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送到學校,回去的路上就開始下雨了,天色驟然就暗了下來,電閃雷鳴的,倒也去除了這一天的悶熱。夏夏姐,週末也要陪孩子嗎尹淺夏淡笑着搖了搖頭:暫時跟着他爸。小英欲言又止像是想要問什麼,但是有害怕問道了尹淺夏不想說的事,便只是說:那明天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吧我堂姐下週過生日,我想出去給她挑挑禮物,順便也出去走走。尹淺夏笑着點頭,週末她也是自己也個人在家,而且剛剛聽小英說挑禮物,她纔想起,霍司琛的生日,也在這個月。不知道他在哪裏跟誰一起過,禮物也輪不到她來送吧下午整個上班期間,都沒有再看到霍司琛,估計是中午出去了就沒有再回公司吧。下了班尹淺夏就直接回了家,雨下得不算大,但鞋子還是打溼了。剛到家門口,摸着鑰匙還沒來得及開門,兜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妃妃她們一般都是在網上聊天,很少打電話,以爲是款款打來的,尹淺夏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了手機,卻沒想到並不是心裏所想的人。看見上面是方景耀的名字,尹淺夏眼底劃過了一絲失落,不緊不慢的接通電話,一邊開門一邊聽着那頭說:在哪呢幹嘛回來了還沒找過你,怎麼說也算是老朋友了,一起喫個飯不行跟方景耀尹淺夏就完全不客客氣氣的了,走進屋一邊甩掉腳上的鞋,一邊無精打采的對着電話那頭說:我都回家了,這麼大的雨喫什麼飯那我過去找你我在家裏,你找我幹什麼啊她可沒心思再去招待這位二大爺,況且他以前去那邊找她的時候,就算妃妃沒來的時候,好歹也有款款在,現在就在她一個人,他一個大男人過來做什麼找你喫飯啊,把你地址發過來。我又不做飯。也沒讓你做飯,我打包帶過去,你做的也沒法喫。尹淺夏眉頭一擰,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厚着臉皮要往她家裏跑,還嫌她做飯沒法喫,有些氣惱的回答他說:我已經喫過了你愛上哪喫上哪喫方景耀輕笑一聲問她:怎麼就生氣了我給款款買了東西,過去看孩子的,你以爲真是去找你啊聞言,尹淺夏就悶悶的說了他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實方景耀就是故意這麼問的,他知道霍司琛搶走了孩子,這麼問尹淺夏,只是想試探一下她跟霍司琛是不是和好了。看來兩個人的關係還僵着,款款還在霍司琛那邊。電話裏方景耀吊兒郎當的問了她一些生活近況,尹淺夏都回答得很不耐煩,因爲他問的大多都是廢話,尹淺夏回都懶得回答,最終忍無可忍了就說: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我還有工作要忙。就在她都准將手機從耳邊拿下的時候,方景耀的聲音突然又傳了過來淡淡的對她說:我離婚了。尹淺夏一愣,剛剛還吊兒郎當的他,聲音變得有些疲憊的低啞,我跟秦嘉嘉離婚了,因爲這事跟家裏鬧了幾年了。他欲言又止,像是想要傾述,但是好像又有所顧忌,停頓了幾秒,語氣淡淡的甚至帶着一絲淒涼,對她說:能出來一趟嗎陪我喝點酒,你看着我喝就好了,我怕喝醉了沒人送我回去。尹淺夏整個靜止了那麼幾秒,方景耀的語氣很清很淡,有一點祈求的意味,又讓聽聞的人覺得很可憐。看似擁有一切的他,每天無憂無慮着,在她面前也機會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這樣的人,心裏裝着很多的事吧他只是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藏在心裏,不讓別人發現和觸碰,展露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個成天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在沒有認識他之前,尹淺夏也是這麼看他的,但是這些年的接觸之後,也知道了方景耀是個什麼樣的人,平時的時候跟你沒正經,到了有什麼事的時候,他還是會很認真的幫你的忙。在她困難的時候,他一次又一次的幫她,現在他這麼簡單的要求,尹淺夏自然也沒有辦法拒絕,問他要了地址,然後去換了一身稍微保暖一點的衣服出了門。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顧及她,知道她很少去酒吧這種吵雜的地方,他給的地點就是一家餐廳。尹淺夏不認識路,加上雨下得挺大,就直接打車過去的。她到的時候方景耀還沒來,單獨的一個房間,透過窗戶能看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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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嘩啦啦的大雨,但是隔音效果很好,並聽不到雨聲的吵雜。