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舜華嘴角含笑,“長樂可真是好本事,本王倒還小瞧了你去。”
卿酒酒摩挲着冰冷的槍筒,不應他的話,而是直接帶着這一萬人馬離開大營,在東邊五里外重新安營。
蓋因這一萬人馬利索的沒幾個,卿酒酒根據個人優缺點,將一萬人進行兩兩搭檔合作,獨臂但還身強力壯,能跑的很快的,就配個腿瘸的,年老的配毛頭小夥子,再一起練練合擊之術,一萬人馬倒讓她折騰出不一樣的花樣來。
另擇手腳健全身體健康的組成特別行動小組,由卿酒酒親自訓練。
帝九冥這邊,自然幫着她攔了帝舜華的麻煩,讓卿酒酒安心練兵。
一晃十日過去,一萬人馬已經磨合的差不多了,卿酒酒挑了個黃道吉日的晚上,趁着月黑風高,一萬人悄無聲息的從南境摸了出去,向古蜀深處進發。
帝舜華不是自認爲南境是他自個的一畝三分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特意將她從京城引過來,她便讓他曉得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既然南境肥肉送到她嘴巴,她卿酒酒不從搶過來吞下去,就不是卿酒酒了!
“啓稟郡主,一百里開外,有古蜀蠻夷白族部落。”斥候統領仇大力單膝跪下道。
卿酒酒嘴裏咬着硬筆桿子,藉着燭光看手底下的輿圖,這輿圖殘缺,對古蜀境內的情形只是一知半解,卿酒酒邊看的同時,邊蘸墨水畫上去。
此時,她剛在前方畫了個圈,寫上白族二字。
“狼殺。”卿酒酒喊了聲。
人高馬大的狼殺從賬外暗影中扛着狼牙棒進來,此次帝九冥來邊南,帝九黎便將狼殺差了過來。
“郡主,屬下在。”狼殺一身血氣,這些時候跟着帝九冥,他殺得人比往年在土匪山上殺得多的多。
卿酒酒揮手,“仇大力帶路,讓狼殺領一百人去小試身手,俘虜婦孺不殺。”
這算是卿酒酒的第一仗,她一來時想在帝舜華手底下奪食,二來也是讓自己的人練練手,熟悉火槍和天雷珠的威力,彼此之間打好默契和配合。
“傳下去,本郡主的兵,誰敢燒殺擄虐,姦淫婦人,別怪本郡主手裏的槍子不認人!”她多叮囑了句,這些人從前是帝舜華的人,軍紀並不和青龍營一樣,故而她不得不三令五申。
仇大力拱手低頭,“是!”
堪堪在天明之時,東方雲朵發白。
狼殺一手提狼牙棒,一手握槍的進來,卿酒酒剛在榻上眯了會,人還沒眯夠,就被吵醒了。
她抹了把臉,壓下心頭的戾氣。
狼殺聲若洪鐘的道,“共殲古蜀白族一千人,俘虜八百,老弱婦孺沒動,現在看在部落寨子裏。”
卿酒酒點了點頭,思索道,“狼殺,八百俘虜,可能爲本郡主所用?”
別看狼殺四肢發達,可心眼細着,不然何以能得秦家的支持,當了那麼多年的土匪山賊,不僅沒人上報朝廷,還逍遙自在的很。
狼殺道,“都是異族,多仇視大燕,不好收攏。”
卿酒酒沉吟片刻,“我允他們家人北遷大燕,上大燕戶籍,從此成爲衣食無憂的大燕人呢?”
狼殺咧嘴笑了,“郡主英明,此舉約莫能收攏至少半數人手。”
狼殺將火槍揣懷裏,一掄狼牙棒,“屬下這就去辦。”
古蜀白族的事,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在南境古蜀傳開了,衆蠻夷部落人心惶惶,帝舜華也是怒不可遏。
卿酒酒的腳步並未停,白族事了,她麾下人馬又多了好幾百人,這幾百異族打散編入其他的小隊,由機靈的老兵帶着,儘快磨合的同時,也是監視。
至於白族婦孺,卿酒酒讓狼殺親自帶一千精兵,將人護送到邊南去找帝九冥。
這批人,只要能順利在大燕安頓下來,卿酒酒有信心,將整個古蜀都喫下去。
大軍繼續前行,朝着輿圖上沒有的地方孤軍深入,早在出發之時,卿酒酒備足了糧草彈藥,且軍中那些白族蠻夷野外生存能力極強,在南境這樣險山惡水的炎熱荒漠也是能找着喫的。
卿酒酒便讓軍中文書將這些野外經驗整理成冊,分發到每個營帳,所有人必須學會!
一時間,大軍輜重充沛,又有神兵利器,將士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渴望求生的鬥志,而這種鬥志,是卿酒酒帶來的。
這日,卿酒酒帶隊收服一小部落,這個部落太弱小,並未多費事,便收入麾下。
一行人就地修整,仇大力斥候勘察回來,湊到卿酒酒面前,從袖子裏摸出個雞蛋大小紅彤彤的果子塞了過去。
卿酒酒微愣,捏着果子看來看仇大力,難得呆了下。
仇大力笑嘻嘻地道,“郡主用,這果子可甜了,沒毒。”
卿酒酒嘴角上翹,約莫見她是個姑娘家,麾下的這些人,平素雖是敬畏,但私底下對她還是多有照顧,有味道好的野果,最嫩的烤肉,最甘甜的泉水,都是先緊着她用,甚至發現有能洗澡的清溪,也會跑來跟她說一聲。
有幾次,她都發現,晚上她在野外清溪洗澡的時候,仇大力還特意安排了人在周遭放哨。
她也不客氣,張嘴啃了口,嚥下去道,“行啊,本郡主會提拔你的。”
仇大力搓了搓手,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屬下不是爲了提拔,屬下能一直做郡主手下的兵就好。”
卿酒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能啊,我又不是有武職的將軍,等南境事了,你們都還是要跟着殿下的。”
仇大力吶吶無言,哼哧哼哧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卿酒酒沒好氣地輕踹了他一腳,“哭喪着臉作甚,殿下的兵,還不就是本郡主的?”
她對帝九黎兩兄弟半點不客氣,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
仇大力適才歡喜起來,他個子不高,人精瘦精瘦的,跟個猴子一樣,看着就是機靈的。
“郡主,現在驍王手底下的人可羨慕屬下們了,回去後,不然屬下去遊說一般,保管再過來幾萬人都是可能的。”對挖自個前上峯的牆角,仇大力是不遺餘力。
卿酒酒斜眼看他,“回去再說。”
仇大力應了聲,他起身,殷勤地幫卿酒酒牽來戰馬,正要說什麼,驀地卿酒酒的表情就冷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