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黎啞然失笑,顯然沒想到她考慮的居然是這個。
片刻鐘後,驍王帝舜華出現,他一揮手,就將兩人分開。
帝九黎眯眼,琥珀眼瞳之中閃過算計。
他低聲說,“南境那邊,我還沒佈置晚膳,至少半年內,不能讓老十回去,小虎女找個理由留下他。”
卿酒酒白了他一眼,“這是你的事好吧?”
那嫌棄的小眼神,跟個驕傲的小奶貓一模一樣。
帝九黎忍着想捏她小臉的衝動,施施然道,“你不想法子,我就差離鳩去南境,將你們分開!”
“你混蛋!”卿酒酒怒喝道,本想爆粗口,但一見帝九黎那張臉,便換了個委婉的詞兒。
帝九黎毫無所覺,“過獎。”
卿酒酒氣結,她跳下大石頭,來回走了兩圈,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一轉,就道,“三皇子招蛇引狼的事還沒跟他算賬,勞本縣主救了一回,還撈不到半塊銀子,真是晦氣。”
帝九黎不說話,只含笑如明媚春花地看着她。
卿酒酒不爭氣地多瞄了他幾眼,上上下下的將可餐秀色飽了個眼福,纔不耐煩的揮手道,“留就留,你要將離鳩叫來見我。”
帝九黎點頭,狹長的鳳眸鎏金粲然,他半闔眼瞼,忽然問,“可好看?”
卿酒酒恍惚點頭,“好看……”
媽的,怎麼會有人長的這麼漂亮,看了就想摸想睡!
帝九黎低笑,笑聲醇厚,勾人犯罪。
卿酒酒驀地回神,她使勁揪了下自個大腿,霧草,這混蛋給她使美人計,讓她這個不花癡的人都花癡了。
她神色不太好,總覺得這樣對不起離鳩。
“我今晚就要見到離鳩!”她磨牙道。
說完這話,她哼了兩聲,快步往御醫上官桑那邊去。
半刻鐘,她從上官桑帳篷裏出來後,便直接往三皇子帳子去了。
彼時,三皇子已經清醒過來。
他見卿酒酒走進來,眸色一暗,神色不善。
卿酒酒揚着頭,眼梢帶譏誚,“三皇子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三皇子閉眼,“你出去!”
他聲音沙啞,帶着暗沉,其中潛藏的恨意讓人心驚。
卿酒酒大大方方再牀沿坐下,不顧三皇子的意願,掏出他手腕把脈。
三皇子身邊的小太監,堆笑道,“長樂縣主,三皇子可是已經大好了?”
卿酒酒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還行,血氣虧了,注意養着,你去倒盞溫水來,我這有顆補氣血的藥丸,效果比御醫的好。”
那小太監應聲,他主要伺候三皇子,如今三皇子躺着,哪裏能管束着他。
三皇子用眼神殺向卿酒酒,卿酒酒冷笑,“別這麼看我,不然我要以爲連你也看上我了。”
三皇子讓這話一噎,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帳子裏沒了旁人,卿酒酒一隻手往牀榻下伸,袖子一抖,一小布包就被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小太監端了溫水進來,卿酒酒摸出粒龍眼大小的藥丸扔水裏劃開,然後遞給小太監,“讓你家皇子喝下去,保管三天氣血就不虧了。”
小太監滿臉帶笑,“多謝縣主。”
卿酒酒點了點頭,緩步走了,彷彿她過來一趟,當真是給三皇子把脈一般。
她人隨意走了一圈,誰都沒注意她。
一個時辰後,白雪抱着小虎崽子找來,“小姐,這虎崽子忽然躁動起來,也不知是怎的了。”
卿酒酒接過,摟懷裏摸了摸,說來也奇,那虎崽子瞬間就安靜了,衝卿酒酒嗷嗷叫喚了幾聲,嫩聲嫩氣的,十分可愛。
卿酒酒笑,她捧起虎崽子,湊嘴邊親了口,“小乖乖,認人了啊?”
她瞥了眼虎崽子下腹,瞅着是頭公的,“得給你取個名字,叫熾焰?”
“嗷”虎崽子趴她胸口,伸舌頭舔了她下巴一下。
&n
bsp; 軟軟的倒刺摩挲,卿酒酒沒忍住笑了起來,“好了,熾焰別調皮,咱們看好戲。”
跟着,是接二連三的尖叫,此起彼伏,整個獵場外的營地熱鬧非常。
卿酒酒抱着熾焰就往龍帳那邊跑,她高喊着,“護駕!護駕!”
