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商土獵元錄 >第六十七章 心急如焚
    次日,天矇矇亮,水簾洞外,六耳趴在樹梢頭,尾巴耷拉下來,鼾聲大作,偶爾還時不時撓撓鼻子,抓抓皮發,感覺非常安閒愜心。

    而嘲岡卻早早就在潭邊守候,盤着腿坐在岸邊翹巖,等着凌瑤出水。

    看着六耳那副睡相,嘲岡不由感嘆道:“小讓,現在就屬你最無憂無慮了,每天除了喫就是睡,我要是你就好了。”

    不知是否被這聲暗歎所喚醒,六耳的眼皮稍微動了動,用舌尖舔了舔嘴脣,然隨即它微舉的尾巴又重新垂了下來,鼾聲依舊。

    “小潑猴!”嘲岡揉揉雙眼,單手支撐着沉重的頭,目光朝着潭中投去,盼着凌瑤出現。

    清澈的潭底,凌瑤昨日一夜不眠,她此時正躲在水底一塊礁石下,默默地注視着嘲岡的身影發呆。

    直到晨曦投入潭底,她知道再躲也毫無意義可言,故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悠悠地浮出水面。

    她望了一眼盤坐於岩石上的嘲岡,稍稍擠出一絲笑容,明知故問道:“木頭,你起得好早啊,怎麼,睡不着嗎?”

    嘲岡迫不及待地應道:“恩,我昨晚在洞中始終無眠,每當聽到容若微弱的呼吸聲,我的心也隨之起伏不定。人魚姑娘,我們還是早點出發吧,我感覺自己身心深受折磨,現在一分鐘都難以忍受。”

    凌瑤無奈地笑了笑,拍尾躍上岸邊,她忽地一言不發地凝視着嘲岡喉口的那道箍環,眉頭隨之一緊,一鬆,心裏不由唸叨道:想想現在是時候將那道箍環鬆解,釋放嘲岡體內應有的力量,我都已經讓他痛苦了四年了,不應該繼續擅自主張將他的力量永遠封印,這樣對他太不公平。而且與其待分別之時解開箍環,不如現在隻身解開看看嘲岡本性,免得最後措手不及。

    凌瑤心中無比矛盾,可一想如果現在便解開勾魂鎖鏈,嘲岡定然心存芥蒂,到時候能力恢復,說不準更會節外生枝。

    思來想去,覺得眼下時機似乎並不成熟,故而凌瑤還是搖了搖頭,只得作罷。

    “人魚姑娘,怎麼了?還有其他什麼事嗎?”嘲岡小聲問道。

    凌瑤搖搖頭,尷尬地笑道:“沒……沒什麼事,我就是突然想到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們就快點走吧!”說着,嘲岡傻傻地就要揹着容若往前走,可還沒邁出第一步就當即被凌瑤喊住。

    “木頭,你急什麼?你知道我們究竟要去哪嗎?而且,難道你打算就這麼揹着容若,如果我說我們所去的地方兇險,以你現在這樣子,能保得了容若肉身周全?”

    “這……”嘲岡頓時被質問得啞口無言。

    也難怪,他一想到能夠然容若甦醒,一時間並沒考慮那麼多。一個毫無反應的昏睡之人,加上一條無法直立行走的人魚,以目前來看,的確是分身乏力,這麼被凌瑤一提醒,他旋即格外犯難,手足無措地看向凌瑤。

    凌瑤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道:“你先把容若妹妹放下吧,容若妹妹最好留在這裏。”

    嘲岡點點頭,隨即將容若小心翼翼地放在岸邊的岩石上,扶她躺下。

    但見凌瑤隨即纖指輕撫容若身體,忽地,其掌下憑空出現了一道輕薄如紙的龍綃,且不停地飄出,迎風微微飄舞,且閃爍着淡淡的七彩光芒,看起來美麗極了。

    不一會兒,這條龍綃便將容若的肉身緊緊包裹其中,

    隨後凌瑤又添上第二道,第三道……然而不論是添上多少道,那龍綃依舊是透明依舊,在陽光下瑩瑩透亮,而且容若的呼吸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胸口依舊安穩地起伏着。

