔好。莫要小瞧內宅手段,使得好能憋死人。”

    司徒岑揉了揉太陽穴,疲然道:“……多謝先生提醒。”

    劉豐拱手:“區區商賈,不敢當。”

    賈琮瞥着他道:“罷了罷了,你都中了舉人,還不是先生?少來這些虛套。還有什麼一併倒出來。”

    劉豐瞧了司徒岑一眼,垂下眼皮子:“三殿下回頭去套世子話時,彎子拐大些,莫要讓他察覺出你在套他的話。世子身邊必然也少不得蜀王妃的人。因眼下咱們諸事不便。一則並不知道可猜對了沒有;二則,縱然猜對了,也投鼠忌器。”司徒岑長嘆一聲,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不想動彈。

    當日下午,司徒岑命人審問那個叫徐二水的管事,終於還是動了刑。此人果爲國舅爺手下。司徒岑命先將他關着。又詐了那穩婆一回。讓兩個看守閒聊,說樊美人之子沒有太孫命、已染下重病活不了幾日了。穩婆急得撓牆。司徒岑在旁看了會子,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眼看日頭將墜西山,國舅爺那頭連個響動都沒有。司徒岑眉頭愈擰愈緊。裘氏輕聲道:“只怕是等着你幫他了結此事。”

    司徒岑閉目良久,道:“晚上我上世子府走走。”裘氏微頷。

    司徒岑連晚飯也喫不下,拿了徐二水的供詞直奔世子府。世子看罷大驚:“舅舅何至於糊塗至此!”

    司徒岑冷笑一聲,又取了劉豐給的單子出來:“這些都是他‘幫着’我弄的。二哥,你說怎麼辦吧。我後腦勺疼。”

    世子眉頭緊皺,良久才說:“待我想想。舅舅許是有苦衷。”

    司徒岑煩躁得踢了下椅子:“二哥,我內裏難受,同我出去走走麼。”

    世子輕嘆一聲:“去哪裏?”

    “管他去哪裏。人少之處。”司徒岑道,“將什麼天師道啊吏治啊亂七八糟的先撂一晚。你有僻靜的園子沒有?沒有就去個大廟。地方大,還清靜。”世子想了會子,答應了。

    他們哥倆遂往世子一處私宅喫酒,

    也不要人服侍,也不說朝堂內院許多煩心事,只天上地下的閒扯。司徒岑多吃了兩杯酒,手舞足蹈的炫耀他在西洋遊玩時的趣事,世子只在旁聽着、不大做聲。

    眼見酒罈子漸空,司徒岑搖搖晃晃走到窗前朝外頭張望一眼,深深吐了口氣,悠悠的說:“二哥,多謝你。”

    世子含笑道:“謝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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