龍帳外的禁軍侍衛是最多的,一聽這話,紛紛刀劍出鞘,團團圍攏龍帳。
皇帝掀帳出來,他身後跟着帝九黎。
卿酒酒一臉焦急的道,“皇上,好多蛇出洞了,千萬別出來!”
皇帝一驚,他反身擋在帝九黎面前道,“太子進帳。”
此時此刻,他還記着皇太子兄弟是畏蛇的。
帝九黎怔然,他斂下眼眸,指腹摩挲着扶手,好一會才說,“父皇請進帳,兒臣定不會讓任何一條毒蛇靠近龍帳。”
皇帝回頭看着他,旦見他臉色有發白,可鳳眸晶亮。
他忽的哈哈大笑起來,“好,這纔是朕的好兒子!心有畏懼,更應無畏,大丈夫好男兒,當是如此。”
卿酒酒單手抱着熾焰,一隻手揮着星鐵匕,刷刷幾下,將遊動過來的毒蛇砍成幾截。
禁軍侍衛有條不紊,一邊將京城各家高門護起來緩緩往後退,一邊斬殺毒蛇。
眼見將一樣控制住,可就在此時,一聲狼嘯從獵場中傳來。
卿酒酒臉色一變,“還有頭狼!”
皇帝臨危不亂,他站立在龍帳前,大有泰山崩裂亦面不改色的穩重。
卿酒酒心頭驚歎,這纔是真正的人傑。
“父皇,兒臣護駕來遲!”驍王帝舜華帶着自個的精兵過來,他甫一躍下馬,就將龍帳周遭的的禁軍調度接管過來。
帝九黎面無表情,手裏揮着軟劍,默不作聲,並逐漸離龍帳遠一些。
卿酒酒與他對視一眼,兩人齊齊奔出去,不等羣狼圍攏,就率先動手!
皇后帶着三皇子急急趕來,皇后道,“皇上,可還好?”
皇帝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好些了?”
三皇子應了聲,他目光和驍王對上,兩人皆看出彼此的疑惑,這引蛇驅狼的手段,分明是他們用來對付皇太子的,可目下這情形,實在詭異。
且三皇子心頭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舉目望去,見着正在和狼羣搏殺的卿酒酒,那種不安便更甚。
“嗷嗚……”頭狼仰天長嘯,然後像瞅準了皇帝一般,撲騰一躍,竟直直朝皇帝去。
衆人大驚。
“皇上!”卿酒酒高喊道。
“父皇!”帝九黎駭然。
“畜牲,找死!”驍王手上長槍一揮,劃出凜冽的弧度,一馬當先地擋在皇帝面前,與頭狼形成對峙。
那頭狼前肢拱起,從喉嚨裏發出嗬嗬地威脅聲,驍王人跟着轉動,他單手擒長槍,渾身血液都奔騰亢奮起來。
這樣的鮮血,這樣的屍體,讓他彷彿又回到了沙場上一樣。
驍王長喝一聲,大踏步幾步,舉槍刺過去,頭狼身軀一躍,躲避開來,狼尾橫掃,竟同長槍發出鏗鏘聲響。
驍王去勢不減,長槍一掄,正正打在頭狼前肢。
“嗷”頭狼哀嚎一聲,在地上滾了幾圈。
驍王大笑一聲,擡腳朝頭狼走去,頭狼抖着前肢站起身,警惕地盯着驍王。
約有一丈距離之時,驍王長槍唰地一指,那一擊,本應將頭狼斃命,誰料,那頭狼狡詐,就地一滾,從驍王月誇下穿過,直直朝皇帝撲過去。
驍王一驚,他未曾轉身,手中長槍反手一擲。
“嗖”長槍化爲流光,毫不留情地直擊狼頭。
“噗”的輕響,鮮血飛濺,那頭狼距離皇帝不過只有一拳頭的距離,驍王的長槍穿透狼頭,鋒銳槍尖正在皇帝眼前。
一滴鮮血順着槍尖,咚地落下。
“轟”頭狼屍體落地,撿起無數塵埃。
帝九黎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轉着輪椅過來,笑着道,“父皇,十皇弟護駕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