因爲跟方景耀很熟悉了,這會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緊張的。只是想着待會該怎麼去安慰他,畢竟她以前跟他說話也都是兇巴巴的樣子。還以爲他跟秦嘉嘉結婚都這麼多年了,磨合着應該也算是能接受對方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走向了離婚。當然她並不是替秦嘉嘉感到惋惜和不值,她只是希望方景耀能擁有屬於他自己的幸福。沒等一會,房間就推門進來了,電話裏說的時候那種低落的語氣,尹淺夏以爲看到他的時候會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結果還是沒個正經。好好的西裝也被他穿得沒規沒矩,外套和領帶拿在手裏,襯衣的鈕釦開了兩顆,雖然說這個樣子也看得過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看習慣了霍司琛穿西裝的風格,好像覺得西裝就應該穿得規規矩矩的。霍司琛只有在家裏的時候纔會解開襯衣鈕釦,在外面永遠都是穿得很規矩。不是說你們女生出門都磨磨唧唧嗎你挺快的啊尹淺夏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因爲他剛剛說的事情是離婚這種大事,她可能都要以爲他剛剛只是用苦肉計騙她出來,先點菜吧。方景耀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笑問:不是說吃了嗎那不然我在這裏幹什麼就陪你乾坐着啊點吧,你喫飯我喝酒。尹淺夏看了他一眼,一邊接過他遞來的菜單,一邊問他:你剛剛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這種事可以開玩笑爲什麼離婚呢方景耀笑了笑,掩飾着心裏的苦澀。追究其原因,還得怪在她的頭上了。當年去秦嘉嘉就只是爲了折磨她而已,被霍司琛逼到了死路一條的秦嘉嘉,慌不擇路找到了他,以爲能撿回一命,卻不想過得生不如死。但是方景耀並沒有說出這個原因,只是道:我跟唐柒妃相過親你記得嗎尹淺夏點頭,然後有些不解的而看着他。她其實是唐家的養女對吧一般真的疼自己女兒的母親,哪會願意把女兒嫁給我,但是她媽媽卻一直希望這門婚事能成,想着藉着我們方家往上爬。我母親不知道唐柒妃是養女,以爲是唐家的千金,這些年也都一直勸我跟秦嘉嘉離婚,娶唐柒妃,我並不是喜歡秦嘉嘉,當初娶她,也不過就是想反抗一下罷了。他說到這裏,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接着又說:效果不錯,我爸媽知道我娶了一個戲子,差點跟我斷絕關係,看到他們生氣我就覺得挺開心的,也想讓他們嚐嚐不如意的滋味。尹淺夏聽到這裏,只是感覺到了這個家庭有多麼不和諧,兒子覺得快樂的事,居然是跟自己的父母作對。但是換做是誰有這樣的父母,恐怕都會變成方景耀這種叛逆的樣子吧,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是別人規劃好的軌跡。方景耀跟她說了很多,從他小的時候開始講,那種無奈被控制着的童年,他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講的很輕鬆。尹淺夏也是通過了這會的傾述,才知道方景耀過着的並不是外人眼中那種富二代只顧喫喝玩樂的性格。他可以說沒有自由,從小到大,不管是生活還是學習,甚至是他結交朋友,這些都是他家裏人給他安排的,從來不管他喜不喜歡,只是想要將他塑造成他們心目中的樣子。他喝了挺多酒了,桌子上的洋酒瓶子都堆着五六個了,全是他喝的。現在已經有些說胡話了,尹淺夏之所以沒有阻止他,知道他需要一個方式來發泄,這些積壓在他心裏的事,恐怕是他第一次對別人提及吧酒量再好,最終還是喝趴在桌子上,尹淺夏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比她想象中要早,才十點鐘,窗外的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着,尹淺夏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方景耀,不由輕嘆了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心酸,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挺心疼的,而更讓她心疼的事,霍司琛是不是也曾這樣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是不是隻是一個人喝悶酒,把心裏的事都藏起來,不願提及不願觸碰方景耀來的時候就是打算不醉不歸的,提前把錢包和住址給了尹淺夏。結了賬之後,尹淺夏這才仔細的看了一下手機上的地址。她有去過一次,四年前打出租車的時候被他拐去的,還是霍司琛找上門來把她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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