    “這是?”嘲岡往日裏只曉得凌瑤是條絕代人魚,卻沒想到她居然有這種本事。

    “這叫龍綃,只有我們鮫人能夠編織得出來,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技藝,我們代代相傳。別看他薄而輕,卻是一種製作防具絕佳的材料,雖然透氣透風,可是卻能阻擋外力侵襲。”待包裹嚴實之後,凌瑤回答道。

    “這麼神奇?”嘲岡不由驚歎,這龍綃還是他第一次所見。

    “龍綃能夠抵禦外界的侵擾,保證容若的肉身不受毒蟲叮咬。你先把她安置在洞中清涼透風之地把,待安置好了之後,你便隨我去趟龍綃宮,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凌瑤說完便重新回到潭中,等着嘲岡將容若下來。

    其實她還想在這片寶地多停留片刻,畢竟這一回去,可能永遠就不可能再回來。

    而嘲岡急衝衝地將容若抱了起來,準備送進洞中。

    在抱起的那一刻,他陡然覺得容若輕了許多,沒想到龍綃居然還能夠省力,這讓嘲岡對這新鮮玩意又多了幾分新奇,不過眼下並不是好奇的時候,他連忙將容若送送至禪房的紫蓮之上,隨後急急忙忙地趕了下來。

    “好了麼?”看嘲岡急切地凝望着潭中,凌瑤浮出水面,問道。

    嘲岡點點頭,道:“恩,龍綃宮在哪裏,我們要怎麼去?遠嗎?”

    凌瑤應道:“龍綃宮在東湖湖底,說遠也不遠,可是說近的話……倘若你徒步前往東湖湖岸,於此地相距千里萬里。”

    “千里萬里,那一個來回,容若她……”嘲岡聽完內心不由又揪了起來,這還沒出發,就感覺心涼了大半,想想即便最後到了龍綃宮,萬一空手而歸,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荒謬至極。

    見嘲岡癡呆呆地站着,面色宛若黃昏一樣陰沉,凌瑤微微一笑,說:“瞧你那副木頭樣,陸路相隔甚遠,然而此潭潭底有條狹小的暗洞,通往瀘沽湖,只要到達瀘沽湖,那離東湖也就不遠了。”

    “此話當真?”嘲岡的目光旋即又明亮了起來,他只覺得最近起起伏伏,心裏都有些招架不住,然不一會,他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嘴裏憂慮不停,道,“只是我在水中憋氣時間尚短,估計難以支撐到你所謂的龍綃宮,便窒息而亡了。”

    凌瑤付之一笑,玉手一指,一塊透明的龍綃隨即出現在嘲岡的手中。只聽凌瑤吩咐道:“你把這塊龍綃掩住你的口鼻,能夠保你在水中呼吸自如。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一旦到了東湖,你可千萬不要摘下這龍綃,否則東湖之水勢必讓你一命嗚呼。”

    “東湖水?一命嗚呼?”嘲岡聽起來覺得有些玄乎,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還是遵照囑咐,點了點頭,將龍綃系起來。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儘快出發吧!”言畢,凌瑤便潛入了潭底。

    “等等我!”嘲岡見狀,連忙彈腿一跳,“撲通”得一聲,激濺起巨大的水花,將樹頭上的六耳驚嚇墜地,疼得直撓頭。

    “小讓,照顧好容若,一定要照顧好容若!”嘲岡對這六耳大喊道。

    六耳美夢被吵醒,十分不悅地坐在地上,齜牙冷視,以此示威,然見到嘲岡毫不搭理,潛入潭中,登時又覺得失落非常,跑到潭邊,可嘲岡早已經沒了蹤跡,氣得它在岸上大嚷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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