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不錯，萬里無雲，飛入高空之後，以秦齊的目力，視野所及的範圍，可以超越小地圖。
果然，他依舊深處西漠之中。
此地不過是西漠境內一片綠洲而已，視野的盡頭依舊是黃沙戈壁。
西漠，古代就存在了，十萬年前那一世，佛門就已經消逝，只留下這片荒漠，一成不變。
當然，大破滅之後，西漠更爲荒敗了，連佛門的痕跡都難以找到。
也就是萬古無一的璀璨大世到來，才顯現了部分埋藏於歲月長河中的佛門傳承。
而現在，這西漠好歹還有部分佛寺廟留存着。
就秦齊視線所及，極遠處的戈壁中，便有一座破敗的寺廟，隱約可見佛光點點，化作一重光暈，有輕微的梵音在響。
當下，秦齊也就飛掠了過去。
現在的他毫無頭緒，也只有先過去看看再說。
靠近了幾分那座寺廟，小地圖便有了反應，裏面有人！
秦齊眼睛一亮，加速飛行，幾乎瞬間便已經來到了寺廟之外。
這座寺廟的確已經很破敗了，瓦礫遍地，牆壁也倒塌了大半，只有主殿還勉強算是完整。
秦齊擡頭看去，那匾額古字斑駁，卻是看不清楚，也不知裏面供奉的是什麼佛。
走進寺廟，秦齊看到了那座佛像，或許是某尊古佛吧，秦齊並不認識。
佛像下面，幾盞青燈亮着，一個老僧盤坐在蒲團之上，他身邊有一個女孩，摸約十歲左右。
她也像模像樣的盤坐着，很認真，不過顯然沒有老僧那樣的虔誠，也不明白叩拜的意義在哪。
秦齊見此，心中卻是微動。
這個小女孩，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
“沒想到這偏遠古剎，會有人來此，實在讓人驚訝。”老僧突然開口，聲音如洪鐘，可鎮鬼神。
這個老僧，佛法怕是精深無比。
不過，他身上卻充滿了腐朽氣息，從肉神到靈魂皆是如此，恐怕離圓寂已經不遠了。
“小子偶來此地，打擾大師清修，還望勿怪。”秦齊行了一禮。
老僧呵呵一笑，滿面慈悲狀，佛性根深，“佛家講究因果，施主遠道而來，說是偶然，卻也是必然。”
秦齊一怔，卻不知如何回答。
佛門之法，講究禪、悟，秦齊實在不適合，也不想深究。
“所謂因果，小子的確無法參悟，還望大師解惑。”秦齊對着老僧盤坐而下，虛心求教。
老僧笑了笑，身上的氣息愈發祥和，有佛光在他後腦勺亮起，化爲一圈圈的光暈。
秦齊神色一動，猛地站起來。
老僧卻是擺擺手，依舊滿臉慈悲。
“生死天命，早已註定了，施主無需在意。”老僧淡淡笑道，他即將圓寂，但卻並沒有任何恐懼之意。
“施主方纔請教因果，可惜貧僧佛法粗淺，始終悟不透，但我想施主在貧僧圓寂之前到來，不會是無意義的。”
“佛家講究渡人渡己渡心，我觀施主深陷迷途，卻願渡施主脫離苦海。”老僧徐徐道。
秦齊眸光閃動，靜靜的等待對方的下文。
老僧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道：“她家本是尋常百姓家，卻遭沙匪劫掠，顛沛流離。”
“想來，她與佛有緣，貧僧便將她收留在此，而今貧僧將回歸西天佛國，還望施主可以照顧她。”老僧說道。
秦齊看向那女孩，十歲左右，生得煞是好看。
不過她的眼睛雖然靈動，但卻沒有焦距，似乎並不看到東西。
她很安靜，如老僧般盤坐着，雙手合十，但卻不通佛性，想來所謂與佛有緣，也只是說說。
照顧她自然不難，但秦齊特殊，不屬於這一世。
他也只能道：“晚輩願意竭盡所能。”
“如此甚好。”老僧笑道。
他身上，佛光璀璨，肉身化作光粒，即將圓寂。
秦齊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被金色的佛光佈滿了，梵音陣陣，如若佛國降臨。
眼前的老僧，秦齊看不出半點信息。
但恐怕，乃是一尊佛門大能！
那女孩也知道老僧即將死去，於是她跪到了老僧身前，額頭磕地，是在感謝老僧的救命之恩。
老僧笑着點頭，看向秦齊，雙眸卻突然化作了無盡的金光。
佛門，向來神異，擁有難以理解的大神通，對於因果，對於生死，都有着其它教派難以企及的研究。
而據說，佛門高僧在圓寂之時，可以通曉因果，看破一切。
老僧，顯然是要在圓寂的這一刻，查看秦齊身上的因果，他要渡秦齊脫離苦海。
秦齊穩坐不動，只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知道老僧並沒有敵意，也就不做遮掩。
只是片刻之後，老僧卻如遭雷擊，雙目之中佛光盡去，隨即有血淚流下。
“竟是如此因果，貧僧實難更易！”老僧嘆息，身如光粒星海，即將消逝。
“您看到了什麼？”秦齊忍不住心急，一個卍字出現，秦齊想要藉此延緩老僧逝去。
他幫不到老僧，圓寂已不可逆，既然如此，他想要知道回去的路。
老僧看到秦齊用出卍字，頗爲驚訝，隨即搖頭道：“佛門的所研的因果，已被不通佛之人所得，卻也諷刺。”
“那人驚才絕豔，古今第一，他/她佈下的一切，無人可解。”
“貧僧幫不到你，一切只能由你自己破解，貧僧唯一能做的，便是助你迴歸來處，這舍利，施主拿去吧。”老僧嘆息道，終於徹底消逝了。
而那光粒散開，出現了一枚舍利。
佛門大能圓寂之後，會化作舍利子，擁有無量神能，沒想到眼前的老僧，竟也能夠做到這一步。
秦齊神色複雜，心中思緒依舊混亂，但這樣一個高僧，卻令人敬佩。
“多謝大師。”秦齊對着舍利子叩拜，隨後，收起了舍利子。
老僧既然那麼說了，恐怕已經知曉秦齊不屬於這一世，而這舍利子，能夠幫助秦齊回去。
剩下的，就是尋找因果之卵了。
秦齊搖搖頭，雖然依舊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起碼已經有了進展。
“你叫什麼名字？”秦齊看向那依舊跪伏着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