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有心幫我，這事兒就成了一半。”張繼明興奮地站起身，給我倒了杯茶，“首先你跟郭總表達一下想當總監的意思，這個你放心，公司高層一直在關注你的表現，而且很滿意。然後你幫我跟付總美言幾句，之前呢，我可能跟付總有點誤會，但你瞭解我的，我不是那種背地裏下黑手的小人，說穿了都是誤會嘛。你的話付總還是能聽進去的。”
張繼明是瘋了，讓我主動要求當總監？怎麼不直接要求當董事長呢！我要真這麼幹了，不管他能不能升上去，先死的一定是我，沒有領導會喜歡主動要權的員工。看來這孫子自己當不當付總倒是無所謂，弄死我纔是他首要目的。
我肯定不能給張繼明留下話柄，對他道：“張總，謝謝你看得起我，不過我肯定不敢提當總監的事，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有數的，但我可以跟付總說說，看她會不會支持你，兄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也別讓兄弟爲難，好嗎。”
對於張繼明的請求，我也有些猶豫。且不說他當上副總後有什麼好處，至少我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總監啊，整個策劃部就是我的了，這官應該比村長大吧？雖然我自己肯定不能主動提，但是如果張繼明挪了位置，策劃部還有其他選擇麼，從別的部門調一個過來？他能指揮得動一半人算我輸。
但這麼大的事我肯定不能擅自做主，還得問付欣婕。我進去的時候付欣婕正悠閒地喝着咖啡，看見我進來，她警惕地瞪着我，唯恐我做出越軌的舉動。我嘻嘻一笑，“你看你，多沒正事兒，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要想着我是你老公好不好，我就是個小助理，把你嚇成這樣。”
“好啦，有什麼事就說吧。”付欣婕擺出一個“怕了你”的表情，可憐兮兮地把手裏的咖啡遞給我，我接過一飲而盡，打了個嗝才說道：“聽說最近要提個副總？張繼明找我了，讓我當總監，然後遊說你支持他當副總。”
付欣婕嚴肅起來，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他還不走呢，真想再搏一搏啊。。。”隨即他擡起頭來，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擺擺手，“別問我啊，我聽領導的。”
“切，你聽個鬼哦，說說嘛，我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咳咳。。。”我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那我就說了啊，先講好，說不到點上你不準笑話我，更不準不讓我睡覺。”
付欣婕眼看要發飆，我趕緊續道：“這個事兒嘛，我覺得首要問題是，他如果當了副總能有多大的權力。如果蛋糕分得都差不多了，他無非是加加工資、待遇提高一點，拿不到項目也沒有人事權，那就索性給他個養老的機會，我們正好把策劃部完全掌控住；如果他能得到權力呢，那就讓他在策劃部老老實實待着吧，反正現在他這個總監屁都不是，我都懶得理他。”
“嗯，不錯，腦子很靈光了。”付欣婕笑容叵測地點着頭，我也不知道是誇我還是損我，撇撇嘴道：“行了，沒時間跟你探討，你就下命令吧，我照辦就是了，看你這小人得志的猥瑣表情。”
我依言坐下，又放肆地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說吧，再損我就把你圈圈叉叉！”
“其實你剛纔分析得都對，當然要以他能不能得到權力爲前提，但是這個前提怎麼判斷呢？你想過沒有，他已經慢慢被邊緣化了，爲什麼現在敢堂而皇之地出來活動了？”我不假思索答道：“狗急了跳牆唄，誰願意天天在這半死不活地混日子啊，我估計這次不成的話他也該滾蛋了吧。”
付欣婕搖搖頭，“沒那麼簡單，如果我的觀察沒錯，他是又重新獲得了某個高層的支持，並且絕對是用不能見光的手段，甚至抓住了某人的把柄。唉，這個人，也是夠難纏的。還有，你以爲他真傻嗎，以爲他看不出來我們的關係和對他的態度嗎？明知不會有效果，爲什麼還故作姿態地找你，就是想小小地挑撥一下，如果你定力不夠，被總監的職位打動了，那他就有的文章做了。”
我被她說得慚愧不已，說實在的，一開始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動心。。。“這孫子，搞這一套真他媽溜，那個龍強就是讓他帶壞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付欣婕道：“先不動吧，你就說跟我說過了，我怎麼做你就管不了了。記住，你千萬不要扯進這些事裏面，好好工作就行了，剩下的我來應付。”
一時間我很感動又很失落，怎麼能自己縮在後面，讓女朋友去跟那些大男人勾心鬥角呢。。。但是我又確實做不了什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和話語權。我又拉起她的手，期期艾艾問道：“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什
麼都幫不了你，你跟人斗的時候還得想着保護我。。。”
付欣婕大膽地也握緊了我的手，“又說傻話了，我們的領域不同嘛，你也把我保護得很好呀，昨天帶我去見李峯不就是爲了保護我嘛，我都知道的。加油吧親愛的，等你越來越強壯，我就安心地躲在你的翅膀下做個小女人。”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你叫我什麼？”
“哼，沒聽清嗎？那也不叫了，自己想去！”
我出了門，張繼明立刻叫我過去，他果然在監視着我的行動。進了辦公室，我聳聳肩道：“該說的都跟她說了，至於她怎麼判斷，我就管不了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小助理，雖說付總還算信任我吧，但這種大事，我是真插不上嘴。”
張繼明一點都不意外，淡定地拍了拍我肩膀，“沒事，你有這份心我就感激不盡了，另外你自己的事也要上點心，年輕人還是要追求進步嘛，有機會的話我也會幫你爭取的。”
我故作感動地點着頭，心裏的戒備越來越深，他果然沒報什麼希望，就是用個小手段來噁心我們，而且很明顯，他鐵了心地要把我捧起來，再狠狠地砸到地上，這得多大的仇。
回到辦公室我無心工作，打開窗子吹着風，深秋的陽光還是很暖，但風吹在身上，還是讓我打了個寒戰。真他媽絕了，剛過幾天好日子，麻煩又找上門來了。要不是付欣婕，我還真不想幹了，去給趙世傑看場子，天天喝着小酒看着美女，那纔是神仙一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